第五百一十四章 连自己都坑
洛元柳逼急了以后,连自己都敢坑。
二楼的确不算太高,但祁承泠还是为自家胆大的妻子操碎了心,生怕人再冒着风险去攀爬这么高的窗户,哪怕是刮破半点,他也心疼的不得了。
祁承泠再三坚持着亲自把人抱回房间以后,才回了自己的客房,且听隔壁的一举一动,判断自己走出房门的时机。
与洛元柳所估算的差不多,她刚回到房间没多久,便有人猛砸她的房门,连声唤道:“吴兄!吴兄!”
洛元柳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动去开了门。
来人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约摸四五十岁,态度还算客气:“姑娘好,在下范靖,在下的酒友喝多了酒,刚才不小心走进了你的房间,不知道,可有得罪?若是有所得罪,范某替她给你道歉了。”
他口中的酒友,就是洛元柳房中的尸首其人了。
范靖向方舟悄悄瞄了一眼,顿时吓得瘫坐在地:“吴、吴兄……”
洛元柳觉得哪怕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来解释,范靖也未必会相信自己半个字,还不如借此试试他的口风:“范先生,你也看见了这些,不如还是赶紧报官,查个清楚,还你的朋友一个公道。”
“这……”
范靖哆哆嗦嗦的没有反应。
“在下不知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会伤人的样子,范某实在是不想错冤枉姑娘!”
这人反应竟是十分的平静,甚至是没有任何把罪名冠在洛元柳头上的打算,一时间让洛元柳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什么。
不过随着范靖摔倒在地闹出的动静,其他房客也纷纷走出客房来瞧热闹,周围瞬间变得吵闹了起来。
那小二更是霎时间白了脸:“这是,这是吴大人!不得了,得赶紧去报官!”
“还那么麻烦做什么?凶手不是就在这?只怕等你们折腾报官回来,人都跑了吧,依我说,倒不如押上她直接去官府。”
祁承泠如约开始自己的表演,将所有人矛头都对准了洛元柳,看似尖锐刻薄的话语里,竟还藏着些许只有二人才能彼此察觉的默契。
“你怎么能这般空口污我清白?”
洛元柳佯作委屈。
“我与他无冤无仇,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害他?凡事尚且要讲究一个证据,你这样空口无凭的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凶手?”
祁承泠会心一笑,她竟还舍不得用太苛责的话来反驳自己。
自己又何尝舍得。
眼见围观众人众说纷纭,这罪名就是落不到洛元柳的身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的开口诘问道:“不是你,还能有谁?这人都死在了你的屋里,你还想怎么抵赖?刚才我都听到了,这位兄弟说,亲眼看着被害的吴大人走进了你的房间!”
洛元柳估摸着范靖会帮腔拖自己下水,可这范靖竟在帮她说话:“这,的确如此……可我那兄弟走进去的时候,这姑娘还未回到房中,应当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该移交官府,请人裁决!”
“还裁决什么?这有什么好裁决的?事实不就是明摆着的!”
这人大步迈到洛元柳身前,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架势:“她回来以后杀了吴大人,和她回来的迟又有什么关系?我看刚才那小兄弟说的不错,就押了这毒妇到官府,听官府裁决,免得她跑了!”
当属他最跳脚。
洛元柳几乎是和祁承泠同时锁定了形迹可疑的此人,洛元柳委委屈屈的低声啜泣诉着冤屈,拖延时机,祁承泠则派人去言语最为激烈的男人房间搜索证物。
“主子,找到了!”
倏然有人打断了中年男人振振有词的推断,侍卫从身后取出了一只断裂成两瓣瓷瓶,那瓷瓶上赫然还有未擦干的血渍。
中年男人见到此物以后脸色显然苍白三分,嘴上还装着不在意:“这瓷瓶哪找不到。”
“可这瓷瓶,应当是从你房间里找出来的吧?”
祁承泠一句话呛的他无言,只得瞠目结舌的瞪着祁承泠。
“你若想说此物哪都能寻来,那我便替你回答——此物乃是客栈当中的摆设,每个人房中的都各不相同,你若要狡辩,不如把客栈小二请来,亲自辨认此物到底是不是出自你的房中。”
中年男人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在嗡鸣作响中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洛元柳和祁承泠一手设计好的陷阱!
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可结果自然是跑不过的。
翌日。
今日的天气格外赏光,洛元柳平定了一事,天竟也放了晴,正好方便了两个人赶路,去帮扶赈灾中的城镇。
祁承泠扶着洛元柳走上马车,见人不经意间回身望去,安抚道:“你昨天照顾的婆婆,我已经留了钱财,命人照顾了。是值得信任的人,你大可放心。”
洛元柳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她昨夜睡得并不好,如今得了休息的空当,直接倚在了祁承泠的肩上:“昨天的事,查出来结果了么?”
“是我派去的赈灾官员做的。”
祁承泠的脸色分外凝重。
“凶手是他的亲信,受害的是城中的吴县令。昨夜里便查出了结果,是因为我所派来的官员贪污了赈灾的款项,吴县令想要传信到京中讨个公道,自然是碍了人财路。至于贪污的官员,我已经派人押送回京了。”
原是分派来的赈灾款项出了问题,也难怪这灾未镇住了。
洛元柳逐渐有些困倦,意识也不是那般清晰,嘴里咕哝着梦话:“若是太平静,反而没什么意思,我还总是梦到两年前那会,也是终日风波不断,能与你作伴,便十分知足……”
她总是心软。
昨日之事她明明可以避免,却又不忍看着妇人流落街头,病死大雨中。
可正是这般的洛元柳,刻在了祁承泠的意识里。
“你若愿意,我便时常带你出来。”
祁承泠在洛元柳的眉心落下一点轻吻,话音温柔而低沉:“你永远心系于世间,我永远心系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