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英妃平素偏好佛事,宣王急宣佛家弟子进宫,为英妃的亡灵超渡。

当时,镐京城内有一个南昭寺,其方丈为圆林老和尚。

圆林和尚得到入宫超渡亡灵的通知,慌忙带了二十四个和尚进到宫中。

英妃的丰华宫已布置好灵堂,英妃的侍女梦儿作为主祭人,白衣白裤白鞋,头上包了白布,跪在灵床旁。

灵床前一个灵桌,上面供放着祭品。灵床再前面,放置了香炉和香台,香炉中焚化着纸钱,袅袅青烟,氤氲于空中;香台上,已燃化着数十柱檀香,八对大红蜡烛,火焰不停地跳动。

圆林和尚在香炉前布置了渡化场:一个黄色的地毯铺成一个圆形,地毯中央放置了一个案桌。二十四个和尚沿着地毯站了一圈,俱都双手合什,嘴里嘟啷着地藏经。

圆林和尚手持铁剑,剑尖穿了几张纸钱。

圆林和尚持剑舞蹈,略有一刻钟,舞蹈完毕。圆林和尚两眼如炬,左手拼指指了剑尖,喊道“天则灵灵,地则灵灵,左手持北斗,右手指七星,天上二十八宿是我领,头戴三十六罡,脚踏七十二煞,吾是上界真人子,吾是下界解厄人。霁时吞豆人不见,霁时心豆便是人。急急如玉皇大帝律令,疾!”

穿在剑尖上的钱纸忽地燃烧起来。

圆林和尚左手作个下按的动作,二十四个和尚便原位坐下,双手合什,打起座来。

圆林和尚手指掂了案几上的圣水,弹指洒向空中,嘴里叽哝着太上感应篇,急地道声:“还不皈依,更待何时?”

灵案前,却无任何亡灵升化的迹象。

却说圆林和尚带来的二十四个小和尚,其中有一个叫惠清的,听了方丈说出“天则灵灵,地则灵灵……”那通咒语,大为惊讶,这分明是斗姥咒嘛,为何会用在超渡亡灵上?是方丈搞错了吗?

原来,超渡亡灵,和尚多念心经,也有只念往生经的。心经太长了,不光听的人嫌烦琐,念的人也感到累。再有,经文过长,难免记不太准,到时卡壳,念不下去,那就闹笑话了。往生经也叫往生咒,几十字,循还往复念诵,旁人哪里知道端的?

惠清此时不能说出方丈念错经文,急忙口中诵唱出往生经,那往生经为: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眈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谛阿弥利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隶莎婆诃……这是惠清口里念出的往生经,具体与真版的相同否,只有惠清方知。

惠清往生经念过一遍,但觉灵案前一道金光,电闪而逝。

惠清如释重负般垂下头来,如此,功德方才圆满。圆林和尚大为羞惭,刚才自己竟然会念错经文,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圆林和尚双手合什,双目垂闭,嘴里轻声念着灭罪咒,咒未念完,圆林老和尚却已圆寂在案几前。

众和尚均未知圆林已经圆寂了,惠清却有所感应,他眼前幻化出空灵中的回应,乃是大家熟知的回向偈: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玲夫人坐了轿子过来祭奠英妃,古时王宫中等级森严,只有宣王与王后才可以乘坐车子,那时的车子实际上就是骡马拉的木制车厢而已。宣王坐的车子叫做龙辇,王后坐的车子叫做凤辇,夫人与众多妃子大多是乘坐轿子。很多时候,宣王与王后也乘坐轿子,宣王的轿子是八抬龙轿,前有开道的公公,后有一队侍卫。王后多为六抬凤轿,妃子多为四抬轿子,公公与丫环着步行。

玲夫人此时挺了大肚子,也过来与英妃告别。宣王当时要郎德海保住龙胎,郎德海没法了,性命交关之际,什么也不顾了,便在玲夫了殿外住扎,日夜料理,终于保胎成功。因为保胎有功,郎德海逐渐又受到重用。此时,邬培录已死。

经此一段生死考验,郎德海沉闷了许多,但心中那结仍是没有解开:为什么王后会送人参以大补身子?为什么英妃会送那样小的手镯?而今英妃已逝,这个心结,此生是无法解开的了。

玲夫人来到,有公公点燃了一柱香,递给玲夫人的侍女梅英,梅英双手捧了,呈给玲夫人,玲夫人捂住鼻比,叫梅英代为插到香蜡台上,便急着叫回辇。你道这是为何?原来,香蜡味太浓,玲夫人受不了,差点呕吐,因此急忙叫赶快回去。

郎德海听说玲夫人前去悼念英妃,大惊,心道完了完了!原来,孕妇最怕麝香,若是香蜡中杂念有麝香味的,那香气一冲,玲夫受不了,龙胎可就危险了!

便是没有麝香,其他怪异的香味也会刺激到龙胎,到时出现异常情况,那也极为棘手,比如说檩香和沉香。

玲夫人回走到半路上,便叫肚痛不已,随行的公公与梅英大惊,慌忙落轿,有公公急奔医药局去叫医官,半道上碰到了郎德海。郎德海听说玲夫去悼念英妃,慌忙赶过来,想到阻止。

郎德海赶到玲夫人身边,见玲人的情况十分危急,那龙胎是保不住了,慌忙叫公公叫接生婆过来,又叫人在急速弄来床单,四周围了,头顶也罩了锦布。

不一时,产婆赶到,众人都回转了头,产婆慌忙接生。片刻后,接生婆手捧了一个婴孩,她满脸的愧疚:婴孩的脸呈猪肝色,已是没有了呼吸!再看玲夫人,脸色煞白,口中只剩了出的气……这是不是死英妃计赚活夫人,三国时有个死诸葛吓走生仲达的谚语,这和前朝的这个故事是否有同曲异工之妙?

郎德海见是这样,魂都吓没了,见众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地溜走。

蓝妃刚出了自己的馨宁宫,听到丰华宫那边乱糟糟的,急叫公公前去打探,回说玲夫人半路上流产,夫人与龙子都没救活。

蓝妃问:“可有医官在现场?”

公公回道:“听说郎医官在呢,还有产婆也到场了,那产婆说时间还是晚了一点点……”

蓝妃摇头,有医官在现场,居然还会这样!我们作嫔妃的,为了大王的后嗣,是在用生命在作担保啊,而平时大王只顾了自己的欢乐,哪里真心让我们过个开开心心的一天啊!想到这里,蓝妃便怨天道:苍天,你为何这般对我们女孩儿不公?

那公公道,还是不去吧,以免沾了晦气。

蓝妃问,都有谁去过英妃那儿?公公道,就只有玲夫人呢!

那公公急忙按排轿子,蓝妃摇头道,我只想走了去。

公公道:“宫里的规矩,贵人还是依了的好!”

蓝妃摇头,她道:“规矩是人定的,那是针对平常时节,这般情形,走过去,便是姐妹一场,乘了辇舆而去,那是对逝者的不尊。”

蓝妃走到半路上,遇到了王后姜雨的凤辇。

前行的公公报给姜雨:前路遇到蓝贵人。姜雨悄言道,辇舆靠边,让蓝妃先过。那公公不解,惊问何故?姜雨脸上微一笑,她道:“往后你便会明白!”

蓝妃这边,她见王后给自己让路,慌忙施礼道:“不才女姒婧见过王后。”姜雨笑道:“蓝贵人不需如此,你是步行,你先行吧!”

蓝妃却侍立于路边,静候王后的辇舆先行。姜雨见如此,两人这般僵持,那也不是办法,便叫先行过去。

那公公问蓝妃道:“王后已请贵人先行,贵人如何固执已见,由王后先过去?”

蓝妃回道:“宫中已有谣言,说我仗了自己的相貌,迷惑了大王,今天若是王后让我先行,那么专横跋扈的屡盆子便会扣到我的头上:连王后的辇舆都靠边让路!”

公公又欲前行带路,蓝妃却道:“我们回去吧!”

公公道:“前面不远便到了,何故又不去了?”

蓝妃道:“王后已到那边,过去后免不了又要动上心思,让人烦恼。你们注意上那边,若是王后离开后,我们再去。”

姜雨于路上遇到玲夫的流产处,便叫公公抬了玲夫人的遗体,回到怡馨宫,办理丧事。保雨问:“当时,医官是何人?”有公公回道,是郎德海。姜雨道:“快着人去叫郎德海前来!”

姜雨到得玲夫人灵前,叫落轿。姜雨出得轿子,急忙捂了口鼻,问道:“什么香蜡,这等样味道?”

有公公回道:“是南昭寺的和尚带来,说是开化过的,超渡亡灵,最是灵验。”

姜雨问:“那些和尚呢,都跑哪儿去了?”

公公回道:“南昭寺的方丈圆林和尚在英贵人灵前坐化,那些和尚已抬了他的遗体出宫去了。”

姜雨却是吃惊,这个英妃,有何德能,却能让南昭寺的高僧都当面坐化!

姜雨惊疑间,有公公报说,惋妃到了。

惋妃的轿子落地,姜雨两眼盯了惋妃看去。惋妃见王后先已在此,慌忙施礼道:“小女惋容儿给王后请安!”

王后姜雨却是摇头,她暗道,这个惋容儿,倒底是施了何法,一夜之间,把大王侍弄得神魂颠倒……一夜情,竟然就赐给正二品的名份!以王后姜雨的眼光看来,惋容儿除了面相稍带妖媚外,其他与宫中的嫔妃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到面相带了妖媚,这话有点牵强。女孩子漂亮了,便会招人注目。所谓的妖媚,多指气质上与众不同,带了一点邪乎或迷惑或诱惑的味道。迷惑诱惑都是针对男孩了,就是让男孩见了,产生一些想法与冲动。

惋容儿见了王后的眼光,已知是怎么一回事。惋容儿颇为灵醒,她复又施礼道:“王后在上,小女子礼数不周,尚请王后见谅。”

姜雨眯缝了两眼,笑道:“好个美人儿,果真的是仪态娇媚,倾城倾国。若然我是男子,也会为了一夜情,不顾惜一切的!”

惋容儿却是没法回答什么,王后那话,听了有点刺耳,但细一分析,都是褒喻,没有半点讽刺的成份。

惋容儿便给英妃上香,有公公前导,引了惋容儿到香蜡台前。

旁边有公公道,且慢,待王后上过香后,再请贵人上香。惋容儿大是诧异,怎么王后还没上香啊?

王后右手接过宁儿呈上来的一柱香,轻轻地插在香蜡台上,惋容儿却是又惊:悼念亡魂,生者俱都虔诚,王后这般,似有轻谩之意,那英妃在九泉之下,从此不得安生了!

惋容儿在王后之后,却没上香,她捂了肚子,蹲在地上叫肚痛。

王后叫人快请医官,自己却起辇回宫。

王后走后,惋容儿站起来,她恭恭敬敬地给英妃施了礼,然后双手捧了香,行了二个揖,便把香轻轻插于香蜡台上。

随行的公公道:“贵人何须如此,便依了王后那样,礼数也到了。”

惋妃严肃道:“我若依了王后那样,是对英妃的不敬;我如这般敬礼,那又显出王后的轻谩与无知……”说出这里,惋妃忽地捂了嘴,她见四周没人注意,便小声道:“这话切不可传到王后耳中!”

公公点头,他盛赞惋容的急智。

惋容悼念毕,刚要离开,却好蓝妃到了。

蓝妃和惋容打过招呼,惋容眼里显出几分惊讶:蓝妃如此亮丽,大王这是怎么了,还没有实质上的临幸么?

蓝妃亲自燃了香蜡,行了揖礼,把香蜡插于蜡台上。悼念已毕,蓝妃问惋容儿:“姐姐,听说玲夫人去了?”

惋容儿点头道:“已是听得公公说了,这可是没有法子,谁叫我们是女人呐!”

蓝妃道:“英妹(英妃)可够凄惨了的,原以为时日不多,可以产下龙子,谁知还遇上了这事,唉!”

惋容儿道:“上天这般注定了,谁也没法躲得开去。妹妹若是有空,可到我那儿去坐坐。”

蓝妃道:“玲夫人那边的事忙完,我们姐妹俩说说话。”

言罢,蓝妃和惋妃两人互道珍重。

王昭仪与周昭媛、刘昭容一同前来悼念英妃,在王宫中,等级地位尤如一道森严的鸿沟,阻隔在不同身份人之间。王昭仪是正二品呢,很难和从六品的才人、美人走在一起。

周昭媛名叫周梦云,原是中大夫周厚才的女儿。周厚才在朝中毫无建树,渐渐地被排挤在一旁,成了多余的人。周厚才感到前景不妙,便向宣王献上自己的女儿。

周梦云出身官宦之家,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人又十分地漂亮,便有无数的男孩来追求。其中有两个男孩子,一是富家公子哥李纨,另一个是穷人家的孩子丁伟,两人都认死理,认为周梦云是天底下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子了,非周梦云而不爱,非周梦云而不娶。

李纨结识周梦云,是私塾老学究的介绍。老学究叫黄选,先是教过李纨,后又教周梦云。黄选为周梦云的聪明折倒,那时周厚才还只是下大夫。当然,黄选并不只是折倒于周梦云的聪明,还有她的漂亮-----十里八乡再也找不出有周梦云这般漂亮的女孩子了!不过,黄选中举后已成了家,对周梦云的漂亮只能冠以“垂涎”二字了。

李纨可说是富家公子哥中的另类:他识文断字,琴棋书画俱通。黄选认为李纨与周梦云或是很好的一对,便找了一个机会,介绍了二人的认识。

丁伟则是在寺庙中结识的周梦云。

原来,自古相传,女孩子不得抛头露面。周梦云无由出门,便以烧香为借口,常常去寺院还愿。当时,镐京城中有一个光福寺,香火很旺,周梦云便隔三岔五地去光福寺烧香。

这也合当有事,周梦云去烧香,只带一个随身丫环梦儿。去的次数多了,便被寺中的一个小沙弥赖其盯上了。赖其刚进光福寺不久,其凡心未泯。周梦云十分漂亮,惹得赖其坐卧不安。这里用上“惹得”二字,实属无奈。难道女孩子漂亮了也有过,也会惹下事端么?理论上讲不通,现实生活中却往往是这般。

赖其按捺不住心中的邪念,便时时关注着周梦云的举止。周梦云是一个女孩子,哪里知道天底下并不是人们所看到的那样太平,在人们的目光背后,仍然存在着邪恶。这日烧过香后,周梦云被寺中墙壁上的经文所吸引,便一边看经文,一边朝光福寺的里院走去。

梦儿提醒道:“小姐,里面可是那些僧人的居处,不宜进去。”

周梦云笑道:“朗朗乾坤,荡荡世界,目今海晏河清,哪里有什么不宜?”言罢,周梦云一边欣赏墙壁上的经文,一边往寺庙后院而去。

赖其偷窥已久,见周梦云往后院而去,认为天赐良机,便悄然尾随其后。走过一重院落,赖其见四下无人,便闪身冲了出来,要搂抱周梦云。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周梦云吓得昏了过去,梦儿大急,一边前来阻止赖其,一边大声呼救。

赖其本可以逃走的,但他已被周梦云的漂亮迷昏了头,哪里想得到别的!赖其不管不顾,要强行接吻周梦云。梦儿一巴掌打在赖其脸上,赖其大怒,放了周梦云,要来收拾梦儿,却见前院旋风般地冲来一个男子汉,这人不是别的,便是穷人家的孩子丁伟。

丁伟家中仅有一个病重的母亲,因家贫无钱医治,便来光福寺跪拜观音菩萨,求菩萨降福于自己的母亲,让其病厄远离。丁伟跪拜已毕,刚要离开,忽听得里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呼救声。丁伟虽然家境贫寒,但人却正直,平素靠打猎为生,有一些拳脚本事。听到呼救声后,丁伟三步并作两步,几个虎跃,冲到光福寺的里院。

赖其见跑来一个穿百结衣的穷小子,心想吓这小子一吓,把他唬走了事。赖其道:“你这穷小子,老子是这寺的住持和尚,敢管闲事,看我叫人来揍你,还不快滚!”

丁伟见赖其压在一个女孩子身上,那女孩子已是昏睡般模样,不由得大为起疑。丁伟道:“你一个和尚,不遵守佛门规定,欲行不轨之事,快快放手,这事还有得一说。否则,叫你吃我的老拳头!”

赖其见唬不住丁伟,心中不由得大怒,他一跃而起,一个黑虎掏心拳,猛地击向丁伟。丁伟不闪不避,左手轻轻格住赖其的来拳,右手闪电般抓住赖其的前胸,右脚使个绊子,赖其站立不稳,立时倒于地上。

此时,前院烧香拜佛的香客俱都来到里院,来看究竟发生了甚事,也有闲散的和尚随了香客来到。

丁伟一脚踏在赖其的胸腹间,脚下使劲,让赖其不得翻身。右手执拳,作势欲击。有和尚道:“你这个莽汉子,为何这般欺凌我们寺院的小沙弥?”

丁伟指了地上的周梦云道:“你这小子还好问,你们这个寺院藏污纳垢,竟然有这等样的和尚-----这小子想污辱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已是吓昏过去!佛祖教诲大家,戒嗔戒赌戒色,你等既入佛门,如何见了漂亮的女孩子,连佛祖的教诲都忘了,要作下打入十八层地狱之罪?”

梦儿前去扶起周梦云,她说:“我与我们小姐前来烧香,敬拜观音菩萨。小姐见墙上的经文写得好,便循了经文看过来,不期这个和尚猛然窜出,便要强抱我们小姐,小姐猝然遇到这事,一时昏晕过去。”

这时,光福寺的住持带了一帮管事的和尚走了过来。住持见丁伟一脚踏在赖其身上,使其动弹不得,便道:“施主可否暂时放过此人,我们另有话说?”

丁伟收回脚,赖其爬起来,见住持与一应管事和尚都在,吓得不轻,便一溜烟地跑走了。

丁伟问住持道:“这是何说?”

住持回道:“此人刚进寺不久,我佛的清规戒律,这人还没能领会,以致于犯下这等罪孽。施主请放心,我们即行派人追拿这人,拿住这人后,定按佛门规定处置,到时公告天下,还我佛门清誉。”

住持言罢,叫人取来二十两纹银,送与周梦云-----此时周梦云已是醒转过来,见和尚用盘子呈来纹银,还不知是咋回事。梦儿便把刚才的经过说给周梦云听,周梦云便对丁伟施礼道:“谢谢英雄出手相救!”

丁伟慌忙还礼,他说:“刚才只是碰巧遇上了,也不是什么好大的事,算不得什么英雄。小姐以后出门,尚需多留一份心思,注意自己的安全。”

住持见周梦云不收银子,便道:“小姐如此菩萨心肠,愿我佛降福于你,阿弥陀佛!”言罢,住持带了一众和尚自去。

周梦云见丁伟相貌堂堂,英武之气溢于言表,心中不由的高兴,便问了丁伟的家庭情况,丁伟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周梦云又问,可曾上个私塾?问出这话时,周梦云傻眼了,眼见得丁伟一家已是贫困潦倒,如何有钱来上私塾?

丁伟却说,村里有个私塾,那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读书的地方。平时有空时,自己经常去到私塾,在窗外偷听先生授课,因此也能识文断字。

周梦云的脸忽地红了,她情不自禁地道:“你能识文断字?那好啊,诗经里面有一首诗,叫……”周梦云忽地感到羞怯,她没有说出这诗的名字。其实,说到诗经,最有名的一首诗便是《关雎》,说到诗经,便离不开这诗。

丁伟心中一动,他似有所悟,便即高声呤哦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呤到这里,丁伟却是傻了,当了周梦云的面,呤出这诗,啥意思哦?

此时,周梦云的脸红得象熟透的苹果,她从发结上轻轻取出金钗,递给梦儿,作了一个手势。梦儿便把金钗送到丁伟面前,梦儿道:“这是小姐的一片心意,请收下,谢谢你救了我们。”

丁伟摆手道:“刚才那事,换作其他人也会这般,算不了什么,不需如此!”

梦儿回看周梦云,周梦云却看向他处。梦儿忽地领会到了小姐的意思,她坚持要相伟收下,她说:“你这人怎会是这样?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片心意!小姐的心意,怎好忤了回去,你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梦儿说出这番话来,明里是责备丁伟,但字里行间,无不是提醒丁伟,人家小姐已是有情有意,你小子不要猜了明白装糊涂!

丁伟也是聪明人,他从梦儿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意蕴,便即收下金钗。梦儿道:“你家住哪里?”丁伟回说城外的顺平村。

言罢,丁伟转身要离开。梦儿忽地叫住,她说:“闹了半天,你叫什么名字?”丁伟回答后,便问梦儿叫什么。

梦儿笑道:“你这小子,鬼着呢,问我的名字是假,想知道我们小姐的芳名吧,偏不告诉你!”

这边厢周梦云在一旁着急,这个梦儿,你要弄坏事!

丁伟又要离开,梦儿忽地高声道:“丁公子记住了,到城中时,只问周公馆便是!”

周梦云摇头道,梦儿,丁伟问你的名字呢,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日丁伟若是寻到城中来,连名字都不知道,好叫别人笑话呢!

此时,丁伟已是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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