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礼

第5章 拜礼

翌日,天光不过微微亮起,姚清所在的屋内,已是有了动静。

“小主,咱这是做什么呀?”借着那透过窗户微弱的晨光,红苕疑惑地看着姚清的动作,愣神半晌才是低声开口。

姚清跪在地上,几近半个身子都埋进了角落里那个偌大的箱子里头,此刻的她,正一件又一件从里面扯出衣裙,只瞥看上一眼,便毫无怜惜之意地丢在了地上。

直至将整个箱子都翻了个遍,姚清终于一个转身,颓丧地靠着箱子坐了下来,抬手狠狠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姚清抬眸,满眼的幽怨:

“红苕,我就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了?”

红苕就站在姚清身旁,见自家小主直直坐在了地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转眼看向地上那一顿粉粉绿绿的衣服,嘴巴微微张开一条缝,声音极低地出口:“小主,你……你以前最喜欢这些衣裙的了……”

嘴角隐隐地抽了抽,姚清只觉得世界都黑了,背靠着的箱子也因为没了衣服而失了重量,没能支撑住姚清的身子,一个后滑————

毫无意外,姚清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噗——”红苕眉眼一急,想去扶她时已是来不及,却见姚清面目上一片生无可恋的神色,笑声忍不住出口,而后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直溜溜地平躺在地上,任由那空箱子抵着自己的头,姚清扭过头,看向那一堆衣服。

苍天啊!

姚清发誓,自己绝不是个挑剔十足的人,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会穿粉色的小女生好嘛!

可这荀晓清的衣服,全都是艳俗又明亮的粉绿色,怕是百米外看上一眼,都能深深印在别人心头上了。

“小主,这个月刚打头呢……新布料也要等一个月的功夫才能领。咱,咱先将就着穿吧……”视线再度瞥了瞥那衣裙,红苕在姚清跟前蹲下身子,一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扶着姚清的臂膀,模样格外乖巧。

深深叹了口气,伸手就着红苕的力气重新坐了起来,姚清抬眼瞅了瞅昨夜她们穿的那两身灰色衣裙,刷的抬手指向那衣挂:“我穿那个。”

红苕手中还在用着力气,闻声顺着姚清的手看去,惊得声音都是大了起来:“小主!那是秀女服,您现在是选侍,不能穿的!”

脚下一个用力,姚清自己起了身往衣挂那处走去,回眸冲着红苕挑了挑眉头:“秀女选侍,不都一个样嘛。”

“小主!”红苕心急,脚步快速跟了上去,还想开口阻拦,却是被姚清按住了脑袋,重重地揉了揉发。

笑意安然又可亲,姚清的神色里满是令人安心的温柔:“放心,出不了事儿的。”

……………………

天色逐渐大亮,日上巳时,月寇轩内也是逐渐有了声响。

随着一声清脆又响亮的铃铛声响起,轩内所有的偏屋都是开了门。

不出意外的,每个偏屋走出来的,都是一主一婢。

眉眼微微垂着,姚清的模样和昨日大有不同,规矩且乖巧,余光微微向着左侧看去,那边,是林木麦的屋子。

林木麦一身粉色的衣裙,干干净净又柔柔弱弱,女子的娇弱之气,尤为明显。

只一眼,姚清便转过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正对面屋子走出的女子。

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裙,长发高束半绺,腰间配以一块小巧的葫芦玉坠,整个人气势尤为高昂。

姚清神色平静,双手拢在袖中,脚下步伐不紧不慢向着阶下而去。

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丝毫未给姚清视线,步伐带着快,径直向着主屋前而去,便是姚清和林木麦才走下阶,已是听到了女子那明丽的声音。

“墨染见过姐姐~”轻快又清脆,女子的声音很是好听,细细听去,分明有着对窦画烟的奉承。

窦画烟早就是在主屋前阶上的贵妃榻上坐着,身子微斜靠在软垫上,神色平静且慵懒。

对于饶墨染的拜礼,窦画烟并未有所动,不过轻瞥看了女子一眼,旋即抬眸,看向已是走近的姚清和林木麦。

“木麦见过姐姐。”林木麦站定,规矩行礼。

姚清同样站定,微微垂头,轻抿了下唇只思索了几秒功夫,而后抬头,神色轻快又飞扬,冲着窦画烟笑了笑:

“早啊,画烟妹妹~”

语调之轻松,好似亲姐妹之间一般熟稔。

不出姚清所料,话音刚落下,昨日那个惹人厌的老婆子瞬时就跳了出来,开口的声音像是吃了炸药一样:“荀晓清!你想死是不是?!”

一时间,月寇轩的气氛突然紧绷了起来。

红苕低着头跟在姚清的身后,听到她此刻说的话,整个人虽低着头,却已经是完全傻了眼。

林木麦站在姚清的左侧,眉眼低垂,面色无恙,袖中的手却是死死地攥了紧。

一身墨绿色衣袍的殷嬷嬷已是从窦画烟身边走了出来,面目狰狞又龇牙咧嘴,在姚清眼里活脱脱像一个整容手术失败的妖怪。

眼看着殷嬷嬷已是快走到自己跟前,姚清却是走了神,心里嘀咕着到底是这古代老婆子厉害,还是现代的老婆子厉害。

窦画烟动作未变,眼神却是悉数落在了姚清的身上,不待殷嬷嬷再开口训斥,先开了口:

“荀姐姐近来,病了?”

独特的烟嗓,配以女子清冷的面容,话音出口,让人很难移开眼。

姚清神色未变,嘴角勾起一个最为合适的弧度,双眉微微一动:“没有呀,我身子好着呢。”

一双瞳仁逐渐变得深邃,窦画烟微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越发慵懒的姿势靠在了软枕上,声音放低了不少:

“昨夜,白穗在月寇轩内瞧见了一只黑猫。”

站得离窦画烟很近的饶墨染,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掩口低呼出声:

“姐姐最忌讳的就是猫了,咱月寇轩里怎么会有那东西?!”

抬手轻捏了捏脖颈,窦画烟的笑意不减反增:“妹妹看荀姐姐近来似是有些不适,碰巧昨儿个白穗又看见了黑猫,想来,该不是有些坏东西在作祟惹得姐姐性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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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不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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