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脚步声愈来愈近,安沫可感觉对方在床前站定,正犹豫要不要睁眼,对方却半晌没动静。
心里正纳闷着,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抬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微凉的指尖在她手心慢捻轻挠,仿佛挠在她心尖,痒痒的,她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收回来的手。
可惜的是,这个念头生出来没两秒,对方的一个行为,让她愤愤将手抽走,一双水润的眼睛,带着控诉瞪着眼前拿她手捏来捏去当玩具摆弄的男人。
早察觉她在装睡,故意不戳穿戏弄自己,还趁机亲了一口。
“醒了?”南君炎一脸意外,装模作样的开始解衣,“时辰尚早,不如我陪你再睡会。”
说他不要脸,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脸算什么,可有外人在,他还是会克制点。
可此刻,调戏心爱之人的南君炎,完全忘了来时他后面还跟着的人。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扭头看去,他那妹妹一只脚还没着地,瞪大眼睛在他二人之间瞄来瞄去,笑的诡异,适才放下托盘,做贼似的回头跑了。
老头紧跟着进来,一脸莫名。
南君炎已然恢复正常状态,毫不客气的在她身边坐下,后者默默往里挪了挪。
无上过来,细细打量着安沫可,后者被看的不大自在,过了片刻,听南君炎开口问,“如何?”
老头眯了眯眼,眼底似有困惑,不解,到豁然。
闻言,面色一沉,扭脸看向他,“如何?好的不能再好了。”
“倒是你小子,消遣老夫的后果你想过吗。”
“晚辈岂敢。”南君炎困惑的同时放低姿态,放在平时,自称晚辈对方怕是要以为这位大爷是在嘲讽自己。
无上活了这么大把年岁,看人这方面还没出错过,自然心里清楚得很,他倒也不是真恼,只是——
“迄今为止,还未曾有过这样的例子,夫人看来并非常人……”无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最后落在她手腕处那镯子上,不似凡品。
一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安沫可听到这里,不由抬头,“?”
对上那双紫眸,无上怔了怔,解释说,“夫人别误会,老夫只是觉得睡了一觉便解了这奇咒,十分新鲜,并无讽刺之意。”这事换到其他人身上的确是新鲜。
安沫可面无表情,“哦。”
对于咒术,她本人无知无觉,南君炎担心留下隐患,突然后腰一阵抽疼,扭头看去,始作俑者无视他的目光,又恶狠狠的掐了把。
看着想笑,但眼下笑出声不太合适,他抿唇,顺势握住那只作祟的手,牢牢抓在手心捏了捏,“有劳您走这一趟了。”
安沫可想抽回来,发现抽不回来,干脆任他去了。
“不必。”无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老夫就当行善事,免得回头被某些人指着骂杀人刽子手。”
南君炎认同的点了点头,“嗯,您说的对。”
仿佛那个骂刽子手的不是他。
“……”
“好好休息。”无上翻出一枚玉令,交给她,“这个收好,别让傻小子给夺了去。”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南君炎。
察觉到他对南君炎似有不满,安沫可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光滑细腻,通体莹润,居中一个‘无’字,她问,“这是?”
无上但笑不语,“小玩意,拿着玩。”
安沫可无语,她看起来像个傻子?这玩意怎么看都像某种信物。
想了想,她还是收下了。
送走了人,那枚玉令南君炎看也不看,起身去端饭菜。
安沫可打量着他的举动,瞄了眼他的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南君炎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在担心慕容幻那家伙追过来,“这里是魔域,放心,那混蛋不至于为了……”
“打住。”
男人乖乖闭嘴。
她问,“我是谁?”
他秒回,“我的人。”
“你再说一遍?”安沫可抓着托盘一角,大有他说不出让她满意的回答,就把饭菜掀翻的意思。
安静了几秒。
南君炎轻轻掰开她的手,眉眼带笑,“闹脾气了?夫人?”
醒来后身体仍有些虚,比不过力气,安沫可放弃了,蹦出另一个问题,“方才那女孩是什么人?”
“阿璃?”
“她说了什么。”他问。
安沫可面无表情的说,“哦,她说你去跟男人打架了。”
南君炎放下托盘,起身要走。
她忙拽住他,“去哪?”
“找个男的打一架。”
这么对视几秒,她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闻一声短叹,无奈且欣慰。
“夫人总算是笑了。”
……
京城。
不到半天时间,就安家大小姐当街与右相千金起争执后昏迷被人拐走一事,已经传遍各大世家,宫里甚至直接派了人过来。
安府。
安允煌将人送至门口,“有劳王公公跑一趟了,惊动了皇上,等舍妹回来,末将亲自带她进宫面圣。”
王公公曾是在先皇身边侍奉且极少数可与之交心的人,直到先皇因疾而去,当时身为太子尚且稚嫩的凤幽离继位,他也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明白,若不是因为重视,皇上也不会一听到消息立马吩咐他前来。
上了马车,王公公掀开帘子,笑道,“人没事便是最大的幸事,皇上记挂那丫头,这不,急匆匆的让老奴走一趟,届时你兄妹二人来了,皇上定然欢喜。”
安允煌应下。
待马车驶离,安允煌望天,眸中隐有忧色。
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沫沫会昏迷不醒,那家伙信中只说把人带走了,去了何处何时回来只字未提。
一想到那混蛋觊觎妹妹,安允煌越想越气,越气越火大,“姓南的,你最好尽快把人平安带回来!”
……
这边安家人十分忧心安沫可的安危,相比之下,正主在得知有给家里留了字便不纠结着急回去了。
在南君炎的坚持下,她百无聊赖的休养了两日,寸步不离的守着,还不让出门,闷死了。
这天,好不容易说动那家伙放她出来透透气。
庭院中。
“前几日殿下刚回来过,这次回来的突然,还带了个女人回来,听说还是殿下亲自照料,定有蹊跷。”
“你发觉没?”
“什么?”
“昨日傍晚我碰巧经过,隔着墙隐约听见殿下的声音,说话语气温柔的简直跟变了一个人,听的我差点走不动道了。”
“殿下定十分疼惜那女子,尊上怕是要开心坏了,咱们家的铁树开花了。”
“那女人长什么样,美吗,性子如何?”
“不清楚,殿下保护的紧,前两日勒令谁都不得靠近庭院,担心动静大了惊扰到那位。”
“若不是殿下待其他人态度一如往常,险些要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说没发生点什么,我不信。”
“就你嘴碎。”另一个女声笑着打趣她,“发生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就这话题,两个侍女嬉笑打闹着跑掉了。
待人走远了,躲在巨石后面的安沫可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已经拐入转角的两道身影,大概回忆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某人惹毛了她,于是被关在了门外,可怜巴巴的哄她开门,说的就是这时候吧。
安沫可朝天翻了个白眼,见鬼的温柔,这两位妹子怕不是带着巨厚重的滤镜看她们家殿下。
自她醒后,没多久什骨也有了反应,竟是被咒术的作用波及而被迫陷入沉睡,咒术离奇失效,这才得以苏醒过来,这事简直闻所未闻,连什骨也不得其解。
索性不想了,人没事就好。
想了许多,心情不自觉好起来,安沫可伸了个懒腰,左手腕露出一节白皙的皮肤,她仰头,视线扫过那只手上戴着的琉璃镯,活动间彩光流转,没来由的她心头一跳。
宫里赏赐的那只镯子她没戴过,回去后就让崇莲收放了起来,她手上戴着的,是南君炎送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