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母酒壶
“这,是在哪儿?”
“嗯?呀,你可是醒了。”
绵绵长江细水东流,一叶扁舟缓缓而行。
船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此时乌篷船内饭香飘荡,倒是让人有些饥肠辘辘。
“这当然是在船上了。”
“船上?”
“对呀,那天晚上老朽下船解手,怎料在一片芦苇荡里发现了你,然后找郎中给你包扎了一翻,接下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直到现在你才醒过来。”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晌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闷热,燥燥的感觉让人有些不得劲儿。
二人在船里简单的对付了一顿,期间男子也知道了老丈孤身一人,心中感念对方的恩情,只是摸摸口袋没有钱,只得作罢了。
“你的伤还没好,这就要走?老朽孤家寡人的倒是不介意你多待几天把伤养好,也好和我做个伴。”
“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做,若他日有缘再见,我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话音落下,男子纵身一跃,整个人平稳的踩在水上,一步踏出,便有一层涟漪散开,花至未至之际,他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似此风光为昨日,为谁风露立中宵。”
老者喃喃自语地说出一句话,然后双手悠然地划起小船,向着那星辰大海缓缓而行。
风玄子很快就上了岸,为了谨慎起见,他换了一身衣服,至于这衣服钱...
“哎?那个天杀的,竟然把我晾着的衣服给偷走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是被我逮到非扒了你的皮。”
此时风玄子早就已经事了拂衣去,深藏脸和衣。
很快,他便径直走进了一家酒楼。
若是论起消息的灵通,除了天机阁和丐帮,那非酒楼之地莫属。
他很快就找到位置坐了下来,一个靠窗的位置,既能看着街巷的风景,又能听着江湖八卦。
“哎,你们听说了吗?修罗堂的太上长老重伤不治逝世了。”
“什么,死了,不会吧。”
“对啊,那不是前一段时间还力拼沈一剑吗,二人斗得难舍难分,天地变色,黄河水倒流。”
“打住打住,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我可是听说山崩地裂,电闪雷鸣。”
“我说你们就别以讹传讹了,修罗堂还为他们的太上长老举办了丧事。”
“看来自从天辰...”
“啊咳,啊咳。”
“那个自从魔教被灭以后,这江湖就彻底乱了。”
风玄子从头至尾都默默地听着,经过这些人的嘴说出来的话,再加上自己的分析,他很快就对江湖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了眉目。
“这么说少宫主在万剑冢,虽然沈一剑达到了天人合一境,但是摆在明面上终究不妙。”
“剑雨门,苍剑海,化仙人,这倒是有点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假不了。”
风玄子喃喃自语,他现在实力大损,不足巅峰时期的三成,报仇可不是免费送人头,眼下局势越乱,对他越是有利。
“你,滚蛋。”
“砰”
就在风玄子想着下一步要何去何从的时候,一锭“银子”从天而降。
一把刀一下子拍在了桌上,刀的主人则开口说道,“巨鲸帮做事,快走开。”
“我为什么要走?”
风玄子一面说着,一面毫不在意的继续自饮自酌,好不潇洒。
“哎哟喂,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大爷我这就送你上西...”
“等等。”
“哎哟,副帮主。”
只见前一刻还嚣张跋扈,气焰嚣张的人,下一刻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卑躬屈膝甚是狗腿。
“想不到连巨鲸帮副帮主也来了。”
“原本这小子还可能有一条生路,现在看来要完了。”
“废话,巨鲸帮作为码头上最大的帮派,管辖着周边城镇共计二十三个码头,人多势众,副帮主更是在神府境巅峰徘徊了很多年,就差临门一脚就进入天枢境了,岂是那个愣头青可以比的。”
这“愣头青”说的很显然就是风玄子,他们若是知道这朴素的衣服下遮掩的天枢境强者的面容,恐怕巴不得背上插上一双翅膀,立刻逃离这凶险之地。
巨鲸帮副帮主姓林,单名一个叶字,入帮以来靠着敢打敢拼,不要命的干掉了周边几个对头势力,在加之此人粗中有细,心思细腻,所以不出五年就做到了巨鲸棒的第二把交椅。
“我看你骨骼惊奇,头角峥嵘,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巨鲸帮?”
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下一刻说出来的话让不少人大跌眼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咳咳咳,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噗,主动邀请他加入?”
就在周边的看客不明所以的时候,更加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好。”
他,答应了。
在场的人看戏般瞧着这两人,一个人凶名赫赫的巨鲸帮副帮主,另一个则是名不见经传,普通到扔进人堆里都很难找到的小人物,这两人竟然莫名的有了关联。
“走。”
“副帮主。”
林叶爽朗地说道,视线完全忽略了那个狗腿子。
如果不是因为风玄子暗中递过去了那么一个眼神,恐怕林叶就要在这悦来酒楼包场了。
不错,他们二人早在此之前就已经相互认识。
“风兄,当年一别距今已经有三年多了吧,听闻天辰星宫发生巨变,我实在是心中焦急,无奈远水难解近渴,只能是每日苦练内功,希冀有朝一日神功大成,为你报仇啊。”
林叶这个魁梧的汉子双手遮着脸,这一哭起来可真是鬼哭狼嚎,比狼叫还难听。
“不枉我们相交多年。”
“来,喝酒,吃肉。”
“好。”
风玄子刚脱离险境不久,这次又遇到了相交数年的知交好友,当下就放下了戒心,喝的那叫一个痛快,吃的那叫一个舒服。
“嗯?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弄错呀。”
林叶倒腾着手上的酒壶,又瞥一眼风玄子,当下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你在干嘛呢?”
“骨碌”
“没,没什么。”
风玄子忽然靠近林叶,右手直接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后者吓得酒壶都差点掉落在地,忙不迭地伸手拿住,额头虚汗蹭蹭。
“是这样吧。”
“喀嚓。”
风玄子一边说着,一边拨弄了一下林叶手中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