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万民书
她担心的,是那些仗着家中有些权势,平日里身边围着的夫人又多的人,这些人万一在别人面前说上些什么,只怕对她这个皇后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朝中最多见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
虽说如今她是玄离帝最宠爱的女子,但皇帝的宠爱哪里是人能算出来的?再加上本就有人看她不舒服,所以不给她面子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
思及至此,沈萱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这个皇后怎么做的那么惨啊……
之前募捐一事,若是没有玄离帝在前朝暗中点拨,她怎么可能凑的了这么多钱?
如今办个宴会也要玄离帝出手……沈萱只觉得自己有罪。
不过沈萱的心情虽说坏的快,但是好的也快,不遑多时,她便又开心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今日的菜色她很满意。
夜里,高墨轩回来了。
“属下参加皇上。”高墨轩还穿着铠甲,冰冷的铠甲在夜里发出幽幽的冷光。
“嗯。”玄离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了头:“怎么说?”
高墨轩沉吟了一下:“属下将南先生他们送到观云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未曾有何异动,只是奇怪的是观云山上守卫的弟子比往日多了不少。”
之前他去观云山打探原襄真人下落的时候,可是将观云山上上下下的小童一个个都打探过的。
玄离帝没有说话,高墨轩也便继续说了下去:“属下也不好多问此事,只是属下下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件怪事,便是那翠微山上的道人竟出现在了观云山附近。”
“你是如何发现的?”
高墨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当初璇玑太子来天朝的时候,属下发现他身边有些奇怪的地方,他说那是从翠微山上求下来的,上面有翠微山的印子……”
“那印子有些奇怪,属下便多看了几眼,这次在观云山下就是看到了有个道人手上的拂尘,那拂尘上就刻着那个印子。”高墨轩顿了顿:“属下当时就派人偷偷跟着他们了,最后才发现原来他们是翠微山上来的。”
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观云山是天朝脚下的,可翠微山却是璇玑的地盘,观云山和翠微山上的人向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难不成……这观云山和翠微山又什么动静了?
玄离帝敏感的发现此事不对:“朕知道了,观云山那边你继续派人盯着,而翠微山的事…你再派人去查查。”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乱成一团,玄离帝总觉得这次的南方的洪灾和师傅的失踪,和观云山、翠微山都逃不开关系。
包括那璇玑的皇帝沈浩。
他和观云山的关系至今还是个谜。
“皇上,北方旱灾一事,属下疑心是有人在故意作乱。”高墨轩领了玄离帝的旨意以后又沉默了一会儿,遂又讲出了自己疑心的地方。
“你说说看。”玄离帝挑眉。
“若只是这旱灾的影响,区区一月之余,北方的山河湖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干涸,粮食又如何能短缺的这么严重,都要开始食人肉了?”高墨轩横眉一竖:“要么就是官员谎报了真实的情况,要么……就是有人在作祟。”
“朕知道,只是无人能去替朕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玄离帝不愿苏卿过去,他和陆离是自己的左右手,如今玄甲军不在,陆离也不在,若是连苏卿都走了,那这朝里的很多事……都要他自己亲自去做了。
他是皇帝,很多事都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好了。
“张阁老的次子还在朝中。”
这想法倒是和沈萱想到一块去了。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张阁老除了在朝中颇有名望,在民间亦是。
不知有多少人对张阁老心怀崇仰之情,就是平民老百姓都知道张阁老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其实这也源于张阁老年轻时做的事。
他以前曾在北方做过一段时间的县令,两袖清风也就罢了,他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尽到了做父母官的责任,甚至还远超了他本应该做的。
张阁老原先家里也算是小康家庭,虽然后来没落了,但凭着他妻子的嫁妆还是过上了无忧的生活,再加上他的妻子出生商贾之家,从小就有经商的头脑,很快他们家又再次富庶起来。
他考取功名之后却未得重用,原因就是他的性子刚正不阿,不愿攀附权贵。
也有人看中他这个性子的,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他,但他却始终不愿,只因为他有一个糟糠之妻,他做不出为了功名利禄抛弃妻子之事。
于是后来他就被贬到北方做了一个小小的县令。
张阁老的妻子也是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人,在北方任职的那些日子她也是替张阁老好好的打点一切,很快他们夫妻两的贤名就传开了。
当然让他们真正在百姓心中有建树的自然不止是这些事,而是有一年饥荒,当时商人和官员勾结在一起哄抬物价,张阁老没有办法对抗上级,便散尽了家财买了粮食低价卖给百姓。
这事便惹恼了同那些商人勾结的官员,其实原本他们也是能赚到钱的,毕竟这东西张阁老也是自己花钱买过去的,但张阁老此举无异于是在打那些官员的脸。
百姓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商人是和官员勾结在一起的呢?
张阁老这么一做,就是在抬高自己的形象,然后打他们的脸。
于是他们便设计说张阁老贪污受贿,卸掉他的官职就要将他送进大牢,结果没想到有几个受他恩泽的书生居然搞出了万民书这东西,万民书顾名思义就是万民请愿之书。
最后这万民书被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下令彻查此事,张阁老才因此无罪被释。
张阁老的长子是在北方出生的,其实若是要论起人选来,他其实才是最合适去的,但他如今还远在陲咸……
但次子去了倒也无事,借着张阁老在北方的名头,他照样能混出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