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情拒绝，有得有失
陶韵又回到了座位上，观察了柳春生一番，心里寻思着：“这小子如此赖皮，怎会是柳云的孩子？柳家不会这样管教孩子的。不过，确实有点像柳云，鼻子与耳朵挺像。”
见陶韵沉默不语，柳春生知晓他在怀疑自己是否为柳家人。于是，不动声色，大眼对小眼，没有默契，永远不来电。
“柳云，现在做什么工作？”陶韵终于忍不住了，旁敲侧击。
柳春生不假思索答道：“宗教学院当老师，潜心修佛，估计正滔滔不绝念金刚经呢？”
“呵呵，你这小嘴儿，从小不亏吃羊尾巴长大，既油又腻。”陶韵认为，就算你是柳云儿子，也不该拿老子开涮，何谈教养？
柳春生只不过想引起陶韵兴趣，说话自然不靠谱了，在家中他可是乖乖娃，尤其在父亲柳云面前，更是不敢随意讲话。
“你还是不相信我？好，我让你相信。”柳春生认为时机成熟了，索性从口袋中拿出了父亲亲笔书信并递给了陶韵。
陶韵接过书信，打开一瞧，果然出自柳云手笔，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他的儿子，柳春生。
一瞬间，他犹豫了，放在别人身上，或者是无名小卒，收柳春生为徒合情合理。但柳春生为柳家亲系，背负家族使命，万万不可收之为徒，其一误人子弟，其二恐卷入家族纷争，对自己不利。
柳家在圣龙市地位显赫，他如今乃为江湖隐士，平行对立，不可交集，早已厌倦世外纷争，不愿意再入世了。
唯一遗憾，如今缺少一位嫡系传人，虽然自己门徒众多，但皆为一介武夫，慧根差了点，学不了自己学术精髓。
眼前柳春生如一片白纸，恰好随意泼墨留文，从2次接触来分析，很有可能是一个好苗子。
不过，柳春生身份与地位完全不符合标准，只好拒之门外。同时也是对柳云的尊重，他绝对不想让自己儿子置身于江湖之中。
“跟我来。”
陶韵径直离开了小店，柳春生等人跟在屁股后面，左转后直接进入静夜楼。
此时，柳春生心里乐开了花，这陶韵要请自己去他的老巢做客，莫非好事将近，已答应收自己为徒了。
静夜楼内部布局复杂，左拐右拐，不好记住方向。装修完全跟不上现代化节凑，光线昏暗，空间狭小，尽显古朴陈旧之风。
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中间一个旋转主楼梯，南北两个次楼梯。
室内多为木质结构，1楼店铺主营传统物件，2楼为琴棋书画，3楼为起居室。
3楼上住户藏龙卧虎，基本是楼主兰震庭当年幕僚，陶韵就住在3楼东北角，一处面积不小的阁楼中。
静夜楼楼主兰震庭当年可谓威震四方，组建合法社团，招商引资，建设金银巷附近区域立下了汗马功劳。风光之时，人称金银巷之父，静夜楼之魂。
可惜，英雄不爱江山爱美人，不走寻常路，千金散尽去不复回，一怒为红颜，早发白云城。
如今静夜楼楼主，兰震庭，往昔英雄事迹依旧在街边小巷被人们津津乐道，可见当年影响力多么巨大。
两扇轻薄木门，门牌上有4个宋体大字，“欢喜临门”。门上没有锁，推门而进，就是陶韵所居之处。
迎面一屏风，画有竹、石，屏风下有一石制鱼缸，小小睡莲下有2条肥胖锦鲤，一红一黄，懒洋洋游弋在清水中。
陶韵随手在鱼缸边拿了些鱼食，扔在了水中，锦鲤不慌不忙享用美食。
柳春生不禁感叹道：“如此意境空间，居然布置的这么有情调，陶大师不愧是高人呀！”
陶韵扔完了鱼食，看着柳春生，“你应该这样讲，如此狭小空间，居然强行布置这么有情调，我陶韵不就是瞎折腾嘛。”
柳春生忍不住笑了，摇摇手，“不敢不敢，我没有那意思，您这是接地气，别乱猜测。”
陶韵笑了，径直往屋里走，穿过屏风，大堂映入眼帘，地毯铺地，尽头最中央为两把木制背靠椅子，椅子中间为一个木制方桌，方桌后面为一副松鹤图，落款为李秋风。
桌子椅子呈灰黑色，证明有年头了，那副画出自名家之手，也许陶韵与李秋风关系不错。
大堂空间不大，一侧有一个长沙发，沙发前有一茶几，茶几上摆茶具；另一侧为一个长书架，与对面沙发长短相同。书架上不光摆着书籍，还有陈设看似像文玩古董，花瓶瓷器、黄铜香炉、木制八卦、白银明镜、把玩手串等物件。
直白讲就是客厅了，招呼人的地方，或者公共聚集地方。
大堂后面分布着两处房间，空间也不大，小卧室那种空间。但右侧房间旁有一木梯，上楼还有2层，应该算作复式结构了。
左侧沙发后面为厨房与卫生间，简单明了，并没有装修多么精致。
陶韵住所总体布局，4室1厅1厨1卫，虽然面积不大，但空间感十足。
柳春生坐在沙发上，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陶韵坐在椅子上打破了短暂寂静，“小王，客人来啦。”
一个女佣从楼上下来，非常热情，开始烧水泡茶了。
王女士，50多岁样子，人长得白净，属于家政职业，照顾陶韵十几年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晚饭过后就算下班了，她家就住在金银巷附近。
知道王女士为佣人后，柳春生随口问道：“陶大师，您一个住？”
“嗯，孩子大了不中留，去异界外城闯荡去了。我这老古董，没有一个人识货嘛，哈哈。”
陶韵暗示出了自己悲凉一面，没有传人，子难成父业。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儿子接受现代教育，任教于太阳城一所高等学府；另一个女儿，远嫁云定城，相夫教子。还有，陶韵妻子，早年游山玩水，不慎坠入天涯山断魂谷身亡。
所以，陶韵相当孤独寂寞，后来就广收徒弟，基本上都是街坊领居，学武占多数，不学武的悟性太差，早早就放弃了。
如今，陶韵徒弟莽夫一大片，却没有一个武法俱全之徒，实属个人悲哀啊！
武夫子，典型案例，与叔叔学了一点武术，作为女子身手不错，但制动法术难以融会贯通，至今还是个法盲。不过，她对静态炼丹术略知一二，可以自己练出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
作为曾经指定传承人，如今经营一家健身房，成了一个小商人，只学了自己两成功法，陶韵着实对武夫子有些失望，迫于无奈也情理之中。
“谦虚了，姜还是老的辣，老古董才有收藏价值，不是吗？哈哈。”柳春生笑道。
陶韵笑了笑，喝了一口热茶，“我这屋子，啥都好，就是光线不足，黑乎乎的。”
“挺好的，特么有情调，陶爷。”白小杰忍不住开口了，已无法抑制内心激动之情了。
对他来讲，从小生活在金银巷一带，谁不知晓陶老夫子大名呢？今天居然做客到了他家中，此刻白小杰内心澎湃，就差找陶韵签名了。
陶韵看了一眼白小杰，微微一笑，“小伙子，你是本地人吧。”
白小杰紧张挠挠头，连忙点头，“陶爷，我就是，我是槐北巷的。”
“呵呵，爷字辈当惯了，惭愧惭愧。”陶韵亲切笑了。
“我们年轻娃，都称呼你陶爷，我父母从小教育我，不许叫你名字，必须带爷字。小时候我们都希望跟你学功夫，成为武林高手。或者给你当火夫，烧锅炉，炼仙丹，长生不老。”白小杰发自肺腑，没有一点夸张意思，顿时逗得人开怀大笑了。
妇孺皆知，乃名人也！
“好小子，会拍马屁。”陶韵相当开心，面前三个年轻小伙子，都长了一副充满阳光的脸，似乎屋子里光线瞬间亮了许多。
白小杰嘿嘿傻笑起来，李清远觉得他说话挺实在，也挺漂亮。
柳春生开口了，“陶大师，你这屋子里不见兵器谱，我就奇怪了，武林高手，起码武器得齐全，刀枪棍棒之类的好玩意儿。”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冷兵器？”陶韵问。
“圣龙市枪都禁止，我觉得冷兵器很有必要，不应该分年代。”柳春生解释。
圣龙市禁枪令已经发布多年了，即使在市内开枪杀鸟也要触犯法律而判刑。城市法律对枪支管制特别严格，市民公开场合不合法持枪会判处14天拘留并缴纳巨额罚金。
持枪杀人会判处无期徒刑，不能保释，不能减刑。持枪伤害小动物，甚至昆虫，会判处3年以下徒刑，不能保释，不能减刑。
所以，圣龙市运钞车警备押送人员从不带枪，只带一根高压电子警棍。警察很少用枪，除非市外特殊案件，脱离城市禁枪区域。
还有一个原因，枪支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圣龙市高科技防御运用非常完善，市民生活水平特别高，犯罪率极低，监狱里床铺总会绰绰有余。
再说了，民间流行拳头游戏，什么刀枪棍棒，还不如小孩子玩具玩的得心应手。
“习武之人，当然有真家伙。”陶韵把三人带到了二楼一间房里，里面摆放着各种冷兵器与武术书籍。
三个年轻人顿时眼睛擦亮，仔细瞧瞧这些不会说话的狠角色。
柳春生喜欢剑，一把君子剑，剑气逼人。李清远喜欢刀，一把白弯刀，刀刃炫目。白小杰喜欢戟，一把青铜戟，戟月噬魂。
还有，弓、箭、盾、匕首、锥、棒……当然，武功秘籍，更钟爱了，但没有一个人短时间能看懂。
见三个年轻人好奇心太重，陶韵只好让其慢慢看了，自己索性下楼喝茶去了。
柳春生觉得目的达到了，陶韵能让自己来武器库参观，说明已经接受自己了，何不趁热打铁拜他为师？
若有陶韵这位高人授业解惑，指点迷津，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就简单了。一来，慢慢强化自己生存技能，作为一个“高级技工”；二来，顺藤摸瓜找出陷害自己元凶，用学来的技能，以牙还牙，岂不快哉？
于是，兴冲冲下了楼，开始要拜陶韵为师父。不过，陶韵果断一口否决了，硬是不答应。
柳春生失算了，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问其原因，是不是自己资历与悟性太差了？
陶韵无奈摇摇头，其实也想收柳春生为徒，但事与愿违，世事难料，有些人合适一种职业，有些人适合另一种职业。
“春生啊，你身为柳家后人，应该为家族事业着想，而不应该学我这些旁门左道，大材小用了。何况你父亲这封信明确交代了，只为你解开迷惑，并没有让我教授与你花拳绣腿。我很了解你父亲，出于无奈才会找我的。现在社会，讲的是高科技，高学历，高技能，高智商，我这些陈旧玩意儿早都过时了。另外一个原因，我收徒弟要求比较高，身材，悟性，资历，身份，容貌等都要综合考虑。所以，我不能收你为徒，你不合格，我只能帮你解答一下你的疑惑。请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楼下卖豆浆油条的店老板，身材，悟性，资历，身份，容貌都好吗？……”柳春生面色难堪，不知如何讲话了，但心里很不自在，一阵阵抱怨开始。
“春生，你问吧。”陶韵提醒了。
“嗯。”柳春生见陶韵不愿搭理自己了，才反应过来，勉强一笑，说道：“我明白，我不强人所难，但我会坚持的，你总有一天会收我为徒，我也总有一天会当你徒弟，呵呵。”
“不会有那么一天。”陶韵依旧摇头。
柳春生点点头，不再争论了，知晓此刻陶韵下定了决心，再请求白费口舌，毫无用处，不如先问其他事，拜师之事后续再议，所谓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