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外 章
()(一)
石墓室里寒气透骨,只有一张散着寒气的石床置于中央位置,四周摆放有数根烛。www.NIUBB.NET牛bb小说网
此时,清清正双腿盘坐在前,与石之轩面对面的坐着,清清的右掌与石之轩的左掌相抵,一股热气从石之轩掌心侵入清清体内周身大穴,混合着身下寒冰石上攻侵体的寒气,两气缓缓在体内融合。其左手中指上,一滴滴的黑血落在床侧,血每用内力挤出一滴,清清便觉全身疼痛又有缓和。
石之轩慢慢睁开眼睛,凝视着双目紧闭的清清,见她已不复四十八天前的气色,脸色不再苍白可怕,比之昨日又好了些许。想再过一天,清清体内的盅毒便能全部逼出体内,心底自是为她高兴。
想他夫妇二人本以绝望,怎想四十八天前他们来到放着几座石棺的屋子,清清靠在他怀,立在寂舒棺前忆起这些年的事,石之轩在旁静静地听着,忽地在听到清清提到沧海阁后山石室察觉有奥妙处,当下让清清重复一遍。一遍一遍的听着,在至第三遍时石之轩眼中精芒闪出。
细想清清体内的毒应时间长久而侵入经络血脉,寂舒无解药却每隔一段日子让清清服毒,猜寂舒是想以毒制毒之法控制清清体内的毒,按理清清本该早早毒发,怎是离开沧海阁后毒发?故石之轩想到一因,应是与石室内的冰床有些关系。
有此定义后,石之轩立刻将此事告诉清清,清清仔细想想觉他说的有理,忆此这石墓里有张比那还要寒冷的石床,也不知能不能起上作用,清清带着他来到这,在他看过石床后,断定此床比那冷床更有助,两人就此在这运功逼毒,每日只饮些许清水度日,现在看来清清脉象渐稳,不再似之前虚弱至无的境界。
似感应到石之轩的喜悦,清清心念一动,额上薄汗立显。
望清清眉睫微动,登时掌心热气返回。石之轩左掌往前一动,将热气给推了回去,轻声道:“不可动念!清清,我们已熬过四十八日,再过一日毒便解,这会出了差错,必前功尽弃。”
清清默不作声,点点头以示知晓,紧拧的眉心渐渐敛去。良久,心中已复清明,杂念尽消。
又过三个时辰,清清缓睁双目,对上石之轩的眼,两人微微一笑。然见他额上有汗,清清伸手揪袖轻拭去汗珠。拭了一会,清清手一滞,凝视着石之轩,何人会想到石之轩会流泪?二人经过这些功力相合,心意早已相通,清清知他这是喜极而泣,想到再过五个时辰不必再担心毒发身亡,心底也染到了他的喜悦之情,跟着落下泪来。
抬手抚去清清脸颊上的泪,石之轩微笑道:“怎成了泪人儿?你可说过此生不流一滴泪。”
微微张唇,清清声音有些沙哑道:“你总能逼我破誓。”
“以后清清不许流一滴泪,你还是笑起来好看!”见危急关头已渡,石之轩这会到提起它事来。
听石之轩这话,清清不由瞪了他一眼,娇嗔:“你是说我哭起来难看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石之轩呵呵一笑。
余光瞥过那又一根将熄的烛,石之轩右手指间一弹,借着一点星火,用指风将它移向最后一根烛上。再望清清时,石之轩缓缓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加强内力,左掌的热气增强,冲入清清体内。
不过多时,清清额上大汗淋漓,秀眉微皱。待到体内不能忍受,清清忽地侧首,吐出一口黑血,脸色立时苍白。随着最后一根烛矮下,清清的脸色愈发红润起来,原来那口黑血吐出,已尽将清清体内的毒祛除。
墓室里最后一点火光熄去,清清和石之轩同时撤掌,闭目运息。
片刻后再睁双目,石室里漆黑一片,却不影响两人的视物。当他们的目光于黑暗中相遇,脸上同时泛起淡淡的笑意。
突然石之轩握住清清的手,将清清拉入怀中,自身往后倒去。两人将这么倒在寒床上,丝毫不畏其寒。
隔了一会,趴在石之轩身上的清清欲撑起身,怎想被石之轩禁锢在怀。清清动了动身,不解道:“这里是石墓,不为久留之地。”
石之轩闭着眼,伸指贴在清清的唇畔,阻了她的话。一时间四周静悄悄地,惟有两人的呼吸声,当清清误以为石之轩睡着时,他忽然笑道:“如果这次你真的死了,我便陪你一起睡在石棺里,日夜看着你,直到我死!”
清清把脸埋在石之轩胸膛处,幽幽地叹道:“弘昊,你放下了。知道我当初为何改叫你之轩吗?因为那时你心里乘着别的事,不是我想等的弘昊。现在,我们才真正的回到当初。”
耳边骤然响起石之轩的笑声,其声似有几分自讽。清清仰起俏脸,深深地注视着他,柔声再道:“咱们出去!莫扰了已逝之人。”
“好。”
石之轩抱着清清翻身下床,离开墓室。
(二)
贞观一年,六月。
夏日的夜空迷人深沉。一轮明月似深嵌在黑幕之上,满天的繁星亦点缀着这黑色的屏障。林子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草丛中发出蛐蛐的叫声。一男一女慢慢步入树林,男子左手中提着一个小灯笼,然而微弱的烛光却不及天上的明月,银白色的月光泻在林间为过路人照明,仿佛男子手提灯笼似一种雅兴。
“当年小茵才七岁,如今小茵的女儿也有十岁了。”女子轻声叹道。
男子右手紧握着女子的手,微微笑道:“清清是指老了。”
女子听后止步,侧首望向男子的侧容,淡笑道:“弘昊可不老,两鬓的白发已黑,容貌一点也没有变。”
两人正是石之轩和清清,石之轩闻此言正要回话,却将目光立刻移向右侧林子里。回首时,对上清清的秀眸,轻摇了摇头,握着清清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出三步,清清眉头一皱,小孩的哭泣声在右侧林子里响起。缓缓侧身,端目凝视那由远及近的声响,以及那慌乱虚浮的脚步声。片刻,一位中年女子脸上露出惧色,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她的身后不远处八名男子紧跟其后,杀气弥漫。
中年女子不时回头望向身后,望那些握刀的男子越来越近,正视前方拼命奔跑。突见林间有两个人影,借着月光望清是对年轻的夫妇,中年女子心中一喜,不由叫道:“救人,救人!”
眼见中年女子离清清只有半丈距离,突然脚步一滞,唇角流血,身向前扑,怀中的襁褓顺势抛出。身后赶到的八名男子面面相觑,相互点了下头,站立在中间的男子手握一把匕首朝襁褓扔去。他们本以为襁褓里的孩子将命丧于匕首之下,怎料一道绸带飞出绕在襁褓上,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前方站立的年轻夫妇,眼中杀意显出,八名男子齐往前跑去。
清清伸手接住襁褓,低眸望向襁褓中的娃儿,细细一看,原来是个白净的女娃,脸上自兀挂着几滴泪珠,模样好生可怜。清清伸手拭去女娃脸上的泪,眸光柔和,丝毫不将前方的危机放在眼里。
石之轩望了眼前方八人,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嘲讽之笑,左袖用力一甩,一道劲气从袖中拂出,直逼八人,在八人迈出第十步时,身形皆是一顿,接着身向前扑去,倒地不起。
轻拍襁褓安抚哭泣的女娃,清清抬首望向前方倒地的妇人,神情凝重,低喃道:“何事使他们下此毒手,竟连妇孺也不放过。”
瞥了眼中年女子的尸体,石之轩答道:“想必是仇人。”
“可怜这女娃将孤苦无一。”清清再次望向怀中的女娃。
此时女娃已不再哭泣,正慢慢睁开眼对上清清的眼,眸光犹如一泓清水。
微微一愣,清清心念一转,抬首望向石之轩道:“她的亲人恐已命丧在这八人之手,而她得这女子护着逃到此处,与我们相遇也算有缘。弘昊,她还这么小,我们把她带回无心谷!”
望向襁褓里睁着眼的女娃,石之轩似有所思。
见石之轩久久不语,清清轻声问道:“怎样?”
抬眸对上清清的眼,石之轩笑道:“无心谷的主人是你,清清想带她回去,何需问我?只是我们连她的名都不知,以后她若想寻亲人,我们当如何与她说?”
“她若想知身世,便如实告予她。至于名,不过是称呼罢了!我们再给她取一个便是。”清清凝望了眼女娃,慢慢转身抬首,望向夜幕上的那轮明月。良久,清清侧首道:“明空,她以后就叫明空。”
“明空,明月当空。好名!”石之轩淡笑道。
清清低头对女娃一笑,道:“明空,我们带你去无心谷。”
明空望着清清,唇微张似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入睡。
(三)
两年后,深谷小榭。
小院子里摆放着一个小木桶,木桶里站着个三岁左右的女娃,一双乌黑的小眼凝望着眼前为自己洗身的青衣女子,小手紧扣在木桶边缘。
良久,女娃慢慢转身,望向蹲在一旁加热水的男子,骨溜溜的小眼珠微微一转,双手松开桶沿,捧出一点点水,对着男子的身抛去。水正巧抛在男子脸上,女娃见男子眉头微皱也不害怕,竟咯咯的笑出声来,然见男子双目一瞪,立刻转身面对女子,双手紧握住女子的手。
“明空,你怎将水洒在爹的脸上,顽皮。”女子伸手轻点了下女娃的鼻。
明空双眼低凝自己鼻上的水珠,慢慢伸手拭去,接着望向女子,奶声奶气道:“娘,明空和爹爹闹着玩哩!”话音刚落,明空突然一叫,蹲□咯咯笑道:“爹,我错了,错了。”双手紧夹,身往女子方向靠。
男子唇角微扬,双手在明空的胳肘窝处轻挠,微笑着问道:“还调皮吗?”
“不啦!不啦!”明空狠狠摇头道。
“弘昊,她知道错了。莫让她冷着,抱回屋!”女子摇头笑着说道。
明空见手缩开,用肉嘟嘟的小手捏住自己的小耳朵,转身望向石之轩,嘴一扁道:“爹,坏!”
石之轩伸手轻刮了下明空的鼻子,伸手将明空抱起。清清跟着起身,用干帕把明空身上的水滴拭去,接着抱过明空往屋里走,石之轩则将小木桶搬离。等到石之轩入屋,清清正好帮明空穿完衣衫。
清清转身,手抱着准备洗的衣衫,见石之轩入屋,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前,伸手拭去他额上水珠。
瞥了眼两人双目凝视,明空伸手捂眼转身往榻里走,因为年纪小,圆滚滚的小身子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床榻中央。
对视的两人听到声响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明空爬了几次仍爬不起来,索性身往后躺在床榻上,小嘴微翘似在生气,跟着身子用力往右侧倾斜,在床榻上打了个滚,转趴在床榻。这时,双手再次试着撑起身,身子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抬起,可是在撑至一半时,又趴了下去。
发现自己起不来身,明空不悦地发出一声轻哼,身往左一侧,又一滚,改躺在床上。良久再也不动一下,骨溜溜的小眼珠直盯着上方瞧,双手却用力在床上拍着,双脚则一登一登的。
清清噗嗤一笑,对石之轩道:“小明空耍赖了,快抱起她来!”
石之轩轻步走至榻边,低眸望向明空,与她的小眼睛对望,唇角微微扬起。
愣愣地望着石之轩,明空嘴角一扬,露出洁白的小乳牙,开心地笑出声来。接着双手慢慢抬起,嘻笑道:“爹,抱抱!”
石之轩伸手将明空抱起,望着她叹道:“身为女娃都这么调皮,要是个男孩还不得无法无天!”
眉头一皱,不知石之轩话中意,明空伸出食指一含。然见石之轩笑望着自己,想来不是在说自己坏话,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空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说完抱住石之轩的脖劲,凑近吻上他的脸颊,然后慢慢退开呵呵笑着。
屋子登时响起一阵长笑。
(四)
贞观五年,九月。
一个白衣妇人静静地坐着崖石上,神色悠然地望着前方,朱唇微动似在说着什么。而她身侧静静地坐在一位年约四岁的蓝衫小男孩,男孩的头缓缓地靠在妇人的怀里听着。
突然男孩直起身,微笑道:“娘,后来呢?是娘胜,还是师妃暄赢?梵清惠最后怎么样了?”
白衣妇人侧首望向男孩,温柔地抚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后来师妃暄不再与阴癸派斗,师妃暄回到慈航静斋接任掌门之位。梵清惠被毁容后一直待在斋房,直到宋阀阀主去见她,梵清惠变得疯疯癫癫,当日便被师妃暄关在后山。到贞观三年江湖上传出梵清惠死了,都说是师妃暄杀死自己的师傅,但慈航静斋没人出山澄清,江湖上也无人知真假。你娘我却得到一个消息,梵清惠死之日,静斋弟子看见师妃暄身上沾了血从后山走出,手握着一把染血的长剑。”
“这么说定是师妃暄害死自己的师傅,那为什么她要害死梵清惠?”男孩满怀疑惑道。
白衣妇人摇了摇头,笑道:“这个娘可不知。”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不远处却响起一声轻叹。两人侧首望去。
白衣妇人见来人,立刻抱着男孩起身,淡笑道:“沐萱。”
沐萱回过神来,点头道:“大嫂。”
白衣妇人原是婠婠,婠婠低首望向男孩道:“庭儿,你先回去。”
男孩听后点点头,径直朝沐萱走去,在走到沐萱身前时轻轻地唤了声“姑姑”,接着绕过沐萱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慢慢走至沐萱身侧,婠婠望着庭儿的身影,轻声道:“沐萱又与侯希白生气了?”
“哪……哪有!”沐萱连忙否认,可对上婠婠那双明亮地眼眸,又侧首道:“我不想生孩子,看你生小庭那么痛苦,我怕!”
婠婠哭笑不得道:“你又为这事逃了,侯希白看来是无后了。亏你还是邪王的女儿,胆子竟这么小!”
听她这么一说,沐萱双颊红晕立显,撇过头道:“我生不生孩子,和我是爹的女儿有何干系?到是你和大哥好大胆子,让大哥入朝为官,改了容貌不说,还改姓什么上官,你们也不怕被李世民当作乱党。”
“名算得了什么!隋有裴矩,唐有上官仪,誉哥哥不过是学爹,他说定要被爹更出色。正说你的事,怎扯这事了?”婠婠不以为然道。
沐萱顿时沉默,凝望前方。然而她突然感觉到双腿一紧,诧异地望向身后,见是一个五岁的可爱女孩,不由道:“明空,你怎来了?”
“我想娘定也来了。说,是不是你又把娘给骗出来了?”婠婠笑望着明空。
明空松了手,退后一步道:“大嫂说的没错。”
沐萱慢慢转身,问道:“这回你又是为了什么事与爹闹?”
听沐萱问此话,明空撅嘴道:“还不是爹不肯教我武功呀!你们都会武功,我却不会,每次问爹原因,他都说我不宜学武。大哥学了娘的武功,姐夫也学了爹的武功,为什么到我却不能?不公平。”
沐萱笑道:“你也不怕爹生气,打你屁股。”
明空摇了摇头,她才不怕爹打屁股,每次都是吓唬她,每次回无心谷,爹都让她自己去玩,把娘给拉进屋去,说是要和娘讨论离家问题,而她当然会乖乖的走开。听说爹可怕起来会杀人,明空秉着能逃过一劫是一劫,只能可怜娘替她挨了罚。
为什么说是娘受罚呢?因为每次她回到屋子,娘都是一脸红晕,可见爹爹打了娘的屁股,娘不好意思说。有次明空实在忍不住开口是爹不要欺负娘了,结果娘狠狠地瞪了眼爹,爹却是一脸笑意,明空得不到答案,只能挠了挠头,告诉自己不可再犯,可是她还是重复犯着。到后来她很久没离家了,有一次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叹说明空怎不偷偷带娘出走呢?还露出失望的神情。明空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她知道爹绝对不会罚自己,所以这次她又大着胆子出来了,不过她才不会告诉姐姐他们,谁让她夸下海口不怕爹罚。
想起刚才听到的话,明空好奇地问道:“大嫂,李世民是谁?”
“当今皇帝!”婠婠讶道。
石之轩不曾与明空讲过朝廷之事,只说年号。明空听后又问:“皇帝有什么用?是男是女?”
“明空,看来爹是真打算将你养在山谷里,连都不与你讲。皇帝可是天下所有人主子,见了都得跪拜行礼,他当然是个男的,世上哪有女子可称帝的?”沐萱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心道明空才五岁,爹未与她说这些也算不得稀奇事。
明空一听,皱眉道:“说的好像就不能当皇帝似的,姐姐太笃定了。没准以后便出了个女皇帝呢?”
婠婠微微笑道:“明空这话说的有趣,难不成明空想当女皇。”
“好啊!等明空学了武,以后便做个女皇让你们看看。”明空脆生生地答道。
沐萱和婠婠闻此言,噗嗤一声笑出。
见她们笑话自己,明空很不高兴,用力在原来跺了跺脚,道:“你们笑什么呀!”
“笑明空说了个笑话呀!当皇帝可不是赢在武功上,用得可是智慧,要是位智者。小明空这都不知,还说要当女皇。”沐萱笑着摇头道。
听她这么一说,明空又道:“智慧?那天下第一智者是谁?我去拜他为师。”
“这天下第一智者,当然是爹呀!”沐萱答道。
“爹?”明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是一阵摇头,道:“我看姐姐说错了,爹才只是第二,娘才第一,因为爹得听娘的话。”
婠婠淡笑道:“明空说得对极了。”
忽而不远处传来衣袂拂动声,三人循声而望,只见一身儒士打扮的侯希白。婠婠和明空对视一笑,将这留给沐萱和侯希白,两人慢慢地望往山道上走去。
望了眼远去的两人,沐萱转身道:“你来做什么。”
“接你回府。”侯希白答道。
“我不回去,休书我也写好了,你上个名就好。没人拦你去见师妃暄!”沐萱嘴上与他人解释是怕生子,实则是因师妃暄。
侯希白轻轻一叹道:“沐萱,我们的事与师小姐有什么关系?那日师小姐与我相遇只是偶然,她问得也不过是徐兄的近况。”
“偶然,还真巧!那你怎将她画在扇上?”沐萱回过身,瞪着他道。
听她之言,侯希白笑道:“原来是为这事生气,我当初画不下师妃暄,确实是对她有些情,直到遇见沐萱,我反可以将她画于扇面。”边说边走上前,将沐萱抱入怀。
“你没骗我?”沐萱侧眸问道。
侯希白正色道:“绝无假言,若是沐萱不喜,我将这扇扔了便是。”
“谁让你扔,那可是爹将自己的扇改后送给你之物,你怎能因画扔扇。希白,我信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你如再见师妃暄,可不许瞒我。”
“是,夫人。”
明空和婠婠回到山腰处的府邸,刚踏进一步,明空被人唤住,听其声便知是石之轩。
慢慢转过身,明空撅着嘴道:“爹这次怎么快?”
石之轩走到她身侧,蹲身伸手点在明空的眉心道:“你这小脑瓜子一转,爹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被点着眉心的明空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躲向走过来的清清身后。过了一会,探出头来道:“娘,爹想打我!”
石之轩纵身一跃,落在明空身后,抱起她道:“你很想爹罚你吗?”
闻言明空立刻摇头,道:“不想。”
“这次,爹还真得罚你一罚,回去抄女诫十遍。”
“不要,爹!我才不抄女诫,我要当女皇,皇帝可不抄这个。”
“明空想当女皇?”
“爹,你教明空如何当女皇,好么?”
“先抄完女诫再说!”
“不要……爹……”
(五)
贞观十一年,八月。
清幽的茶香徐徐地飘散,茶里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几个人。一位身着蓝衫的女子正坐一角,眸光不时瞥向坐在窗边的蓝衣儒士,看着儒士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杯品茗,只需这般看着,女子已是晕生双颊,娇羞无限。
突然她身侧传来一声轻叹,女子莫名地望向叹出声的人,正是为年约十一的少女,此时她正望着自己。女子被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似自己的心事被少女看穿般,甚感窘迫,女子不由低下头。
“这位姐姐,你喜欢那坐窗边的人?”少女微微笑问。
女子被她这么一问,低头道:“小妹妹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可我看姐姐一直盯着他瞧,还以为姐姐是喜欢上他。”少女嘴角微扬道。
女子缓缓抬首,望向少女,心道:这小妹妹想也和一样的心思,才会这样问她!
怎想女子心里刚有此认定,少女却叹道:“姐姐,我是不想姐姐被他的容貌给骗了,他可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姐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怎能喜欢老头儿?”
女子听后,惊讶地望向少女道:“小妹妹,你可是眼花了,那位公子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怎会是老头?”
“怎么会不是老头!他是我爹,他多大年纪,我还不会知道么?而且我还有哥哥和姐姐,侄儿都与我一般大了。”少女睁大双眼,无比认真道。
女子啊了一声,惊讶地望向儒士,然见他侧首望向自己,竟站起身朝她走来,女子害羞的垂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待在声趾,女子双颊红晕更显。然而女子羞涩不知该如何说话时,却听见少女叫疼声,女子赫然抬首望去。只见男子正捏着少女的耳,唇角微扬的模样宛如神仙中人。
少女叫了一阵,侧眸望着男子道:“爹再捏我,我就去告诉娘。我还告诉娘,爹又招风引蝶!”
“胡说什么!明空怎不在武府待着?”男子轻哼道,他正是石之轩。
少女一听,皱起眉道:“我不喜欢武府,他是我亲爹又如何?我从小就不在他身边,他也只是将我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爹,你不会因为我不是你亲生,便不要明空了?”
石之轩凝了她一眼,伸手又轻捏了下明空的耳,叹道:“你可是我和娘亲手带大,怎会不喜?”
闻此言,明空微笑着靠在石之轩手臂,开心地说道:“知道爹最疼明空。我姓元,才不要姓武!”说着拉着石之轩往之前靠窗的位置走去。
女子愣愣地望着父女二人的背影,眼中失落一闪而过,起身离开茶。
当父女二人走至窗边小桌时,明空抬眸望了眼窗外小河,见不远处小船上站立的女子,淡笑着伸出手来,指着女子道:“爹,是娘!”
石之轩顺着她的手望去,见清清俏立船头处,斜撑着伞,似掩芳容之景。清清仿佛感觉到石之轩的目光,抬眸与他对望,露出淡淡地微笑。石之轩一见,双足一登,身飞出窗外,眨眼间落在清清身侧。
伸手接过清清手中的伞,石之轩温柔地笑道:“见过了?”
望着石之轩,清清点点头道:“见了,妍姐姐和陌言很好。”瞧其神情似不想多说,想来是与祝玉妍有过约定。自祝玉妍将掌门之位传于婠婠,便与石陌言离开,不曾将行踪透露与其他人,只是偶尔与清清书信。
“看见明空了吗?”石之轩眸光一转,又问。
清清望向茶窗位,笑道:“看见了,她又偷溜出武府。我当初还担心她会气我们不说真话!”
“明空是我们教出的孩子,自是与我们亲。”石之轩微笑道。
清清凝望着明空,突见她扔来一张折好的信纸,抬手接住。打开信纸一瞧,纸上写着:“娘,明空一定能当上女皇,将凤冠赠娘为礼。走了!”夫妇两人看完,抬首面面相觑,再望茶窗边,已不见明空身影。
“这孩子为何一定要当女皇?”清清不解道。
石之轩望向茶,笑道:“谁知这丫头心思!不过我们教出的丫头,从李唐手中夺权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求明空平安便好。”
“清清不用担心,朝堂上有誉儿和徐子陵。”
小船慢慢行远,河畔树下站着一位女子,她正是之前茶望着石之轩的女子。此时,她的失落已然消失,只因在看见清清的芳容,心中顿觉不如。
(六)
车水马龙的大街,一位身着白色衬衫,外着蓝色格子短袖外套的女子慢悠悠的走着。在经过一间古典琴行时,女子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琴行。
“缘生琴行。”女子念道。
在琴行外站了许久,女子迈步走进琴行。琴行里摆放着数张古琴,吸引她的却只有一张雕刻着昙花的古琴,女子走到这张古琴前,伸手抚摸着一琴身,感受着琴木的冰凉。不知为何女子的心在此时抽搐着,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琴行老板是位年约五十的老先生,见女子站在古琴前许久,故走到她身侧道:“小姐,是想买这张古琴吗?”
女子会过神来,望向微笑的老先生,微微颔首道:“老板,这琴叫什么名字?”
“这张古琴为隋时一位有名的逸琴先生所有,逸琴先生为此琴取为‘琴心’。”老先生微笑道。
“琴心。”重复了一遍,女子手抚着古琴道:“老先生,我想买下这张古琴。我只带信用卡,可以刷卡吗?”
“可以,小姐请跟我来。”
在刷过卡后,女子将自己的名和住址留了下来,请老先生派人将琴送到她家,女子便离开了古琴。
在女子走出琴行不到十步,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子走进琴行,走到了那张名为“琴心”的古琴前,这时,老先生让人来将古琴搬走。
男子诧异地望着搬离的古琴,问道:“老板,这张琴卖了?”
“刚卖了,先生想买琴吗?不如去那边看看更好古琴。”老先生笑问。
“买主叫什么名字?我想要这张古琴。”男子皱眉道。
老先生惊讶地望着男子,满怀歉意道:“先生,我不能将买主的姓名告诉你,这张琴已经有主人,不如选别的古琴!”
“老板,我要这张古琴。你说是刚卖,买主是从往哪条路离开,是男是女?我亲自与他商量。”男子执著地问道。
“这……是个女孩子,刚往东路走了。”老先生见男子执意要买,无奈地指了指女孩离开的方向,将女子的穿着说出。话说完,男子便跑了出去。
女子走到一家买衣店前,她的朋友已经等了她多时。见她来,立刻说道:“冉依依,你怎么现在才来?”
“刚路上睹车。”冉依依略含歉意地眼神望着朋友。
她的话才刚说完不久,身后响起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人声音。冉依依疑惑地转身,望向男子,望了眼四周,见男子目光灼热的望着自己,不解地伸手指了指自己道:“先生,你是叫我吗?”
“你好,我叫宋逸。小姐可是刚才在缘生琴行买一张琴身刻着昙花的买主?”男子自我介绍道。
冉依依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叫冉依依。”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还是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冉小姐可以将古琴卖给我。”宋逸笑道。
“宋先生,我很喜欢‘琴心’。抱歉,我不卖!”冉依依摇头道。
宋逸这会不急了,反有耐心的从身上拿出一张卡片,递予冉依依道:“冉小姐,可以再考虑下吗?这上面有的我手机号,愿相让,随时可打电话给我。我找这张古琴有十年了,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冉小姐再想想。”
望着宋逸离开的背影,冉依依收回视线,将卡片放回包包里。
看着这一幕发生,冉依依的朋友惊讶地对冉依依道:“我还以为这帅哥是来追你,没想到是为了古琴。依依,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我要追他。”
“想都别想,这是别人给我的,我不能给你。”冉依依摇头道。
“你不卖,还留着他的名片做什么?”
“这可不一定,没准我不喜欢那张古琴了,可能会卖给他。”
“不给就算了,原来古琴还可以招帅哥,等会我也去买张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