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早晨

夏天的早晨天亮的很早，刚过5点，天已大亮。郁子泉和赵翠芬准时在5点起床，简单的洗漱之后，2人结伴到外面做早锻炼。6点多，赵翠芬从门口的奶箱里拿出牛奶到厨房，开始做早餐。郁子泉则到客厅打开收音机收听广播，同时从报箱拿出当天的报纸看起来。

这时徐玉芳已经起床了，洗漱以后，把隔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到水井边洗干净。夏天的衣服薄，除了汗和灰尘没有特别脏的地方，不到半个小时就洗完了。晾完衣服，徐玉芳到房间为郁楠浚和郁瑾若准备好当天穿的衣服，叫醒郁楠浚后，就到隔壁去叫郁瑾若起床。

隔壁原本是郁楠浚和徐丽芳共用的书房，偶尔郁珏菲打地铺住一晚，现在已经改成了郁瑾若专属的房间，原来的办公桌、书架和书也都在，只是调整了位置，紧凑的挨在一起，留出靠南窗的位置放了一张郁瑾若的小床。

从5月份开始，郁瑾若就要求单独睡一个房间，开始的时候遭到了家人的反对，理由是她还小，一个人睡家人担心。可是经不住她努力不懈的软磨硬泡，终于让家人松了口，于是靠窗的绝佳位置多了一张特意定做的小床，床头还有配套的书桌椅，台灯、闹钟、学习用品一应俱全。郁瑾若送了口气，总算如愿以偿了。毕竟让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整天扮成小孩，有不小的思想压力，总是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可以放松一下，而且晚上和郁楠浚徐丽芳睡在一个房间里很不方便，他们要说私房话或做什么事情，她都要想办法避开或装睡，让她觉得很尴尬。有了自己的房间，晚上可以安枕无忧的睡觉，房间就是书房，想看看书房里的书也方便，不用找借口偷偷的接触他们认为她还不懂的书本和文字。

徐玉芳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印入眼帘的是拉紧的浅粉色底印有朵朵红色玫瑰图案的窗帘，窗下的单人床上，铺着白底红玫瑰的床单和配套的枕头，郁瑾若身上盖着一条大大的毛巾被睡的正熟，小床旁的落地风扇打在最小的挡位，正轻缓的送出阵阵凉风。窗帘和床单是在郁瑾若强烈要求下选择购买的。原本徐玉芳挑选了印有很多小动物的卡通窗帘，可是郁瑾若却选择了这种带有浪漫气息的，并且还要求装成2层，靠窗的是一层薄薄的白纱。徐丽芳看到女儿喜欢这种，而且搭配起来也确实很漂亮，就二话不说按照她的要求买了下来，床单枕套也特意选择了类似的图案来配，装上以后一看效果果然很漂亮，连郁珏菲看到以后也要求杜鹃帮她房间里换成这样的。

徐丽芳轻轻走到床边，看到了每天都会让她感到幸福的一幕，郁瑾若洁白细腻的小脸泛出诱人的粉色红晕，像一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粉嫩的让人想狠狠的咬一口，在白底红玫瑰的枕套的映衬下，头发更显墨黑乌亮，微张的粉红小嘴吐气如兰，即使在熟睡中也能透出别样的清纯和俏丽。每次徐玉芳看到这张睡颜，总是要呆呆的楞一会儿才会清醒，她无比骄傲床上的小可人儿，是从她身体里孕育出生的，是那样的聪明和美丽，她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来换取眼前幸福而安详的一刻。

徐丽芳在床边坐下，仔细凝望了一会儿着熟睡的容颜，轻声喊道：“囡囡，醒醒，要起来了。乖囡，天亮了，我们要起床了哦。”

在轻声呼唤中，郁瑾若长而卷曲的睫毛如轻风吹拂蝶翼般轻微颤动，可以看出细小青紫色血管的白皙眼皮覆盖下的眼珠慢慢动了动，过了十几秒才缓缓张开，一双水雾氤氲的杏眼茫然的看了眼前的人好几秒，才焦距集中慢慢的看清是徐丽芳在叫她起床，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她才正式清醒过来。

用手撑起身体坐起身，她把身上的睡裙脱下，拿起徐丽芳放在她身边的白色吊带连衣裙穿上。从天气热到只需要穿1件衣服开始，郁瑾若就坚持要求自己穿脱衣服，而郁家人看到她自己会熟练的穿脱衣服了，也就放手让她自己来。毕竟从9月份开始，她要去幼儿园了，大家一起午睡的时候，老师不一定能一一照顾到。宠爱她而不是把她养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这个是郁家人一致的看法。

徐丽芳在郁瑾若起床时，就把旁边的风扇关了，等她坐起来穿裙子的时候，顺手折好床上的毛巾被放到床尾。

郁瑾若下了床穿好拖鞋，双手揉眼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走到卧室门外时，衣着整齐的郁楠浚正好从隔壁的房间出来。

“宝贝，囡囡，来，让爸爸抱一下。”郁楠浚看到心爱的女儿，马上把她抱了起来。看着宝贝粉嫩的小脸蛋，他忍不住凑上前亲了好几下。

“不要，臭。”郁瑾若皱眉推开了他的头。

“好好好，爸爸还没有刷牙，爸爸臭。等爸爸刷完牙就不臭了，再让我亲亲，好吧？”郁楠浚宠溺的用手捏捏她俏挺的小鼻尖，讨好的和她商量。

“不要，我是女生。”意思就是：你是男的就不能随便亲女的。

前世她女儿在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就会用这种理由来拒绝她爸爸的一些亲昵的动作，她觉得这个理由也可以被她来借用，最起码在郁家或徐家成年男性做出有些让她觉得不能接受的亲密举动的时候，她可以借用来抵挡而不让他们产生怀疑。

“好吧，好吧，小气鬼。”郁楠浚无奈的在她身体的扭动中把她放下来。

三人走下楼梯，看到客厅中正戴着眼镜在听广播看报纸郁子泉，就各自打了声招呼。

“爷爷。”

“爸爸。”

“乖囡起来了。走，爷爷帮你洗脸刷牙。”郁子泉听到孙女的喊声，忙拿下眼镜，和手上的报纸一起放到桌子上后准备站起身。

“不要，我要自己来。”

“爸，我来吧。”

郁瑾若和郁楠浚几乎是同时出声。

“我自己会洗脸刷牙，我是大孩子了。”郁瑾若坚持。

“好吧好吧，你自己刷牙，那爸爸帮你挤牙膏，可以吗？”

郁楠浚到卫生间先帮郁瑾若挤好牙膏，杯子中倒好半杯水，就看着她把牙齿仔仔细细的把每颗牙齿都刷了不止一遍。再把郁瑾若专用的小毛巾绞好递给她，看着她认认真真的擦拭脸上的每处地方，连耳朵后面，脖子后面都擦到了。

“囡囡真聪明，真能干。洗脸刷牙都会自己来，而且又认真又干净。乖囡真是大孩子了。”郁楠浚夸奖她说。

郁瑾若在心中嘀咕，两辈子加起来有30多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她也知道，郁楠浚不单是夸奖她，更是在鼓励她，给她信心让她以后也这样做。因为前世她也是这样夸奖自己的宝贝的。囡囡啊，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啊。郁瑾若想到自己前世的宝贝，心情顿时有点低落。

“我要上厕所，爸爸你先出去等我。”郁瑾若把他推出门外。

郁楠浚看着一下子无精打采的宝贝，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没有精神了。又听到让他出去，只能无奈的先到外面等着。从春天开始，郁瑾若就用“她是女的，不能让男的帮忙”为理由拒绝了家里男性成员对她在上厕所时的帮助，夏天穿的衣服少了以后，又要求自己上厕所，也不需要人帮忙，每次就关门自己来。开始他们还担心她不会脱裤子或者弄脏裤子、马桶之类的情况，后来看到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后就默许了她自己解决的行为。郁瑾若早慧，很多行为都比同龄的孩子都早，现在出现独立的思想自己动手操作的行为应该也是逐渐长大的原因，这是郁家人一致的想法。

等厕所的门打开，郁楠浚看到的是已经恢复往日神采的郁瑾若。

郁楠浚到卫生间洗漱，郁瑾若就坐到客厅的桌子旁。赵翠芬早就已经把早饭做好。郁家的早饭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传统的大米粥，配着不同的小菜。偶尔会有豆浆、油条、小笼包、馄饨或面调换口味。每天赵翠芬都会煮2个鸡蛋，给郁瑾若上午和下午肚子饿的时候垫饥。早上送奶工准时放在奶箱里的牛奶也早就放在冰箱里，等郁瑾若学习累了休息时热给她喝。他们订的牛奶是本地地产品牌，前世三聚氰胺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这个品牌的牛奶有什么问题，所以郁瑾若很放心大胆的喝不用担心出问题。徐丽芳和赵翠芬一起把早饭和碗筷搬到客厅的桌子上。

赵翠芬把锅里的粥盛到碗里时，郁楠浚帮她摆碗筷，徐丽芳就帮郁瑾若她梳头。现在郁瑾若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下了，每天徐丽芳都想办法梳出不同的发型打扮她，为此还买了各式各样的皮筋、发圈、绸带和小发卡，只是郁瑾若对头上扎2个大红色的绸带，还是蝴蝶结的样子感到很俗气，基本上不肯让她用。郁瑾若的头发比较浓密，所以徐丽芳帮她扎了2条小辫子以后还编成了麻花辫。

一家人一起吃早饭，郁瑾若也坐在凳子上就着切成细丝的榨菜，用小勺子小口小口的舀着粥，小碗中半碗粥喝下后，郁瑾若摸摸溜圆的肚子，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吃完早饭，徐丽芳帮赵翠芬收拾好碗筷后就上班去了，郁楠浚上班比她晚，就先到书房整理公文包。郁子泉就带着郁瑾若在天井里溜弯消食，顺便帮天井里的花草树木浇水，同时背诵前一天学习的数数和三字经、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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