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互相算计（5）
蔡袅袅气得跳脚：“你什么意思？当然是把它扔出去，放飞也行！”
拓跋恒：“我花了大笔银子买的，你说扔就扔？再说了，我本来打算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慢慢让它认主的，你却突然把黑布掀了！你昨天又刚给它喂过食，它一定以为你才是它的主人！你抢了我的鹰，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蔡袅袅目瞪口呆，啥意思，讹诈她？
黑鹰歪着脑袋也在看她：“咕咕~”
蔡袅袅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你想讹我，要我赔银子？没门！又不是我让你把它放这儿的，我还没向你收场地费呢！”
拓跋恒：“场地费多少，我给你，你赔我买鹰的银子！”
蔡袅袅：“……”这人什么时候如此讲道理了？
她眼珠子一转：“你买鹰多少钱，我的场地费就收多少银子！”
拓跋恒像是一下子被气到了，直接一甩手，撤掉了与小水僵持的力道，气哼哼道：“这么一抵一消，你倒是白得了一只鹰！你厉害，我认了！”
说罢，转身，一跃上马，“驾”的一声，眨眼间奔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蔡袅袅满脸问号，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小水没有了拓跋恒的阻拦，闪身进了马车。
蔡袅袅一见到小水，来不及深思，立刻指着鸟笼命令道：“小水，快，把它扔出去！”
这一番你来我往，一行人已经出了城。
小水闻言，赶紧领命道：“是，主子。”
接着，她一把提起鸟笼，奋力往车门外甩了出去，鸟笼落下马车，掉在满是冰雪的地上，发出“扑通”一声。
蔡袅袅看不到鸟笼，心里一松，紧接着又不舒服起来，她把头探出车窗，发现整条官道上前后都看不见人影。
她不安地说：“小水，它不会被冻死吧？”
小水愣神片刻，才明白自家主子说的是那只黑鹰。
无需考虑，她答：“会。以如今的天气，那畜生被关在笼子里不能动弹，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咽气。”
蔡袅袅：“……”要不要这么理智！
它歪着头对她边卖萌边“咕咕”叫的样子，依稀还在眼前。
蔡袅袅突然想起往年在京城，过冬的时候，总是会在路边看到一些被冻死的雀儿。
那只对她“咕咕”叫的大鸟半个时辰后也会变成那样？和那些弱小的鸟儿一样，同样双眼紧闭、眼皮发白、躯体僵硬、毫无声息……
“小水！”蔡袅袅闭了闭眼，道：“你回去，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飞走吧。”
小水随时在等蔡袅袅发号施令：“是，主子！”
马车依然在辘辘前行，小水飞身跳出马车，往反方向奔去。
片刻之后，小水一身冰凉地回到马车里，对蔡袅袅复命：“已经把它放走了。”
蔡袅袅长舒一口气，心里总算踏实了。
精神一放松，她也有心情去看怀里那几包小食了。
糖果、糕点、肉脯、果脯……看到这些，蔡袅袅对拓跋恒残留的怨气又消散了一些。
其中居然还有昨天被那只黑鹰抢吃的卤牛肉，同样切成了厚片。
蔡袅袅拈起一片放入口中嚼了嚼，嗯，真香！
“咕咕……”
蔡袅袅浑身一僵，她看向小水：“你听到了吗？”
本以为是自己幻觉的蔡袅袅，清晰地看到小水认真地点了点头。
蔡袅袅身子一抖，耳边又传来一声：“咕咕……”
她欲哭无泪，这次，她听清楚了，这声音就在窗户旁边。
她实在不敢探出头去看，就对小水道：“你去，把它赶走。”
小水领命而去。
蔡袅袅支棱着耳朵，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爪子抠车顶的声音、扑棱翅膀的声音，以及几道含着惊惧的清啸声。
一刻钟后，小水回来了。
蔡袅袅情绪崩溃地问：“赶走了。”
小水摇摇头：“在空中飞着，一直跟着马车。”
蔡袅袅：“……”刚刚对拓跋恒生起的一点好感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路，蔡袅袅一直绷紧神经、寒毛直竖，手里的零食难以下咽。
午间，众人趁着暖和，在路边一片空地上休整用餐。
在平时，蔡袅袅一准儿要跳下马车松散松散的，她今天这一上午过得尤其煎熬，身体更加酸痛疲惫，但是，想到空中跟着的那只鸟，她就不敢下去了。
她对小水说：“那只鹰什么时候不再跟着了，我再下去。”
于是，小水下车，抱剑站在马车旁，为蔡袅袅守门加盯梢。
午时一过，众人再度上马起程，接下来他们要尽快往前赶，遇到条件不错的客栈就要停下住宿了。
蔡袅袅一天没有下车，那黑鹰也跟了一路。
到了客栈之后，蔡袅袅在小水的掩护下，捂紧脑袋就往房间跑。
她是真怕那只鹰再次朝她扑过来！
她就纳闷了，不仅昨天抢了她的肉吃，今天还继续盯着她不放了？
瘫倒在床上，蔡袅袅累得一点都不想动，却还记着那只鹰：“它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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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去房外观察一圈儿，回来指着窗户道：“在窗外这棵大树上。”
蔡袅袅哀嚎一声，完了，这是盯死她了！
“它都不饿的吗？一整天了，片刻没有离开！”
小水：“据说驯鹰的时候，连续几天不给吃不给睡也是有的。”
蔡袅袅眼一翻，险些昏死过去。
“咕咕……咕咕……咕咕……”
蔡袅袅正束手无策的时候，窗外就传来了这让她胆寒的叫声。
她求助地望着小水：“它这是什么意思？”
小水歪着头思索一下，正要回答，就见蔡袅袅伸手指着她：“脑袋直起来，好好说话，别卖萌！”
小水满脸问号，虽然不明白后面半句的意思，但前半句她是听懂了，于是她端正了身子，一板一眼道：“属下以为，它应该是饿了。”
蔡袅袅长叹一口气，伸手抓起一包东西，递给小水：“拿给它。”
纸包散开，是那包只动过一片的卤牛肉。
小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纸包原封未动。
蔡袅袅抬眸看过去。
小水回想了一下自己学着昨天蔡袅袅的样子，把装着牛肉的纸包打开放在树下，然后远远退开，等着那黑鹰从树上俯冲而下啄食……然而，她等了又等，那只黑鹰先是盯着牛肉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朝她望了过来，再然后……把头转开了。
是的，她目力过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很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十分傲娇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似乎在对她说，不食嗟来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