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代和一切带电的东西绝缘,我的生活只能降个档次,背背高中喜欢但没能记住的古诗,看看史书。
不过大多都是拿小说消磨时间。
有时会想到鳌拜最终还是要倒台,想到我的将来可能会受牵连,我靠的这棵大树也会被康熙给除掉。
今年是康熙三年,我12岁,现在虽然一切一如常态,可我经常半夜吓醒,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等待的时间总是最容易恐惧。
为了自己将来想想,我也意气风发地想过学穿越女干番事业,不过这两年了我算看透了,在现代我没啥优势,古代照样没啥向心力。
我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家里呆腻了,就来外面坐着。
看看路上的行人,发发呆,经常茶馆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这天和云恪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听到茶馆说书的旁边女孩弹的琵琶声,我心里一颤,细听真的是《青花瓷》,按捺住激动,等到那姑娘弹完,我叫云恪带她过来,那女孩怯生生的站我旁边,她的眼神让我第一感觉就否认了她是穿越者,保险起见我还是支开了云恪。
“刚刚那首曲子是谁教你的”
我示意她坐下。
“奴婢不敢,那首歌是青园的涟涟姑娘弹过的,我们卖艺的小姐妹都是跟她学的”
“涟涟?是谁”
“青园歌姬的头牌,听说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卖艺不卖身”
赏了那女孩钱,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见那个涟涟,可我确实不想涉足那种风月场合,虽然各位穿越女都爱妓院里走一遭,但我实在不想多事。
在茶了要了个雅间,找了个小厮请涟涟来这里。
我心里紧张,想一看庐山真面目,又有点怕,云恪问我是不是不舒服,心事不宁的,说着就要给我把脉,听过世的奶娘说我这个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我来的时候也是处于发烧期,所以云恪小小年纪没事就爱看医书,来京城之后阿玛也请了人教她。
“叩叩叩”
云恪开门请人进来,来人十五六的样子,挺清秀,除此之外长得没啥特征。
“公子”
对我请了安,只要出门我都是男装。
等她坐下,我让云恪先出去,云恪磨磨唧唧地不肯,眼睛瞟了几眼涟涟,不情不愿地守在门口,涟涟也示意跟她来的几个大汉出去等她。
我给她倒上茶“前几日偶然听到一曲令在下,得知是姑娘所作,我也是爱乐之人,今天特意请姑娘来讨教一番”
“不知公子听得的事哪曲”
呀,我怎么忘了问那个女孩歌名了,想了想“青花瓷”
涟涟一愣,盯着我半天,询问道“青花瓷?”
我自觉说错了,肯定是那个穿越者改名了。
“这首曲以前是这个名儿,不过后来我弹得时候改了名,不过既然公子知道这曲名”
我一激动,抓住女孩的手“你呢,你……”
女孩急忙抽手“公子…”
我放了手等她答案。
“这都是我外婆教的”
“外婆?那你外婆在哪”
涟涟垂下眉“我外婆已经过世了,不过她告诉过我,如果有人问起曲子来,就说老乡见老乡……”
“两眼眼泪汪汪”
我遗憾地说。
“你真的和外婆是老乡?你的你年纪…。
咳算了,外婆可是有名的才女,她说她们那儿的人都很有才华”
我一听乐了,呵,这年头就是当地人不好混,咱往后倒退几百年,就成才人了,可我愣没看出来我有啥前途。
和涟涟,哦她的原名叫桑榆,一聊就忘了时辰,快天黑才各自回家。
云恪跟在我后面说“小姐和那姑娘都聊了什么这么开心”
“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小曲儿都唱了一路,笑得跟花儿似的”
是高兴,桑榆跟着她那个现代外婆长大,我和她之间的话题确实挺多,也容易沟通,我们从白蛇传聊到盗版红,我还跟着这个古人意外学到了冰激凌的做法,刚开始桑榆还有点拘谨,我把帽子胡子一去,告诉她我是女孩,叫丹青,她笑道“我这个头牌把这么俊的小丫头都看走了眼”
临走时我告诉她过几天再找她。
回府里洗掉脸上的灰粉,洗了澡早早地坐床上,我云恪叫到床头,问她我有多少钱,她笑着说我总当甩手掌柜,终于长大了知道操心了。
我是想帮桑榆赎身,心里没底才没告诉她。
云恪一听我是要给她赎身,立刻板脸说不行,我告诉她桑榆挺可怜的,家里以前是经商的,也是个小姐出身,几年前生意出了问题,无良山贼又趁火打劫,只剩外婆带着她逃了出来,为了给外婆治病,她委身青卖艺,可是外婆还是没过了那个坎儿,孤苦伶仃一个人挺可怜的。
云恪撅嘴说“看她温温柔柔的想不到还挺经事儿的。
只是不知道品性怎么样”
我但笑不语,我看人第一眼就知道这人对不对我胃口,也有人说我这样太先入为主了,但这种感觉从来没错过。
桑榆得知我要为她赎身,愣了一下,举起茶杯“大恩不言谢”
,眼泪簌簌地在眼眶里打转,仰头一饮而尽,我嘴角一抿回敬她。
我不好出面,直接把钱给了桑榆,剩下的让她找个房子先住下。
之后我出门的频率也就猛增。
云恪和桑榆也很对盘,叽叽喳喳说要跟桑榆学跳舞,三个女人一台戏,热闹得很。
桑榆跳舞比唱歌要好的多,平时她没事就练舞,一次去她家见她在画画,她说她梦想开一间舞房,虽然不可能实现,画画图纸也算有个寄托。
我好奇,明星在这时代可有点丢人,桑榆这么看得开?“那有什么,我就是想跳舞,这么多人爱看戏,歌舞班子也肯定有人爱”
我挺佩服桑榆的勇气,即使我这个原装现代人都还要考虑世俗眼光。
桑榆,很自信,而往往自信的女人都很美。
我回去就和云恪商量我的私房钱够不够,云恪虽然没再反对我出钱,只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太够。
“小姐……”
我等了半天也没下文,抬头看云恪,她皱眉绞着帕子。
“有话就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桑榆小姐是好,可你也得为自己多想想”
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我心里泛酸,前一阵看她俩关系好我还偷偷吃味儿来着,云恪这样向着我,有友如此,还有何求。
“云恪,你真好”
我坐着伸手抱着旁边的云恪的腰。
云恪嗔道“瞧你,这算什么事儿啊,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收了”
我不好意思向姨娘要钱,奶娘临终留给我的那点儿东西我又舍不得动,只好让云恪偷偷把我的首饰给当了。
这天早上刚吃过饭,姨娘就过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来我这里,我进府的时候阿玛就说过说我要静养,所以很少有人来。
“我刚进来看这院里的那些个奴才偷懒,丹青,他们没欺负你,可千万别忍着,这群奴才都瞅着心善的捏”
“没有,姨娘,我好的很”
“小孩子家家的就诓姨娘,好的话会拿东西去当?”
姨娘从丫头手里接过一个匣子,推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看,呵,都是我当出去的东西。
我低头磨砂着盒边不敢看她。
“当东西都当到自家当铺去了,真是……缺钱用不会跟姨娘说么,缺了谁还能短了你的,真是人小鬼大”
“知道了姨娘,丹青知错了”
“东西收好,你阿妈见你这样指不定多心疼呢”
她笑着拍拍我的手,又冷声说“云恪,小姐贪玩,你也跟着不懂事,再有下次你就别伺候了”
“是,夫人”
,我她送走后,云恪一脸幽怨的看着我,我知道姨娘只是吓唬吓唬云恪,宽慰她没事的。
打开匣子看了看,让云恪又把东西收好。
晚上听云恪说我阿玛回来了,还没一杯茶的功夫,小厮就跑过来说让我到客厅里用膳,云恪给我收拾了一下,就来了。
饭桌上就我们两个人,姨娘帮着布菜。
我习惯自己吃,也没人管我。
只要阿玛饭点回来,大多数我都陪着吃,现在都习惯了。
“把莲藕给小姐拿近点儿”
姨娘听到阿玛发话,赶紧换了菜,我朝她笑了笑。
吃了饭照例我们喝会儿茶,偶尔聊聊天。
“丹青来京城有两个月了”
“过了年那会儿来的”
“倒比刚来时活泼了”
姨娘接上阿玛的话“孩子嘛,刚来个新地儿,哪能高兴,拘谨也是应该的,是老爷心急了,这不过段时间就好了么”
废话,刚开始就面对历史人物,我不得适应适应么,我抱着茶杯喝茶,实在是无话可接。
“你姨娘跟我说你还当东西去了,小孩子家跟谁学的”
这话吓得云恪赶紧跪下磕头,我站起来小声撒娇“阿玛,丹青知错了”
“嗯,以后注意点儿,还有就是别老和些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多听你姨娘的,知根知底总没坏处”
“阿玛…”
姨娘赶紧圆场“总归那人也不坏,丹青这孩子性子清凉,有个玩得来的也不易,老爷不也说丹青变得活泼了么,咱就别管了”
“你也别太宠她了,惯坏了”
第二天清晨,姨娘又来了,我过了一下,没犯什么事儿了。
“姨娘有事叫丹青就行了,何必跑一趟,倒显得丹青不懂事了”
“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她又问了我吃了什么,吃的好不好,说快入春了,要给我再做几件衣服。
“今早老爷上朝的时候嘱咐我,以后你用钱直接到银号里拿就是了”
姨娘顿了下,“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脑仁里都想什么呢,弄得跟姨娘亏待了你似的”
“姨娘待我是最好的,谁敢胡说八道”
姨娘叹了口气,“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张口,可这儿是你家”
把姨娘送走后心里一直堵得难受,院里的冷风吹得我舒服了点,鳌拜,我阿玛,对我真的很好,心思细腻得不像个武夫,可他的结局又让我无能为力。
天暖了,我更喜欢逃出府,我不敢呆在那罐蜜里,怕我会情不自禁把自己真当成了丹青,虽然我抢了丹青所有的东西。
帮桑榆选了舞房,桑榆让我取名,我说我是真的没文化,桑榆笑说凭什么你做甩手老板娘,活儿都丢给我们。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我可以开个银庄。
这事儿只有我和云恪知道。
名字我想了好几天,最后定了叫毓舫,开张那天我认识了纳兰容若。
桑榆帮我介绍的。
我没跟桑榆说过我是鳌拜的女儿,她虽然试探过我,不过没多问。
只告诉纳兰我是她闺中密友。
纳兰笑道“这年头姑娘出门都喜欢穿男装”
我没话接话“是吗,还有谁啊”
“呵,索大人家的小姐呗,京城人都知道这祖宗”
纳兰容若摇摇头。
赫舍里,未来的皇后。
钱庄我全让云恪打理,要求不高,尽量不亏本。
云恪问过我为什么要拿家里钱庄的钱再来开钱庄。
我稀里哗啦的一通敷衍她。
后来因为云恪出门也不是很方便,我就把全盘都告诉桑榆,包括我阿玛鳌拜和我的秘密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