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五月六日,立夏。
黄历记;宜:装修、结婚、领证…
两人站在街边发愣,边晨是为自己的临时起意给怔住了,而谷巳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边晨把自己冲动行为,归结在了这天的气氛里,是空气里栀子花的香味扰乱了她的思维,也可能是那些羡慕的眼神唆使,总之,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而反观谷巳,仅仅是一小会莫名其妙后,竟然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副扭捏作态;“呀!这么隆重的事情,怎么被你给抢先了,应该是我来说的,而且我还没有准备戒指,以后你想去上海生活吗?我们可以住在我爸妈家里,至于工作,你是想先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直接工作,或者你想在成都生活,我们可以继续现在的工作,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建一座花园,我可以做你们的摄影师,到了夏天,我们就在树下乘凉。”
说到最后,好像已经把两人婚后的生活都给安排妥当了一样。
边晨简直想抽自己两嘴巴。
老天爷儿哦,请原谅我的冲动。
这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不怕害了一个大好青年的未来?万一今后他遇到一个真正的天命之女,我这从中破坏算什么事?呸呸呸…
就算真的有以后,那也是在了解过彼此的家庭之后,她是没有什么家人可以通知,可谷巳却有啊,她连谷巳的家人也没有见过,包括他在上海的家人,还有谷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适不适合结婚,这些她都忽略了。
还有关于结婚登记。
谷巳是外籍,就算眼下民政局还开着门,他们想要冲动却是无法的,因为他不能直接到民政局进行婚姻登记。
想要在中国跟边晨登记结婚,就必须回一趟美国,办理相关的手续,这个时间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个月。
到这里,也就真的遏制住了一切冲动。
边晨的思维飘到了很远的一段听来的故事。
在她同学的那间客栈里,每天都有迎来送往的客人,彼此做着彼此的倾诉者和倾听者,不过短短相见,谁也不会记得你是谁。
有一天,客栈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是孤身一人来丽江做所谓的疗伤之旅。
她给边晨和同学讲了一个故事;
她和一个男孩是在加德满都的一家青年旅舍认识的,两人都是中国人,都有着相同的兴趣和爱好,自然而然地结伴去了博卡拉、蓝毗尼,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关系。
他们又回到了加德满都的那间青年旅舍,旅舍旁边有一家纹身店,他们冲动的走进了那家纹身店,冲动的在彼此的无名指上纹下了对方的名字,以为会相伴走过很多不同的地方。
开始确实是美好的,他们结伴同行,去了瓦拉纳西,一起在恒河边看教徒被火化;又去了***堡,一起牵手走过玫瑰茉莉园,空气里香甜的味道像极了他们的爱情。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当他们走到巴控克什米尔时,男孩却要跟她分手,两人大吵了一架,她回了***堡,男孩却要留在克什米尔。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最后她能带有关于他的记忆,只有无名指上的那个名字。
看,这就是典型的冲动的故事。
边晨还记得,女孩哭得很伤心,一直重复着几句话;如果没有冲动的离开他,也许就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就不会后悔。
她无法想象,如果两人真的冲动结婚了。
会不会也要开始为今后无法预料的结果而买单,是不是有能力去面对?
倒不如直接告诉他;“谷巳,抱歉,结婚我们还是需要好好想想,毕竟你还年轻,先就维持这样的恋爱关系吧。”
谷巳却不解;“难道你后悔了。”
与其说后悔,倒不如及时清醒;“我刚刚应该是醉氧了,所以脑子才不清醒。”
谷巳怒目,不满她这样的敷衍语气,愤愤看她;“边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懦弱,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你说结婚是什么心情吗?”
边晨不接话,他又继续说:“只有一会会的不解,突然就想通了,脑子里开始计划着我们今后的生活,想要跟你在花园里劳作,然后带着孩子们去野外探险,可你却又告诉我,是你脑子不清醒,我就这么好骗吗?”
边晨自知理亏,埋头嗫嚅;“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就乱说。”
“但你真的有想过吗?”谷巳追问。
“想过结婚吗?”边晨不确定。
“是,我们结婚。”谷巳给她确定。
“在沙湾的那晚,你靠在我耳边说的那些关于未来的畅想,我觉得很有画面感。”她回答。
“那你是担心什么呢?”谷巳又问。
“总觉得,你畅想的未来里也许没有我的存在,你会找到比我好的女孩,然后结婚生子,一起在夏天乘凉。”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不是总是在一边建立自己,一边又推翻自己啊?不相信别人,却又想依赖,矛盾综合体就是你吧?”谷巳难得生气,干脆坐到了路边的花台上,看着她揶揄。
边晨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别人。
她知道谷巳该生气,自己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于是小心赔礼道歉;“对不起。”
谷巳不理她,把头转到了一边。
她又过来牵他的手,被他一把给甩开了。
这晚的粤菜最终还是没有吃上,谷巳气冲冲地说要回家,边晨就陪着小心帯他回家。
等进了家门,谷巳说要去洗澡,她就给他找来了毛巾和洗漱用品。
谷巳愤愤,一副我还没有解气的,在她的注目之下关上了浴室门。
趁着洗澡的时间,她只能选择点外卖。
等他洗好出来,外卖也刚好到。
两人无声的吃完饭,边晨说要给他铺床,他却很诧异;“我们不是一起吗?”
边晨虽然是成熟女性,跟谷巳也是正常男女关系,可真的是没往那方面想。
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她不排斥,觉得水到了也就渠成了,没什么可扭捏的,既然现在他质疑,那她就不再去麻烦了。
收拾了残羹剩饭,又去洗漱。
等从洗手间出来,谷巳已经大大咧咧的躺下了,也许是这几天太累,再加上照顾她,这人好像已经睡着了。
熄灯,掀开被子,躺下。
五月的温度虽然有热气,可也在夜晚带着些许的凉爽,窗户是回来时打开的,现在被一阵风吹了进来,透过窗外的路灯,能够看到那团葱绿一摇一摆。
家还是那个家,可却少了些人气。
夜风吹动了几番,谷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就贴在她身后,也许是感知到了她的低落情绪,他的吻很轻柔,一点点落在耳边,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