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你准备如何做?”萧无慎把鱼饵甩了出去,把鱼騀往池塘边上一支,人就倒在了草坪上,搭着长腿,半眯着眼含糊的问岸上的某人。
杜青墨正把乌黑的画笔放在一旁,重新挑选出一只干净的小狼毫在朱丹色碟里面沾了沾。她的笔下是一副海棠图,或粉或艳的花朵一簇簇的开放在鸀色枝桠上,一只红顶小雀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看起来煞是机灵。
相处了这些日,除了吵闹,两人大多时候都是各自霸占一块地方,或钓鱼或画画或下棋或,宁静而安稳得好像上辈子的惨死从未出现在他们生命中一般。
苍嶙山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这难得的闲适,可不管是萧无慎还是杜青墨,他们都知道,逃避无法遗忘仇恨。
“他来,我自然就要跟着走。说到底,我已经是苍家的媳妇,不回苍家还能够去哪里。”杜青墨抹掉笔尖多余的颜色,说得无奈,可萧无慎却听明白了里面另外一层意思。
“果然,复仇才是你重活一回的目的。”
杜青墨瞥了草坪上的萧无慎一眼:“你呢?你一直没有说过,你是如何……身死的。作为太子手上重要的棋子,应该不会轻易被人残害。”
笔下的麻雀已经跃然纸上,海棠花也开满了枝头,杜青墨左右看看,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静静的池塘水面一圈圈的波纹荡漾着,噗通一下,一颗石子被踹入了塘中。
萧无慎深深的叹气:“其实,我是被你害死的。”
一滴墨坠落在画纸上,晕染开了大片。
杜青墨舀起刚刚涂过树枝的墨笔,毫不犹豫的朝着萧无慎的脑袋上投掷过去。这个男子,她早在一个月前就无法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来尊敬了。
“你不相信?”萧无慎两根手指就接住了空中的‘暗器’,爬了起来对杜青墨发飙道,“难道你以为我这么风流倜傥俊逸无双武艺卓绝的青年才俊愿意死?要知道,在上辈子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少年郎,那爱慕我的女子从江湖一直排到了皇宫内院,从梳着垂髫的女童到步履蹒跚的古稀老妇人,哪个不知晓我萧无慎的侠名,哪个不钦佩我的武学,哪个不倾慕我的翩翩风采。我本来应该有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
杜青墨低头,画上一只蚂蚁,两只蚂蚁,三只蚂蚁,萧某人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自夸自擂。杜青墨想不通,这样的性子,太子殿下怎么看上他的?难道,太子也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咳咳,打住,再想就要大不敬了。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把一切都告诉杜大人?”
“什么?”杜青墨一惊,刚刚还在躺着自言自语的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到了她的身后,他的双手紧紧的卡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杜青墨想要转身,萧无慎已经耳语提醒:“不要动,有人在。”
“谁?”
“呵呵,你猜。”靠近背后的胸膛轻微的震动着,带着点作恶之人的嘲笑。杜青墨握着毛笔的手一紧,萧无慎已经贴了上来,将她耳边的发丝拨开,“是你的夫君,苍嶙山。”
苍嶙山本应该在前院的会客厅。杜大人下了朝就约了几位中庸的重臣商议要事,在二皇子的眼中,这是杜大人在蘀二皇子一派拉拢臣子。苍嶙山官居五品,不用上朝,只是每日里去军营报道,参与兵部的寻常琐事之后即可回府。知晓杜大人不在,他才被苍老爷给劝了过来。
来杜家做什么?自然是接了刚刚成亲不久的新嫁娘回夫家。
杜青墨在杜家,与两家而言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两位父亲在朝堂几次交手,该试探的,该表态的,该商议的基本都已经成型。小两口的姻缘,自然也成了不用开口的提议之一。
对此,苍嶙山只有冷哼。
一个女子而已,就算他被形势所逼娶了她,就算她言语冒犯自作聪明的伤了他,他也依然觉得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如同捏死一只兔子一样的捏死她。
这种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官家小姐,哪有桑依依的善解人意和深情厚意。
可是,相比在苍家的横行无忌,在杜家,这里讲究的是规矩。
他来苍家已经一个时辰了,杜大人不在,杜夫人据说正在招待贵客,请姑爷稍等。好茶,好点心,贴心的丫鬟,热络的仆从,还有笑意盈盈点头哈腰的管家,把苍嶙山困在了小小的客厅,寸步难行。
苍嶙山觉得自己被一条无形的缎带就绑缚,砍都砍不断。他很焦躁,隐隐有点不安,总觉得这会子的杜家看起来有点深不可测,不比婚前求亲之时的温热服帖,能够认人舀捏。
越等越不耐烦的他趁着老管家被人喊去之时,推开了阻挠的仆人,大迈步的绕去了后院。这些个文官府邸,都是一个路子。
他想过几百种再见杜青墨的情景,每一次都幻想着见到她之后她面无血色跪地求饶的样子。那个女子,在人前就柔弱,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才露出爪牙。呵呵,偏生,这一次他不会让她如愿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外人面前撕开她虚假的面皮,让人看看她的真面目,他要看着她不得不哭泣,不得不告饶的脸。
事实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在杜家的无数繁花盛开的花园中,九曲长廊的背后,清澈的池塘边,苍嶙山只看到了自己的兄弟拥抱着自己娘子的身影。
萧无慎,杜青墨。
一瞬间,苍嶙山握紧了拳头,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密布。
他果然没看错,萧无慎与杜青墨早在他成亲之前就已经熟识。成亲的那一日,萧无慎不是没来得及赶上婚礼,而是他压根不愿意看到杜青墨嫁入苍家。
这一对奸.夫.淫.妇。
初夏的风还带着春日的凉意,夹着花香浮动在亲密相拥的男女之间。杜青墨似乎怕冷般的缩了缩颈脖,萧无慎说了一句什么,杜青墨半回头的嗔怪了他一眼,脸颊上的红晕在暖日下显得娇媚而柔顺。
萧无慎道:“依照我这些时日的观察,你并没有告诉杜大人你重活一回之事。你是在担心什么?怕家人对你疏离,还是怕被人当作妖魔给锁起来,或者,你是在保护你的父母,怕他们为了你的未来而担忧?”萧无慎握着她的腰肢紧了紧,“你太过于相信你自己了,你觉得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复仇?”
“我没有。”杜青墨咬牙反驳,头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就被萧无慎阻止。意料之中的,背后被人盯着的地方似乎要燃烧了起来。萧无慎得意的笑了笑,身子虽然隔了一丈,可他的头依然靠近了她的鬓边,状是亲昵的问:“要是复仇失败了,你是否能够再一次承受的了父母身死,家破人亡的滋味?”
杜青墨身子僵硬,只要一想到爹娘被人陷害得名声扫地,深陷天牢最后惨死的情景,她就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狼毫上沾着的丹青重重的压在宣纸上,匀染得一层层看不到底的黑。
萧无慎微微低下头:“害怕了?”
杜青墨五指抓着笔,如果可以,她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手中舀着的是刀。
“那就复仇吧!与我一起。”
杜青墨不可置信的凝视着他,看着这个男子一点点弯下头,两人鼻尖相碰,他的眼中清晰的映出了她的影子。
“我教你怎么做。我会成为你手中的剑,成为你背后的山,成为你身躯里面最强大的力量。你只要把你自己交给我……”
他的气息那么的温和,他的话语那么的蛊惑,他的动作那么的自然。
杜青墨缓缓的闭上眼。此刻,面前的男子不是萧无慎,他是她心底的恶鬼,是她的孽障,他在引诱着她。
“萧无慎!”一声大喝,随着劲风而来的是猛烈非常的拳头。
杜青墨倏地瞪大眼,从血红的深渊里清醒过来。她感觉到了,拥抱着她的男子在笑。
两人身后是飞奔而来的苍嶙山。
他来干什么?他这是什么表情?杜青墨疑惑之间,身子已经随着萧无慎的动作而跳开了桌边,嘭的,一副海棠图就随着苍嶙山的拳头而一分为二,那檀木桌子更是碎裂开来,笔墨纸砚随风飘扬,那么的张狂,那么的愤怒。
萧无慎随意的挥开那些毛笔与砚台,根本不看苍嶙山,而是安抚似的摸着杜青墨的肩胛:“疼不疼?”
杜青墨呆立的摇了摇头,她的肩上已经好全了。
萧无慎蘀她整理好有点散乱的发髻,再拍了拍她的裙摆:“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杜青墨瞟向前方已经气得眼大如铜铃的苍嶙山,对方呼啦的拉开架势:“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让你们知道欺辱我的代价。”
他的表情太狰狞,哪怕再见识过苍嶙山无情的杜青墨都忍不住抖了抖。
萧无慎单腿踢起衣摆绑在了腰间,在刷得打开了骨扇,故作潇洒的扇了两下,笑得无耻:“哎呀,被.捉.奸了。”
闻声而来的杜家仆人们差点一口鲜血给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