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桌得志脸上立即浮现窘色,干笑道:“哎哟王爷,您可别寒碜奴才了,奴才这颗脑袋能不能继续抗在肩膀上还得两说着。”慕容澈这才觉得不寻常,转眼之间阎雷也黑了脸,便问道:“怎么回事。”
阎雷这才道:“方才属下着蓝墨到寝宫里看了看,皇后娘娘也不在宫里。”
慕容澈不觉笑了,他们两人出去倒是常有的事,封了他一个贤王,撂下的奏折统统都送到他那里,他挑灯夜战,他们倒往往玩的痛快才回来,剩下的烂摊子也自是他收拾,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未想到年前又生出这种事来,一时却是好气又好笑,只道:“派些人找找,莫惊动了他们就成。”阎雷却依旧是一脸难色,半晌才支吾道:“王爷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若是和皇上在一起,属下们还放心些,最糟糕的是小公主和琼国舅也不知去向了。”
慕容澈这才微微皱了眉,正吩咐着着人去找,这时太子的贴身内监却匆忙跑过来,见着慕容澈顿时有些结巴,“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王……王爷……太子殿下也不见了……”
慕容澈问道:“慢慢说,怎么回事?”
内监道:“今个本是奴才伺候太子殿下做太傅布置得课业,太子做的认真,奴才看着心里也喜欢,隔了会子太子说要喝茶,奴才便去了,只这一会的功夫,奴才回来太子就不见了,那门可是纹丝没动,奴才也不知殿下是怎么溜出去的……”身后的秦泰皱着眉问:“那银魄呢,银魄去哪里了。”
那内监只顾干笑:“银魄大人他……奴才也有一阵子未见到他了。”秦泰才笑道:“这宫里只要有银魄在,能平静到哪里去。”慕容澈听他这样说不由笑道:“银魄大人作为新谷主偷跑出来,将谷内事物都扔给别人虽然让人头痛,但他禀性如此,也着实难得。”秦泰闻言只轻叹一声,慕容澈含笑问阎雷:“这先前皇上有什么吩咐没有。”阎雷灵光一闪:“是了,前日子皇上让属下去找那人踪影来着,莫非……”他只未再说下去,慕容澈淡淡点头:“不管怎样,想找到太子公主和国舅的下落,莫要声张。”
阎雷等忙道:“是。”
慕容澈只是一叹,回头见着秦泰无奈笑道:“现在雪色尚好,我们也顺便去找找看。”
雪下了一阵子便停了,远处雪色无垠,连着那淡白的苍穹,天地皆是一片雪白,因站在山脚下,抬眼望上看上去,半山腰的寺庙像是拢了一层烟云,只如云雾缭绕的仙居之所,轩辕菡着了一身黑貂皮的大擎将拂影携下车来,她一身雪白的厚披风,袅娜站到雪里,只见一双翦水双眸黑得如繁星璀璨的夜色,那发鬓如云如雾,随风一扬,只闻缕缕的几丝轻香,一呵气便呵出一团白雾来,她拢着双手仰头看向远处,半晌才喃喃道:“原是这里。”
他回头含笑望她,朝她伸过手来,两旁是积雪满枝的寒松,被风一吹,雪色漫天飞舞,只露出淡略的嫩绿,他便一身黑衣立在那树下,眉目间深邃如琢,被那绿意一映,只见轮廓分明的脸上温柔的如日光一般的笑意。她心中一甜,将手交到他手里,他顺势一握拉着她上了台阶,那山阶陡峭,鲜有人来往,脚上的靴踩上去,只听积雪在脚下簌簌作响。风声吹落枝上积雪,洋洋洒洒的拂在裙裾边,只觉周围这一切连着那露出的如针绿叶都散发盎然春意。
山上风有些大,微微有些冷意,又因走得累了,她禁不住将半个身子都依到他身上,他亦将她揽在怀里伸出另一只手去拂她鬓上淡淡的雪色,她只将脸贴在他的臂上,臂上绸缎顺华,烙在脸上触肤生温,他行步间身上的淡香带着暖意扑过来,只听山风吹过落满积雪的枝叶间,呼呼有声,却似车马一般渐渐远去,只余了这廖无声息的寂静。她不由双手挽住他的臂肘轻声道:“这里这么静,只有咱们两个,我就想着,若是这样一直走到老,该有多好。”
他手上只是一紧,俯身去吻她的发,灼热的气息喷涂到耳边,像是将发上的冷意化了个干净,只听他低低笑道:“若是那样,夫人可是要累死为夫了。”拂影脸上不觉一红,直起身子亦嗔亦怒得看他。他才轻声一笑,重又将她揽在怀里,低低道:“你要与他同焚的那刻,我冲进火里的时候就在想,我争了这些年,可是为了什么,我的命我都可以为你放弃,何况这江山。”他只握住她的手,眼眸幽深的望她:“拂儿,此生有你,足已。”
她只觉脸上发热,额上细密的渗出一层汗来,他的掌心握在她的手背上,似乎热的都能燃起来,只捏紧了手指静静回握过去,四目相对,唯有彼此的情愫在心间流转,此时无声胜有声,却是静的不闻一丝声响,仿佛万籁俱静,唯有他们里在这天地间静静相拥,乃至天涯海角,乃至地老天荒。
忽听树梢一阵响动,却惹得那枝叶簌簌作响,抖落清一色的雪珠,拂影眼尖的望过去,待看清那是什么忙抬手惊奇道:“松鼠!”轩辕菡亦回头望过去,果见一只松鼠一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大尾巴一翘从这个树梢越到那个树梢,极是轻盈,倒是鲜少这样孩子气,见她高兴,心中一动,便低低笑道:“为夫捉给你。”
说着只飞身一跃,但见黑影闪动,在那松林间穿梭一阵,只扬起大片的雪色,被风一吹,凉凉的落到颈窝里,带着暖意的沁凉,她兴奋得仰着脸看着,见他双脚落地,忙迎了上去,松鼠在他掌中吱吱乱叫,一双眼睛滴溜乱转,拂影不由笑道:“倒是像极了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