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

前尘往事

()祺文一向拿燕云来没办法,耍心机用手段是哥哥们的强项,他从来都是自来自往,用武力镇压,可今儿个这位大神,他只怕再练上十年,才有机会擒住燕云来,扭送到大哥面前,这机会的前提还是燕云来十年内武功修为不再进步。

他抓耳饶腮半天,终于模模糊糊的想起小时候燕云来最是嘴硬心软,幼时只要他和修文一哭,再心爱的玩具都会让给他们,若是硬抢,那后果自然是万分凄惨。想到此不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蹲在燕云来的耳边就开始唠叨:“燕大哥,你就去见见大哥!你别看他一天到晚那副面瘫脸,其实不是他端架子,是他心里头事实在太多啊!我们家自从爹爹辞官以来,风波就没停过!”祺文打算开始从头开始念叨,彻底装可怜卖萌。

“那个时候,十王争位还没开始,老皇帝还没死,大哥原想和你一起去云游四海,游历天下的,谁曾想出了魏家的事情,我和二哥彼时年幼什么都不懂,爹爹又是那倔强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后一切都是大哥抗下来的,那会他还没我现在这般大呢!”祺文诉说着过往,原是想劝说燕云来,切不想一一道来,他也陷入了过去,遥望着竹林的天空他低声叹道:“不是苏家不想避世,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大哥想争什么,只是苏家和你,还有莫青,这点点线线都连在那里,但凡出了一点错,任何一个皇帝都容不下我们,哪怕之前如何礼遇苏家,求才若渴!”

祺文这番话,让燕云来吃惊不已,他一个翻身回头低问少年道:“你怎么知道…..”

“大哥没有瞒我们,十五岁的时候就告诉我们魏家被灭的真相,还有许多的过往!”祺文接过燕云来的话头,吐露了惊人之言:“大哥让我们选择是分家,改名换姓隐入山林,还是放手一搏。结果我和二哥都选择了留下来。这件事由父亲开了头,自然要他得儿子来结尾。”祺文说到此,燕云来觉着似乎那么多年来,自己都太过于把精力放在莫青的身上,而忽略了祺文修文,一眨眼间他们已经长成了有主见有抱负的苏家好男儿,他张了张因为吃惊而发干的薄唇,想要说些话,可又觉着眼前这个少年陌生的很,再不是幼时那个拿着拨浪鼓在他后面跟着的小豆丁。

祺文看着幼年偶像这般失态,嘴角荡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你生气些什么!其实大哥的心思我们都明白,爹娘也知道!说起来还是小时候燕大哥你牵起的红线,虽然那时候夏露都还没出生!”他似乎坐得累了,说话间仰头躺倒于地和燕云来并排而卧,双手枕于头下,眼眸明亮清澈:“在我看来,映雪就像是为大哥而生一般,映雪未出生前,大哥和我们很生分,整日里捧着本书,要不就在院中舞剑,都不大爱和我们玩。也不喜欢笑,痛了也不哭,每日神出鬼没的。”虽那时年幼,可祺文还能很清楚的忆起那段童年时光,一个犹如隐形人般存在的大哥,直到映雪出生,大哥才慢慢现于人前。

在嘉兴时,抱着映雪的大哥渐渐的有了人气,会笑,会怒,会和他与二哥说话,讲故事,查问他们的功课。祺文看着大哥一点点的成长为苏家的长子,看着大哥一点点的眷恋上映雪,虽然他不是苏家中最聪明的那个,可是平时凭本能做事的人,往往对此很敏锐。打那时候起,他就想着映雪长大后嫁给大哥就好了,那大家就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还真不懂事对不对!”祺文傻笑着问燕云来,略带着奇怪的羞涩:“那时候还没考虑兄妹不能成婚,只觉着这样便好。可惜……..说真的,燕大哥我很讨厌莫青,小时候他欺负映雪,再大点给苏家带来了祸端,十几岁就带着映雪消失了,你在蜀山没有看到那些年大哥的样子,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在人前多显露情绪……”祺文细眯起眼,强压住眼中闪现的杀意,再次低叹道:“我真的很讨厌莫青,可是燕大哥你为什么要帮他呢?”

祺文抛出的问题,让燕云来措手不及,的确若论亲疏,他应该偏向于苏家,偏向于允文,可是时至今日他是站在莫青这边,这点无可否认,他也不想否认。为何会帮那个少年?或许和祺文修文一样,在身边久了就有了感情,燕云来原本只是可怜魏家只剩下这点血脉,看在父母辈的交情上,教莫青武艺,原本只是打算如此而已……..可是后来江湖重逢,那个少年却似乎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一般,立于他得面前,引发了燕云来的好奇心,他想知道为何莫青会在短短时间内蜕变,还是后来的莫青才是魏长卿的本来面目。

这一好奇,就陪着这个的少年一直到了今日的青年,看着他步步惊心,看着他爱上映雪,看着他一点点的接近真相。燕云来以为这世上苏允文已经拥有了很多,而莫青只剩下映雪,而现今看来,或许允文和莫青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人,所以才都会如此挚爱着映雪。只是小丫头的心思…………..

“有很多事燕大哥你不知道,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希望燕大哥和大哥好好聊聊,比起我们,你更能为大哥分担一些事情,犹如从前!”祺文说完,翻身而起,使着轻功飞离了燕云来的视线,他只怕再说下去,有很多说不得事情都会说出口来。

燕云来侧过身,看着祺文身形俊逸的背影,沉默了半刻,当年他以为自己的牺牲最大,可今日看来,允文这些年来不也在为苏家付出呢!这些事本来就无法评论是誰对谁错,因为从一开始就由不得他们做主。怎么入了江湖就忘记了当年在蜀山的燕云来了,看来果然如掌门师兄所言,还修得不够啊…………………

燕云来低笑了数声,身法如风,瞬间无踪。

待他离去,不远处园子里钻出来一个花匠,衣衫破旧,双手污泥,肤色黝黑,全身上下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小眼,还算让人看得顺眼。他瞧了眼燕云来远去的方向,冷冷一笑。复又蹲□去,在花园子里整了整土,遥望了下映雪的闺房,便跟着前来找他的老婆子出了内院。这花匠今日干活认真,连下雨都没有去休息,救了几株老爷最喜欢的兰花,管理园子的老婆子,很是满意,特意多给了几文钱,让人送他出了门口,约定下次要是王花匠再生病依旧让他来做府里的差事。

花匠千恩万谢的谢过了老婆子,由小厮领着出了苏府,又和小厮哈拉一阵,间接打听到二小姐的病情后,他方才老老实实的往城外的家走去。待出了城关,这花匠越走越快,渐渐显露出武艺来,脚下不踏地,轻功绝顶。

这一路疾驰,终是到了一间小茅屋,推门入内。林方果然还在床上昏睡,花匠用屋里的冷水洗了洗脸,换了身干净衣服,趁着林方还没醒来,连忙将今日所见所闻都写于纸条封于蜡丸,打算由信鸽千里送信到远在京城的莫青手上。

可等封好了蜡丸,于成泽却停下了手,不知道该不该将信送到莫青那里。

当年他们两人从卸任的开封府捕头那里逼问出,魏家的案子是宫里不让彻查,当时的开封府尹,似乎是宫里头某位主子的人,为防日后卸磨杀驴,所以私下留了关于案子的案碟于密室。为了偷到这份密碟,莫青和他几乎九死一生,可惜那位府尹官职不高,所知甚少,密碟只写明了当年下手的是皇后和国丈等人,那夜血洗魏府的是皇后宫里的大内侍卫,另外还请了江湖上的一批杀手。至于缘由…………..

想不到困扰他们二年多来的谜题,竟然今日会破解。怪不得当今圣上三番四次的派心腹到洛阳来,原来他是想备下后招,好一个名正言顺的除侫清君侧,但凭这点,就算他杀国丈,罢太皇太后都是名正言顺……….而那个死而复生的四皇子是关键………..

于成泽脑中线索一一连接,真相一一浮现,自己被心头的真相震惊的一时之间都站不稳,跌坐回木凳上:四皇子到底是苏允文还是燕云来?苏家在这件事情里的立场是什么?当年难道是苏家和魏家联手保护下了四皇子?

刚得出了真相,接之而来却又是更多的问题,于成泽看着手中的蜡丸,思考了半响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莫青这些事情,此时莫青正在宫里部署,眼看大仇得报在即,无论当年为什么会让魏府灭门,但是罪魁祸首是太皇太后和国丈等人无疑,眼下决不能让莫青分心。他一狠心捏碎了蜡丸,放入灶头里烧了。另起了一封,只写了映雪的消息,和皇帝手下林方王涵宇等人的事情。

于成泽刚用蜡丸封了纸条,放飞了鸽子,林方就醒了过来,他舔了舔嘴唇,大喇喇的吼道:“大爷口干了,给我到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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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雪的腹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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