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宫宴
时渡养伤差不多花了半个多月,伤好之后,又回到了军营之中。
“看看是谁来了!”还未踏入,时渡便听见左诩洪亮的声音。
“是时将军回来了!”
“时将军!”
在场的将士无不欢呼。
“列队!”时渡吼了一声,三千将士就整整齐齐的站成了方队。
“左诩!”
“末将在!”左诩从列队中踏步出来,规规矩矩的朝时渡问礼。
“练得如何?”
“您还不放心我吗?”左诩正经了一秒就立刻恢复原样,走上来勾住时渡的肩。
时渡猛的拉下她的手,想给她来个过肩摔,却被她机灵的躲过了。
“将军恢复得不错啊!”左诩又勾上时渡的肩。
“哼哼,看来没偷懒。”
底下的人都对左诩的行为见怪不怪,时渡清了清嗓子道:“如今边疆看似和平,实则暗流涌动,身为将士,我们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我们不知何时有战,所以才要以最好的状态应对突发状况,百姓的生死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容不得有半点失误!”
时渡响亮的声音落入所有将士的耳中,发人深省,底下虽都是一介武夫,却也把职责看得重。
休息时,左诩坐到时渡旁边,递了一碗水给她。
她接过水,又听见左诩说:“那皇帝下死手了啊。”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水不在言语。
“怎么,失望了?”左诩撞了一下时渡的肩,顺带着她碗里的水也抖了抖。
时渡把碗放在一边,眼睛不知在看哪里:“勿言,锦书她们就在左右。”
“我倒是好奇了,她们到底是你的人还是那皇帝的啊?”
“她的。”时渡也只是淡淡回答,眼神里不见一丝波澜。
“那你还留在身边啊?不防备着点?”
时渡扭过头,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这一眼到把左诩弄得有些害怕。
“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好看啊。”
左诩发誓,若她是个男的,她一定会在这一刻喷鼻血。
时渡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再配上风情万种的笑,怪不得那京都的少年们总想趴校场的门只为看她一眼。
“哈哈哈。”见左诩呆愣,时渡不免笑出了声。
“你倒是开朗了不少。”左诩也不恼,“想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擦刀,也不与人交流,若是别人跟你多说几句,你还会用那吃人的眼睛瞪她们。”
“人是会变的。”时渡像是在说自己,又不像是在说自己,“好了,叫她们训练了。”
她起身走了,没看见左诩的眼神。
她的眼神里,透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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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时渡坐在榻上看书,书桌前的薄云秋正认真的看着账本。
时渡看着看着便觉得没了兴趣,反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薄云秋身上。
“管这么大个府,很累吧?”时渡走到薄云秋身后,为他捏肩。
薄云秋诧异时渡的动作,实在不敢想象时渡为他捏肩。
“嗯……”他的声音细如蚊蝇,两片睫毛扑哧着显得有些慌张。
“不如我再去请个管事,也省得你劳累。”
“不用不用。”薄云秋连忙摇头,“云秋可以为妻主分担。”
他不想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无用之人。
时渡轻轻的捏着他肩上的软肉,想当初这还是一片皮包骨呢,她突然有些自豪,可以把他养得捏起来手感这么好。
“我可舍不得累着你。”
薄云秋轻轻一笑,心底的甜蜜油然而生。
“对了妻主,今日宫里送来了请帖,君后住持了一个赏菊宴,邀我们去参加。”薄云秋看到一旁的请帖,才想起这回事儿。
“明日吗?可明日我要部署京都守卫,怕是不能去了。”
“那……我去吧。”
捕捉到薄云秋眼底的一丝失落,时渡不放心道:“不如不去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人。”
“不可,这是宫里的帖子,怎能拒绝,妻主别担心,我独自去没问题的。”
“真的?”
“真的。”薄云秋坚定的点点头,看他这样,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这场宴会定然是会遇见他的继父继弟,她还是担心他。
“妻主不必担心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薄云秋了。”薄云眯着眼笑笑。
“你啊。”时渡刮了下他的鼻子,宠溺的把他搂入怀里。
她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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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宫门外。
许多朝廷命官的马车整整齐齐的停在宫门外,大臣们携带着家眷,拿着请帖恭敬的等着宫门口的侍卫检录。
“主君,到了。”小白率先跳下了车,然后扶着薄云秋,小心翼翼的下来。
薄云秋脚步有些不稳,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参加如此重大的场合。
他深吸一口气,捋顺衣袖,走向宫门。
“时正君。”
“时正君好。”
“时正君,怎么不见将军?”
“妻主身有重任。”
赏菊宴上,许多家眷都与他打招呼,即使他不认得他们,他还是礼数周全的回了礼。
这皇宫里的菊花各种各样竞相开放,黄白紫交织在一起,更稀奇的还有那绿色的菊花,开得正盛,与花园里其他的花花草草相得益彰。
可薄云秋完全没赏花的心情,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其他家眷的言行,就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小白跟在他身后,亦是克己慎行,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要知道这可是皇宫,是容不得一点儿错的地方。
不一会儿,一个华服在身,凤冠在顶的男人,带着许多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他样貌不俗,身上又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天家气象,谁都看得出,那是君后。
“君后万安——”薄云秋跟着其他人一齐行了跪礼。
君后凤眸慢慢在众人中打转,轻启薄唇道:“平身。”
“谢君后。”
“今日本宫邀各位卿家及家眷来此,一是这菊花开得灿烂,若只有本宫一人赏玩,也着实可惜,二是联络感情,这君臣,本就是一家。大家不必拘束,权当在自己府中一般。”
说是不要拘束,可谁人又敢不拘束,说是君臣一家,可那个臣子又敢自谓与天家有连。
薄云秋听着着实有些嘲讽,却也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