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顶撞
时若看着姐夫被拖出去,急着眼泪都出来了,而赵婧也未想到办法,眼下除了时渡,谁也救不了薄云秋,可如今再去通知时渡已经来不及了。
薄云眠就开心了,他以薄云秋为乐,现下看薄云秋落得这般田地,可真是大快人心。
他看着薄云秋笑得越发浓,可就在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定格了。
那拖着薄云秋的两个侍卫被打倒在地,而那个让他厌恶的男人正被他心悦的女人稳稳的抱在怀里。
“妻主……”薄云秋眼中压抑的冲动终于不受控制的从中滑落。
“别怕,我在。”
她银甲在身,把他抱得紧紧的,正如初见的那次拥抱,让他飘忽不定的心稳稳的落在胸腔里。
只有她……只有时渡,能在他危机之时不管不顾的救他。
她心疼抹去他眼角的伤心,心有多疼,她望向那殿前之人的目光就有多寒冷。
她说过,谁也不可以欺负她的云秋。
薄家不行,赵家也不行。
时渡一步一步的抱着薄云秋走向那高座之上的人,身上的银刀随着步子的节奏敲在银色的盔甲上,那声音和身影越近,这大殿内所有人的窒息感就越强。
那高座之上的君后,也不例外。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比刚才还要静,静得只听得见时渡的脚步声。
“君后不给臣一个解释吗?”她的声音正如她的神色一样,冷得让人说不出来话。这冷气中,还透露着一股怒意。
“时…时将军来了啊。”从心底涌上的害怕,让他忘了时渡未向他行跪拜之礼。
可座下的人没忘。
“臣亲自部署了每一个城门,巡视了每一个角落,把京都大大小小几千处缺漏都补齐了,便是换来君后这样的对待吗?”
“时将军言重了。”君后连忙赔笑。
“如何言重?我换来的,就是你要鞭笞我的夫郎?君后这样,不怕寒了臣的心吗?”
薄云秋仰着头看着时渡,看着她为他怒发冲冠的样子,看着她不惧皇家权威,也要保他护他的样子……
他当真是被她护进心里了。
他当真是成了她心上之人。
这叫他……如何不感动。
又从感动到心动,再到爱。
“本宫只是觉得将军府中孤寂,想给将军纳几个小侍,时正君不愿,这才顶撞了我。”君后不自觉的往后坐了一些,时渡眼中的寒冰,他着实受不起。
“臣敬重陛下,自然也敬重您,可我的夫郎做什么也自有他的道理,他不是木头人,自然不必事事都听您的。”
“时将军这话,便是在指责本宫了?”
“臣不才,若言语中有得罪,还请君后见谅,臣和夫郎相濡以沫,实在不需什么多余的人,谢君后美意。”
这赤裸裸拒绝的话,谁又听不懂呢。
座下的人都被时将军的话所惊到了,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逼宫呢。
时若从看见长姐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姐夫有救了,旁人不是在看笑话,就是在为时渡担忧,只有他这个不懂朝堂之事的男子暗自为长姐鼓劲。
长姐向来最护短,管他什么皇亲国戚,只要惹到姐夫,长姐必然是会要他好看的。
“时将军,你也要分清楚君是君,臣是臣。”君后咬紧牙齿,刚刚的害怕一扫而空,化为愤怒。
“臣自是分得清,但也要请君后懂得,臣忠的是云沼,是陛下,不是您。”
时渡不等众人反应,转身便运功离去,众人耳中还盘旋着她的话,可早已不见她的人。
估计明日,坊间又要转她一怒冲冠为男颜的英武事迹了。
——————————
“云秋,对不起,我来晚了。”马车上,时渡抱着薄云秋,轻轻安慰。
听着他羸弱的哭声,她的心中十分难受。
薄云秋趴在她胸口处,紧紧的抱着她,又猛然抬起头来问道:“妻主这般,会不会被皇上怪罪?”
他想起她那日被打得满身伤。
“无妨,我只要你没事。”时渡理着他的乱发,眼底的怜惜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她的云秋已经受了太多苦。
“妻主……”他轻轻喊着她,心中万般情愫千般言语揉碎成了这两个字。
他要如何……如何才还得了时渡的情意。
被君后责罚那一刻,他是害怕的,可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所有的一切的都放下了。
他知道只要她在,纵使有刀山火海,都会化险为夷。
“我说过的,没人能欺负你,除非我死。就是死了,我也会化做幽魂,守在你身边。”
他看着她灿若星河的眼睛,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若妻主有一天遭遇不测,云秋绝不独活。”他眼角的泪未曾停下,心中的爱更是。
“不,你要好好活着,无论如何,你都要活着。”时渡把他抱得更紧,这生或死,对她来说不过家常便饭,可她有些不愿在薄云秋面前提起。
“妻主不知,云秋十七年前是为父亲而活,十七年后,是为你而活。”
为她而活,即是她不在了,他亦活不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时渡避开了这个话题,道:“以后这些大大小小的宴会,我是不许你去参加的,若我今日不来,你岂不就真要受那鞭笞之刑了?”
“嗯……”
“伴君如伴虎,等解决了边患,我便递上辞呈,我们两人下江南游山玩水,走遍天下。”
“好,无论妻主去哪,我都跟着。”他终是笑了出来。笑在时渡心间,开出一朵朵花。
“长姐长姐!”这宁静的氛围被时若的呼唤声打破,时渡掀开车帘,看见了马上的时若和赵婧。
“停车。”时渡一喊,马车便停了下来,时渡跳下车,时若也被赵婧抱了下来。
还没反应过来,时渡便被时若扑了个满怀。
“长姐,我好想你!”此时已快要宵禁,路上没几个人,时若这一声吼,着实大声了些。
“乖。”时渡摸着他的头,脸上也笑得灿烂。
“此处不便说话,不如去我府上一叙,将军?”赵婧环顾四周,觉得这地方不是个说话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