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又不甘
我不忍作壁上观,在金驹整理好姿态后出现解开了绑住阿其勒夫的绳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要坚强!”我真诚的说:“你的马儿需要一个伴侣,你应该祝福它们!”
“可小青是匹雄马啊!”阿其勒夫用双手捂住脸。
我转过头看向那匹雄金驹。
它正呆呆的看着我们。
“哈?”它发出了一声类似驴的声音。
我有些茫然的说道:“你不知道?”
它不敢相信地说:“它没有那个啊……”
阿其勒夫放下手,嘶哑嚎叫道:“它那东西被我割了!”
趴在帐篷里面偷听着的空觉得有意思极了。
金驹愣了一会,突然疯狂地抖动着身体,奔向附近的河流跳进去——它觉得自己脏了。
我走近阿其勒夫,问他:“你的青驹真的是雄的?”
“不是。”阿其勒夫伸展着身体,看向星空:“我就是看不惯它那得意的样子。”
“灵脉能用了?要和我继续打?”
“不打了,打不过。”
我转过头,发现身边的这个人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有些……自暴自弃……
是因为输给我了吗?
———
“你真的只是个机甲?”沉默着的他突然问道:“我从没见过机甲会施展法术。”
我没有回答。
“你修行了多久?”阿其勒夫突然问了一个对机甲来说显得奇怪的问题。
“硬说的话不到一年。”
“……进步的真快。”他的表情愈发低落。
“……如果心里有什么事情的话和别人说说会比较好。”
他再次沉默。
我安静地等着。
。。。
“我生在普通家庭,小的时候没怎么见过世面,每次一有进步就认为自己天下无双,一但得到别人夸奖第一个想的不是感谢别人,而是认为别人有眼光,看得出我的不凡。”他突然
慢慢地说道。
“慢慢的我长大了,开始遇到一些优秀的人,他们比我更讨人喜欢,比我更能出风头。我有些不服气,因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能做,我只是不爱出风头而已”
“有几次我和他们竞争,我其实能争的过他们,但我认为要给他们些面子,就没有争到最后。”
“可别人认为我争不过他们,认为我是无能又看不惯别人比我优秀的人。我想解释,可无法解释;我想证明自己,可总有些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跟污蔑我的人当面理论,可他们还反咬我一口,说我嫉妒他们;没有我好真正嫉妒我的人都替他们说话,我的朋友们不信我信他们,我不想说人短长在他们的嘴里成了心虚,我礼让的那些人到后来都来踩我一脚!!!”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恨意越来越浓。
“原本相互喜欢的女孩跟别人跑了,我难受但没有表现出来,到了最后她被踹了想和我复合我没答应,她的朋友们都说我无情!根本就不喜欢她!”他哭着嘶吼。
“各种人都一副好厉害的样子分析着我的心理!伤害我最深的朋友认为自己对我好得很!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他不再言语,就这么哭着。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突然不哭了,笑着对我说:“没事,都过去了,抱歉跟你说了奇怪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不会因为这些而讨厌我吧。”他的语气中有些害怕。
“没有的事”我说道。
可他看起来还是很害怕,害怕自己又受人讨厌。
………
“你现在有朋友吗?我是说真心对你的朋友。”我问道。
“有几个。”
“家人对你怎么样?”
“都很不错,都真心对我好。”
“……那你应该不孤单。”
“不一样的……我想要能无话不言,能一起开开心心的挚友。”
“……我觉得……你没有来得及长大。”
“………”
金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也不出声,静静地听着。
艾比盖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觉得两个人有点像。
空又一次觉得凡人好复杂。
星空无言,看着下方的人间。
———
“其实我也有点骄傲。”我突然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幸运地打赢了一个强敌之后?在面对普通人发现自己有绝对的优势后?在不太费力地打赢你后?我也不知道。”
“我也曾经在落入下风后就不断怀疑着自己。”
“我有时在想:’就凭我真的能完成这场旅行吗?’;有时又想我进步神速是个天才迟早无敌为什么不能完成旅行?”
“有时我有在想旅行完了我要干什么……”
“但在之前路过一个城市坐着休息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说看我们风尘仆仆的是不是在赶路,我说我们在进行一场很长很长的旅行,他说加油。”
“我一开始认为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给陌生人以善意,认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很现实,但那个人他能从我得到什么好处吗?不能啊,但他还是鼓励了我。”
“我就想着坚持下去。”
……
“陌生人的好意总是显得弥足珍贵。”
“但身边人的默默付出就能轻易辜负吗……”他又自言自语。他想起来他当时想当个修行者,亲人和好朋友们没有嘲笑他的异想天开,而是给他鼓励和建议,支持他去做想做的事。
而他刚才因为比他少努力了许多时间的人赢了他就想着要不要放弃。
真的,自己真的是懦弱啊。
————
“走好。”我对着骑着青驹的阿其勒夫说道。
“希望还能再见面。”牧马人调过马头,向自己在北面的家走去。
谈话没有解决他的问题。
只是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一点。
我转过身,面朝南,空飘到了我的肩膀上,艾比盖坐上了车。
我们向着朝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