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油尽灯枯

当年，当今皇帝遇刺，怀着身孕的杨巧兰奋不顾身的挡下一剑，且险些丧命，此后，皇帝许诺，若杨巧兰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是女子，便嫁给凌王为妃，若是男子，便将九公主下嫁。

这皇帝亲口所说的承诺，是以才不敢违抗，皇帝也不好收回这承诺。

“娘，娘，醒醒，青青在这里，你快醒醒。”凤青青轻轻摇了摇杨巧兰的肩膀，有些焦急的喊着，可是喊了半天，杨巧兰依然是双眼紧闭的昏迷着。

凤青青探向她的鼻息，手指所能感受到去气息十分微弱，几乎是有出没进。

莫不是，真的……

凤青青皱眉，觉得杨巧兰的病情恶化有些莫名，她的病情尚算稳定，可仔细一想，似乎近一个月来，娘亲的脸色越来越差，食不下咽，一整日的时间有大半在昏睡中。

可过去的凤青青什么都不懂，茜儿也只是个小丫头，两人唯有担忧却没有任何方法，所有唯有任由杨巧兰一直就这么拖下去。

一个月前，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如今的娘亲看起来，也不似中毒，只是血气虚弱，严重的虚弱，似乎在短时间内被吸了血般，迅速的枯萎。

若是放在现代，凤青青一定有办法可以医好她娘亲，可如今，没有半点现代的医疗设备，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诊断！

该死！

凤青青此时此刻真的后悔，为什么不连着中医也一并研究，若是她有学中医，就不会以至于今日无计可施。

“小姐，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凤青青正握紧拳头暗骂自己的时候，茜儿这才赶到，她扶着屏风，连着跑了两趟，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茜儿，你快去拿温水来，再拿盐和糖，快。”凤青青见茜儿回来，才突然想到，或许葡萄糖水可以暂时让娘亲恢复些许力气，虽然葡萄糖水不是单纯的糖加盐，但料想如今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葡萄糖，只好代替将就了。

现下，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尽管没有用，也有一试。

“啊？小姐，要这些干嘛？”茜儿一头雾水，满头大汗的这还没有把气喘回来呢，实在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而且，今日的小姐，怎么有些奇怪，说话语气神色，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尽管是拿就是。”凤青青无暇跟茜儿解释那么多，她在床边坐下，扶起杨巧兰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轻轻的帮她揉着太阳穴，大抵也是有些作用的，现在最少要让娘亲恢复意识，一直昏迷不醒，恐怕……

“是，小姐！”茜儿不敢多问，立刻应下声来，拔腿跑了出去。很快，一大碗温水和盐和糖便都拿来了。

凤青青上前，将盐和糖以适当的分量加入温水中，搅拌融化后，急端到床边，扶起杨巧兰，就往她嘴里喂葡萄糖水。

杨巧兰意识昏迷之间，吞了几口，时而咳嗽几声便又吐了出来，一碗水，为了几乎半个时辰，才全喂了进去。

“娘，娘？醒醒。”凤青青轻轻将杨巧兰放下，拍了拍她的脸，满怀期待的看着。

茜儿也蹲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夫人的脸上，仿佛下一刻，夫人就能睁开眼睛似的。

杨巧兰的眼睛，突然动了动。

“小姐，夫人醒了，夫人醒了！”茜儿开心的大叫了起来，凤青青淡淡一笑，也松了一口气。

杨巧兰悠悠醒来，看向床边的凤青青，立刻热泪盈眶，她气若游丝，抬起头伸向凤青青，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青青……”

“娘，我在，我在这里。”凤青青急忙握住那双枯枝般的手，看着娘亲这般，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心中有些酸楚，毕竟那一份情和记忆，都那么深切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那种割肉不离皮的骨肉亲情，她感同身受！

“青青……你，你没做傻事就好……娘，娘怕是要走了，这世间就只不放心你一人。”杨巧兰温柔的笑着，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是温柔的弧度，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凤青青的，生怕下一刻就会离开人世，是以要用尽余生的力量，紧紧抓住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娘，你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娘，你相信我。”凤青青重重承诺，她必替娘亲觅得良医，就算是拿刀架人脖子上，她也给娘亲抓一个神医来医治她！

“娘已经油尽灯枯，我知道……我……我大限将至，只是不放心你，若娘……娘走了，以后谁人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