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山决战
流光易逝,转眼已过了三天。
清晨,木屋就忙碌起来,楚心如早早起来给家人准备早饭。
比起平常,也算不得丰盛,只是多了一碟花生米,两个煮鸡蛋。
四人静静地吃完,燕北飞就披上大袄,带着妻儿登上雪山顶峰。
此时,柳生一剑早就恭候多时了。
他跪坐在雪地里,身上依旧穿着夏衣,衣服上沾着点点血迹,正是死于他刀下的千惠子的血。
在燕北飞没有出现之前,柳生一剑好似沉睡的石雕,静谧肃穆。在燕北飞出现之后,他动作未变,神情未变,却传出猛兽厉鬼的气息。
在燕家四人的目光中,他缓缓站起身,一股凌厉的杀气顿时席卷整个山巅,刺得燕玄机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守在更远的武林正道更是不堪,很多人惨叫出声。有个华山派的弟子表现极差,白眼一翻,居然吐血死了。
燕北飞脱下大袄,交给妻子。他上前几步,挡在家人身前。
从燕北飞的身上传出一股无形的热意,好似太阳掉落到雪山之上。他周围的白雪瞬时融化,化作袅袅白雾腾空而起。
噔!
噔!
噔!
燕北飞再往前数步,每一步都传出巨响,声震九天。
柳生一剑目中放光,亦上前几步。他的每一步踏出恰好踩中人心跳的节拍,让围观的正派人士呼吸困难。
公孙雁、皇甫蜀等领头人对视了一眼,不敢再待,急忙带着人退离了雪山,适才感觉好受很多。
苍松道长仰视山巅,目有异彩。他暗暗发誓,回去武当,除了掌门宝座,另外一样东西,他一定要拿到手。
此刻,山顶却没有立即打起来。
柳生一剑看了眼燕玄机,扔出一张写满字迹的黄纸。
“这就是你要的秘籍!我希望二十年后,你会是一个好对手!”
虽然燕玄机不耻柳生一剑的癫狂,他却知道,剑道用正则正,用邪则邪,伸手接过。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黄纸上,整个人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
原来,柳生一剑为了与燕北飞决战,不肯分心,不愿意下山买纸买墨,便以人皮为纸,发丝为纸,写下这岩流、圆明流、二天一流的秘籍。
而这些材料,很显然,就是来源于千惠子以及死去的四个彪形大汉。
“疯子!”
燕玄机心中唾弃不已,却还是将人皮秘籍收起来。继而,站立一旁,静待养父与柳生一剑大战。
冷风吹拂,雪花飞动,两位剑道的绝顶高手对面而视。
沉默着,两个人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脚尖点地,拔剑刺出。
刹那间,山顶闪过万千银光,每一道光都是一剑,柳生一郎好似永不疲倦的永动机,挥剑如雨。
没有丝毫试探,他一出手就尽了全力。
这就是岩流秘技·燕返,在须臾时间内,挥出让敌人避无可避,闪无可闪的剑雨。
剑光中,燕北飞岿然不动,神色自若。一道银芒护住了他的上下十方,崩碎了接近的剑雨。
燕玄机呆呆的望着交战中的两个人,他们的出手快到眼睛捕捉不到。然而,刀剑相撞的声音却络绎不绝,宛若雨打芭蕉。
砰!
也不知道双方各出了多少剑,燕北飞、柳生一剑各退数步。
只见,燕北飞衣裳完好,柳生一剑的夏衣已经多出三道狭长的口子。
然而,顺着衣服的破口望进去,柳生一剑的肌肤上不过多了一道白痕。
燕北飞挥出的三剑,皆没有真正伤到柳生一剑。
这位东瀛武士,对于手中剑的掌控委实到了一种可怕的境地。
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再度战成一团。
如果说之前燕玄机还能够捕捉到些许痕迹,此时,他瞪大双眼,也只看到两个黑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移动。
山顶下方的一干正道人士,则只能看到雪山积年飞雪卷起,飘落,中间无数水滴飞溅。
其中,华山派有一位女侠,年纪不大,玩心甚中,伸手去接那水滴。结果,白玉无瑕的嫩手被重度烫伤,不能入目。
各派掌门心惊胆战,领着门人同道又退了几里,方敢心安。饶是如此,剑铭声入耳,宛若左近。
忽然,战圈中飞出一截头发,随后又多了一只耳朵。
在山顶观战的三人不由得心里一紧,生怕燕北飞受创。
燕玄机忧虑不已,却不敢大叫,唯恐扰乱了养父的心神,致使他败下阵来。
这时,也不知为何,交战的两人速度逐渐变慢,燕玄机瞅得一丝端倪。
被削掉头发的是柳生一剑,而缺了一只耳朵的也是他。
很显然,这位东瀛最顶尖的剑客并非是修炼了《神刀斩》的燕北飞的对手!
猩红色的鲜血从他的脑侧流出,直至脚底。
一袭夏衣本就沾血,此刻显得更加妖艳了!
“燕北飞,你果然很强!”
踉跄的退了几步,柳生一剑摸着脸上的鲜血,不怒反笑,他正色道:“就让你来试试我刚刚完善好的二天一流!燕北飞,见见所谓的空之境界吧!”
说着,他双腿狠狠的踩了下地面,整个人借着弹力,高高飞起。
太刀、肋差交相挥舞,柳生一剑身上传出一股令人侧目的气息,浩大深远,如无垠长空,似无边大海。
神威如岳,神威如渊!
一道剑气像是穿越了时间长河,撕破了苍穹九天,径直下压。
燕北飞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继而恢复平静。
他望着剑气一眼,下一秒,比这剑气强上数倍的剑气冲天而起,摧毁下击剑气,以分毫之差错过柳生一剑,斩中空中一只翱翔的鹰隼。
燕玄机屏住呼吸,用心聆听。
雪地上有两声响,一声是柳生一剑落地,另一声则是鹰隼落地。
燕玄机抬眼望去,却见地上躺着的鹰隼均匀的断成两块,看不出一点撕裂的痕迹。
柳生一剑也在看着鹰隼,脸色苍白。
“我输了!我居然输了!”
说完,他像是犯了失心疯一样,失魂落魄的冲下了山。
这一路上,他不避山石树木,将自己弄的是灰头土脸,浑身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