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来而不往
楚峰与袁师兄从密室中走出,守卫门楣的弟子,与三名弟子,将一封书信与两个盒子端在院子中。楚峰与袁师兄面面相觑,不知道盒子中到底是何物,于是,先拿来书信查看,打开看时,弟子们也打开了盒子。
弟子看了盒子中内容,他们脸色与看信的袁师兄脸色都灿白。
袁师兄指尖颤抖,垂下拿信的手臂,转身看楚峰,交出了书信给他。楚峰也没有心思看,只看盒子中就知道是不好的事情。书信内容早已知晓,说是送霸刀门贺礼。
盒子中分别是嗜血无情金老虎与百变神偷铁布艺的人头,上题笔白鹿大侠四字,约定霸刀门门主在下月初五,去卧龙山界与他见面,分个高低,说白了,是想领教无极宝刀的威力。
楚峰倒吸冷气,从来没有听说白鹿大侠的身份,问询师兄情报,师兄只是摇头,二人也都笃定,他是新秀之人,想杀恶人扬名立万,肯定不是个好惹的存在。他们赶紧让弟子,安葬了死者的遗体。在院子中,商谈了许久,决定一起去见白鹿大侠。
二人商量之后,就等候几日出发。楚峰扬言自己有安排,先去看了唐家姑娘,步伐徐徐,不紧不慢,来到了柳树巷子。唐家姑娘坐在一家酒楼当中,身边围着两三个不三不四的人,着装的衣不遮体,行为举止尚且古怪,不是好惹的一个个弟子,朝着她逗乐,问询她家几口人,房子多宽,地有几亩。
唐家姑娘放下身段,不问姻缘红绳,只求千金一醉,出身何必要问,一心只向酒杯问候,只喝酒,怒意不发,精神不卑不亢,全身是罪恶,哪里嫌弃外人,道,“想喝酒就坐下来喝,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像是一只只蜜蜂,嗡嗡嗡的乱叫,吵死人了,不知道我是谁吗,没有听见我唐家的风头?”她道了一声后,那几个人立刻转身离开,冲出了酒楼外面,害怕身后降魔洒毒的手抓他们回去似的。
楚峰看他们出来,神情难以形容,不知道该优乐与怀愁,于是,把一手放在下巴自问,不知道里面发生何种事情了,便就觉得奇怪了。他还没有闻到小喜身上的酒气,便可知道她有些酒多意醉了。
突然,旁边那桌子上的一个远道而来、慈眉善目的客人,好奇的动身来搭讪她,玉佩上刻着“东方”二字,在小喜的桌子边角,小心翼翼,轻轻温和的放了六个形状不同,色调不匀的酒杯,分别给她倒满了。
其中,一个琥珀杯楚峰看的清楚、另外的玛瑙杯、祥云纹金杯、鎏金白玉杯、三人抬龙底儿的象牙杯、吉祥如意的璀璨水晶杯,给人挡住了。
不看只闻见酒气了也晕,魂也晕了,酒倒了之后,纷纷请她亲自品尝,简直酒如梦的一场宴会。从来没有人这样的邀请她,喝酒还讲究了起来,不是她没有这样的见识,识别不出好货不出山,山中无佳酿的缘故。
她仔细看了那人一眼,赏心与悦目在毫厘之间,那两片不薄不厚的唇,一张细细排列紧密,上下匀称的牙关,鼻头丰满且山根有顶天的气势,神威执掌印堂,高高的发束,笔直的袖子,面色与常人无二。
小喜请他坐在旁边,目光暖洋洋,普天之下,头一次见这样的美男子,心中说不出的愉悦。
楚峰在门口想见她一面,看人家排酒杯的气质,与深藏不露的骨气,立刻就假装不敢认识,打了退堂鼓,“这...我来做什么,既然她这样的高兴,我就不管她了。”离开了酒楼门口,走了街头两三步,刚才闻到酒气,街头酒火攻心,就去了隔壁的那家铺子中。
酒缸三寸厚,陶器内藏千百年的手艺佳酿,酒勺坠酒液,青竹栽培在野田三里外的坟头旁边不远,把勺子的伙计,给楚峰盛了一碗酒。
盖上了木板盖子,垂下眼皮儿困觉起来。楚峰掰开花生米,含在嘴中,米肉包藏秋日的阳光,酒气先入鼻,一洗心扉的情思,杯子端在鼻端,生死置之度外,唯有这酒够味,于是,仰头大大的品尝一口,一口喝了一杯酒,准备要离开酒肆。
黄沙帝国的人马,威武不凡,跟在赵天恩身后,一起进来酒肆,挨着墙边桌子落座。她气度不凡,只是身怀穷匕,看见楚峰起身要走,使人跟着他的方向,跟着的人去了,望见他在未央湖边飘绿的树边坐着,急忙回来告知赵指挥。
“他去了未央湖,附近可有船只?”她问道,她也听说未央湖中很多俊男靓女幽会,常常半夜听见胡琴声,切切私语声,波浪翻动声,糅杂乱心声。
“赵指挥,船只唾手可得,一切尽管吩咐。”
“好,我看那小子不顺眼,今晚,咱们一起联手,剁了他,推他下湖水。”赵天恩出门道。
楚峰在湖边坐定,愁眉不展,心中惶惶不安,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停留了,附近,有船只过来,夕阳斜看山脉,墙角边孩童归家,老船儿湖中逗弄波澜,船只离开岸池绿柳边,朝着一地百荷枯叶中去,湖中有天鹅身影,有狂鱼脱干鳞片液珠,浮现人眼前。
楚峰张着眼睛,闭着呼吸,闻不见淡淡花香,耳边桨叶破浪花,涓涓声响入心门,他听见附近女儿声,混杂在摇橹声内,仔细看去湖边一道光景,觉得自己没有白来。
原来发现了唐姑娘与郭家公子在船中对面坐着,楚峰想,“好,好,给我抓住了,清晨见她梨花打雨,夕阳之后,黄昏之中,她笑的这样的放荡形骸,没有一个姑娘样子。”
湖心月与船分不开,老远看人与月在湖中,一片孤独绝世的船只,彼此相隔五六十米,点燃了灯火。灯火中,赵天恩已把星空游览完,别无他趣,望见黑蓝蓝的夜空下,一条大鱼就要落网了。
她脸素净的有些苍白,冷峻的面庞遮挡着黄沙色围巾,她揭开了围巾,鼓起十二倍的勇气,下令去将那船只弄翻掉。手下弯身后退,穿上水手服,身上防寒装裹抹油,脸上画虎面,不辨男女,嘴中衔着释怀积气的羊皮气囊。
假设有人想杀你,你也没有招惹他,那人也不知道为何要杀,只是她看她不爽,或者是在临死前,找个陪葬的罢了。
赵天恩让人琢磨不透,虽然身经百战,还是有些玩弄生命于股掌之中的习惯,这来自他父亲的遗传,毕竟,他父亲就是个人见人怕的人,当年,他父亲在屠龙门修炼了五年,日日想为尊,因为找到了山门的秘宝,私自吞下,骗了跟随他的兄弟几人,后来在山中修炼十多年,数一等一的高手,给门主发现了他的隐情。
他心中不服气,报复了数人,其中便有当时的天下第一刀屠三才,之后,他起身去了沙漠帝国,救了在大康军手中几乎惨死的现今君主的族弟,又因为他武功造诣高,精通龙国文化,熟悉龙国山脉图,三番五次把龙国地图,带人绘制。
其中龙国的军事要地都在掌握,不管是深水中的龙穴,还是深山中的龙藏,甚至几处大的宝藏之地,都有探测,盗窃了几代王朝的金银宝藏,数千万两黄金,运送给了沙漠帝国,他一生娶了十五个老婆,九十六个孩子,其中,三十八个是男子,剩下的是女儿。
赵天恩有十四个已经知道的娘,天色国香不为过,但他父亲野心极大,卖女求荣不在话下,还有他爹藏在各地数之不尽的小娘,她在姊妹中排十六位,而今已经快三十了,许配了兵马统帅的子弟,结果,人去了。
少时候,她与宋子怡还同在一个门派修炼,来的路上碰见,给她手下拦截,杀了司马奇工手下林不欢的兵马十五个,林不欢追了她五百里,让她逃走手心。
“老船家,你听水下是不是有动静?”楚峰问。
“哪里有,我在未央湖水中,漂泊了三十六年,从我二十岁开始,至今没有出过事情。”他道,“你且放心,我保证你安全。”
“多谢了,老船家,只是我觉得附近有人盯上我们了,咱们赶紧离开吧。”
船家准备划船的,船桨给水下的人拉扯走了,漂浮在水中,船家急慌张起来,迫切的想把船桨捞上来。水中钻出四个洒水的提刀人,拖刀的身影出现的刹那,歌姬台上的歌女们,旋转起来了自己的舞裙,在夜色中,月光为依托,刀上有月色,月色扑人眼。
天空四道黑影席卷来临,直指楚峰,他迈步冲进湖中,毫不紧张的落足,哪怕刀锋在背,身形不动携着船桨,离开水面,蜻蜓点水的功夫与本事,将水花掌握在鞋底下。
秋风动荷花莲叶的劲道,藏在黑衣人身上,四把刀都是好刀,贴着水面的船路过刀旋转的路径上,完全融入了刀的绞杀场,原本古老的木头,还可以支撑几年,搭载一批批的客人游玩,今日,化为齑粉后,不免要终结了这样的职务。
那船家大笑之后大悲,给楚峰携在腋下,高声大喊,“来而不往非礼也,混蛋,我的船,我的船,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