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追杀与反追杀

本来，梵妮还在纳闷，为什么一群噬魂怪会聚在一起，组成大噬魂怪这个水货。

在梵妮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一群组合成一个，虽然加强了这一个的实力，但却也泯灭了这一群噬魂怪的自我。要知道对怨灵而言，自我几乎是最重要的，像这般泯灭自我的行为，完全不符合怨灵的习性。

但是现在梵妮知道了，它们之所以放弃自我，是为了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生存――从那直接将大噬魂怪秒杀的镇魂波就能看出来了，这里存在着一个远比它们强大的多的高级怨灵，真正的高级怨灵。

曾经说过，高级怨灵会本能的吞噬遇到的比它等级低的怨灵，因此，这些弱小的噬魂怪，不得不组合成一个比较强大的个体，不求战胜对方，只求在对方的追杀下求生――然而悲催的是，最后它还是没有逃脱被那个高级怨灵灭杀的命运。

不过，上述的悲情戏并不会给梵妮怎样的触动，相反，她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愤怒――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收到一个潜力不错的小弟却被却被正在到来的那个白痴一个镇魂波给干掉了，自己却连点反应都来不及有――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这让一向不吃亏的自己情何以堪？

于是为了找回这个面子，梵妮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管你丫是神马来头，老娘一定要爆了你！

想到这，梵妮干脆一把抓起大噬魂怪剩下的魂珠，不动声色的吸收掉――看来你的突袭就是为了这个吧，那不好意思，你的愿望要落空了――不过说回来，这种介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的存在摸起来还真是奇怪。

与恶魔的魔核（或者魔晶）不同，怨灵的魂珠蕴含的只有怨灵所掌握的能力以及其魂力的精华，至于其意识，在成为怨灵王之前都是位于魂珠表面的――也就是说，大噬魂怪的意识已经随着躯体一道被镇魂波驱散了。

对梵妮而言，这魂珠就是相当于附带增加MP上限功能的技能书，用了就马上吸收，吸收了附带的技能就马上学会，倒是非常方便的东西。

只不过，吸收了魂珠的梵妮却是非常纠结――一方面为魂珠中所记载的能力而惊喜，另一方面却是突然想起它的死，貌似和自己还有点关系……

“间层空间啊……竟然是这么了不得的能力，难怪那大家伙能逃脱一个真正的高级怨灵的追杀那么久，这次要不是我重创了它的话它也不会被对方捉住……”不过得到那个能力的梵妮不得不再次表示，就算自己少了一个培养价值极高的小弟，自己也还是赚到了。

而这时，从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嘶叫。只是这声嘶叫中蕴含的，是一种被抢夺了猎物的愤怒――很明显，对方已经感应到刚才梵妮所作的事情，并将满腔的怒火，统统对准了梵妮，就等着之后来发泄了。

对此，梵妮表示无压力，她甚至还挑衅一般的弹起了吉他，弹奏的，却是经她改版的女妖之歌。

不过弹了两下她却发现，和对方那气势逼人的镇魂波相比，自己这点挑衅还真是不怎么给力。于是，她心头一动，让拉瓦打开了小世界。

“出来吧，兄弟们！”

随着梵妮这一嗓子，自小世界里，鱼贯飞出了花样繁多的乐器和设备，这正是梵妮当初血脉觉醒时制造的塑能装备，一整套大型摇滚乐队使用的乐器和演出设备。

这些装备一经飞出，马上按照摇滚乐队舞台演出的一般形式排列好位置，同时，新的塑能魔法自动触发，将众乐器所占的那片地方变成了一座演出的舞台――果然，想当初梵妮搞出来的，也不是单纯的乐器。

“虽然这里不是什么正规的演出场所，”被众多乐器围在当中的梵妮闭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又睁开双眼，“但是作为我们的首演，能请到一个高级怨灵做嘉宾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作为对梵妮之前的挑衅行为的回应，对方的镇魂波突然加强了一倍，同时对方还主动发出了一道带有震慑性质的精神冲击。

对此梵妮仍然表示无压力，相反，对方的行为进一步激起了她的兴致。

“看啊，兄弟们！我们的嘉宾先生好像等不及了――那就让我们开始吧！Let’s_rock！”

随着梵妮话音刚落，她的舞台四周猛然喷射出灿烂的魔法焰火，以这别具一格的舞台效果为起点，梵妮这场自导自演，只有一首曲目的“演唱会”，开始了。

这唯一的一首曲目自然是女妖之歌。只是，那原本属于赞美诗这种绝对的严肃音乐的女妖之歌，在梵妮“乐队”手里却变成了风格独特的重金属摇滚，在梵妮嘴里，又成了带有黑人风格的Rap。

什么是挑衅？这就是挑衅，真真正正的挑衅――和这一比，刚才梵妮做的那点事根本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而在顺便挑衅的同时，梵妮在随后的一分钟里，聚集了足够送对方一个惊喜的力量――别忘了，她正在演奏和演唱的，是女妖之歌的堕落之章这种对灵体有绝对杀伤效果的音乐魔法，而音乐魔法的杀伤力一方面是与演奏的时间是成正比的，另一方面和对歌曲的理解以及演唱或演奏时与原曲的吻合程度（毕竟这样的曲子都是流传了亿万年的，能改进的早就改进完了，想要再改进难度不亚于重新创造，若是与原曲不吻合，哪怕是变奏，哪怕其中的魔力精神力的运用方法都没错，十有**的结果也是效果下降），这也是女妖之歌在梵妮手里的使用效果不那么稳定的原因。

其实梵妮是真想唱原版的女妖之歌的，毕竟原曲的效果才是最大的。但问题是，不是她不想唱，而是她唱不了――对面那个怨灵的镇魂波拥有三重攻击手段，一是精神冲击，正是这一手灭掉了大噬魂怪；另一个是低级衰老诅咒，这个诅咒只对**产生作用；第三却是法力燃烧，效果是让对方使用魔力的消耗增加一倍，并且自身魔力会时刻激荡着要散出体外。

对拥有清心咒和高级魔免的梵妮来说，前两种攻击完全可以无视，但是主要针对灵魂进行间接影响的第三种攻击，还是能对梵妮造成一些作用的――哪怕是经过了清心咒和凝神决的减免，梵妮仍然被法力燃烧这种诡异的攻击搞得无法集中精神。

而女妖之歌对于演唱技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高到哪怕梵妮穿越前那个世界出现的一首很考验唱功的所谓“神曲”，在演唱技巧方面也是拍马都赶不上（当然，就试听性而言，在梵妮眼中只能用于考试的某神曲也是差了女妖之歌至少十万八千里――呃，扯远了），所以无法集中精神的梵妮是无论如何也唱不出原曲的，她只能像这般即兴的演唱Rap。

不过貌似这Rap起到的挑衅效果更好一些――瞧，看眼前这个双眼血红，表情狰狞，一边拿蹄子刨地一边打着响鼻的大……高头大马，就很有种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般的疯劲。

――没错，这匹全身黑色同时却散发着蓝色幽光的马就是那个奔袭而来的高级怨灵。

就在刚才，这匹幽灵马终于进入了梵妮的视线。而它一看到梵妮，就立即对她使出了其最强的主动型精神攻击技能――精神穿刺，同时脚下加速向梵妮冲刺过去――以绝对的攻击速战速决，不得不说这鬼马倒是打的好主意。

只是，它没想到，它眼中的绝对攻击在梵妮看来，却实在是有些小儿科，利用清心咒与凝神决组合后的拓展运用，梵妮竟把鬼马的精神穿刺反弹了回去，还顺便加强了一下。

结果，已经加起速来的鬼马差点就自己撂倒在梵妮面前――至于梵妮，该弹吉他弹吉他，该唱Rap唱Rap，看起来竟然没受到一点影响。

于是，在小小的被梵妮反打了一回脸之后，虽然仍然愤怒，虽然仍带着一点疯狂，但鬼马兄也只能带着更深的顾忌停在梵妮面前与她对峙，同时还不死心的寻找她的破绽。

可梵妮却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

在反弹回幽灵马的精神穿刺之后，梵妮就猛然将曲子转为尾声。在这一组把前面的蓄势完全转化为攻击的音节作用下，梵妮以一声冷喝释放出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这道扭曲了空气甚至扭曲了空间的波纹登时就打了鬼马一个措手不及――还没站稳的它已经来不及躲了。

但是，幽灵马却并没有显出慌乱的样子，相反它专注的看着掠过来的波纹，血红的眼中突然显露出一丝精光。

而后梵妮惊讶的发现，她发出的那道波纹在幽灵马眼前突然像放慢镜头一般慢了下来，虽然还在动，但速度却是无限接近于零的样子。

“这算什么？”梵妮被这情景搞得不由得一愣。

而趁这机会，幽灵马站稳了身形，之后如同跨越栅栏一般跃过波纹，猛冲几步窜上舞台，一蹶子踹向梵妮――而在鬼马越过之后，那道波纹才恢复正常，径直射向鬼马到来方向上的一道墙，无声无息的将其化为粉末。（有人问了：那里有墙，鬼马又是怎么来的？答：有点常识好不好！不知道鬼是能穿墙的吗？――鬼马是怨灵，也属于鬼啊！！！）

“靠！”马上反应过来的梵妮连忙做出了应对，“AT_FIELD，ON！”

随着梵妮这一嗓子，又一个魔法被触发了。只见舞台上的其他乐器魔法光芒狂闪，紧接着一道由多种数十个魔力护盾所组成的魔法屏障出现在梵妮身前，正好将飞过来的这一马蹄子挡了下来。

“吱~~~~~~~~~~”

马蹄和被梵妮戏称为“AT_FIELD”的魔力屏障相撞处发出了尖利的声响和耀眼的光芒――梵妮知道，那是遍布于鬼马全身的幽蓝光芒，也就是反魔法护罩与AT_FIELD相互作用，相互中和的结果。

“背了好几层乌龟壳――所以我才讨厌和高级怨灵较劲啊啊啊！！！”

借着鬼马和AT_FIELD相互较劲的机会，梵妮又一次将吉他变成镰刀，一跃而起，越过AT_FIELD向着鬼马踹过来的双腿砍了过去。

在她看来，如果说“射人先射马”的话，那么废马就要先斩腿！

但今天这话貌似不是那么对劲，因为那马腿――梵妮竟然砍不动！

“竟然连身体里边都有复合魔力防护层！”

梵妮再次震惊了，但这也让刚刚落下的她没有躲开鬼马转身之后的第二蹄，被那一脚踹得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数米后的舞台天幕上――不过还好，这一蹄子踢在了她赶忙竖起的镰刀上，并没有真正踢到她。

“所以说这样的家伙，最讨厌了！”

梵妮啐了一下，赶紧起身，同时命令台上其他乐器再次准备AT_FIELD，她打算利用魔力屏障和反魔法护盾之间的中和反应把幽灵马赶下舞台。

“中和反应可是最耗费魂力的，怎么的它这个怨灵也不想消耗的太多吧――毕竟魂力是怨灵的根本啊！”

梵妮也是打的好主意，但是就在她把这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变慢了。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一开始，梵妮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快了，但马上梵妮就发现，不是周围变快了，而是自己――准确的说，是以自己为中心，周围两米范围内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有自己的思维，都像是被放了慢镜头一般缓慢了下来，而现在，更有一种被完全冰冻起来的趋势。

更要命的是，就在自己出现这种荒谬的感觉的同时，数柄由魂力具现而成的骑士长枪出现在鬼马身前，而后像标枪一般纷纷向自己飞刺过来――梵妮觉得，没有哪种感觉能像现在这般别扭，那种对方明明速度正常自己却觉得对方很快的错位感以及自身感知的那种迟钝感令自己无所是从，但她也由此判断出了对手这一招的秘密。

“是……时间……吗……”

没错，鬼马这一手绝对属于时间能力――它应该是将自己这个位置的时间“变”慢了――不过同样的梵妮也发觉，这个高级怨灵的本事其实很片面，它精力应该是完全用于强化镇魂波了，所以它的镇魂波威力才那么惊人（刚接触就秒掉了大噬魂怪和它散落四处的噬魂怪躯体），作用范围才那么广阔（以它的奔跑速度来看，它的镇魂波作用范围至少有六七公里，这让它花了一分多钟才跑到梵妮这里），但另一方面它的其他本事却很是稀松，这从它近身战时只能用它自己生前种族的本能手段（就是尥蹶子）以及把时间异能这种逆天的能力仅仅用到只能定点延缓时间流速这个程度就能看出一二。

而且还不止，因为，梵妮爆发了。

仅仅是瞬间的魔力爆发，她就将这时间的枷锁挣脱开来。而这时，鬼马的“飞枪阵”也进入了这时间加锁的控制范围，也就是梵妮周围两米以内。令梵妮发懵的是，这十几把飞枪竟然也受到了时间枷锁的影响，开始玩起了夸张缓慢版“子弹时间”！

――自己的技能竟然被自己另外的技能限制，鬼马兄，你还敢再业余点不？你这表现让同样是玩时间的迪奥SAMA等人情何以堪啊？

当然，以上只是梵妮自己在心里的吐槽，实际上面对鬼马兄意外震惊了两回之后梵妮对幽灵马先生那莫名其妙，经常出乎她意料的表现已经很有抗性了，所以此时，虽然梵妮有些?然，但手底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慢，镰刀数次挥舞，就将被“冻”在空中的飞枪扫了个干净――当然，安全起见，她是用中和反应将这些由魂力凝聚的骑枪分解掉的。

而鬼马看到自己这个时间异能被梵妮破掉了显得十分不甘心，眼中精光连闪，显然是想再让梵妮尝尝它加强型时间枷锁的厉害。

可是不得不说，它这招在使用前需要先定位坐标的破绽已经让梵妮看破了，只见梵妮在小范围内身形连闪，就是不给鬼马定位坐标的机会。

心急的鬼马还要做些什么，却突然惨嘶起来，不停的尥蹶子，同时身上的幽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受到了重创。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后，停止尥蹶子的鬼马浑身抽搐着，勉强站立的它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受创感到很疑惑。但它也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所以在感觉到受创的时候它就借着尥蹶子的机会把定位坐标四处乱设，不一会的工夫，它周围竟然布满了代表时间枷锁的黑色魂力球。

不过，虽然借着这一招护身，但鬼马仍然觉得不可靠，它惴惴的左顾右盼着，眼中显出迷惑的神色。

看到鬼马这副严防死守的样子梵妮也不急于进攻了――毕竟干了这一票大的，她的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虽然爆发魔力能克制鬼马那个程度的时间枷锁，但是魔力爆发太过于消耗魔力了，现在的梵妮还用不起（什么？你说可以靠魔药补魔？――大哥，不说梵妮存货有限，浪费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吧！）――重新将镰刀变回吉他，她一边暗自握着一颗魔核抓紧时间回魔，一边命令其他乐器严阵以待，时刻准备放AT_FIELD，同时还不忘用语言骚扰鬼马：“还不明白吗？――其实刚才你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啊！”

经她这一提醒，鬼马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那时梵妮攻向它的那一大道“音波”虽然威力不小，但实质上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攻击早已随着梵妮的那声冷喝作用在鬼马身上了！

“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你就会一直受那一下的影响――你会越来越弱，直至你的魂力束缚不住自己的身体，最后解体。”梵妮以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继续解释道，“你若想解除这个危机，就尽快的打败我，杀死我吧！否则，你就慢慢等死吧！”

听了她这话，鬼马那本来已经恢复清明的双眼又变得一片血红。它长嘶一声，一口气将它周围的魂力球全部吸回了体内。而后，就见鬼马血红的双眼中黑光一闪，一个巨大的黑色魂力球以它自身为中心，向周围膨胀开来，霎那间就笼罩了至少百米范围――竟然是一个超大范围的加强型时间枷锁！

“要拼命了吗？”在魂力球爆发的第一时间梵妮就爆发了魔力，并且发动了AT_FIELD，虽然自身还是受这加强的时间枷锁影响很是迟钝，但梵妮却显得很悠哉，“拼命吧，拼命吧！――你越拼命死的就越快，我也就越省事――反正这AT_FIELD不消耗我自己的魔力，反正凭你那两下子也没办法突破这屏障……”

――敢情她是故意在激鬼马……不得不说，她这招够损的……

不过可惜，鬼马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见它在放出了这个拼命大绝（貌似）之后，竟然一转身――跑了！

“我了那个去――这货太不给力了吧！！！”

鬼马这一跑让严阵以待的梵妮有种挥拳打空的感觉，这种郁闷感差点让她郁闷到内伤。不过转念一想，梵妮还是挺佩服鬼马的聪明和决绝的。

“能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发掘到隐藏的东西，看来就算只是匹马，像这样‘活’了一两千年的老马也是不能小瞧的啊！”

不怪梵妮如此感叹，要知道，之前为了激鬼马主动攻击，梵妮的那番解释，虽然没有说谎，但也是话里有话的隐瞒了不少东西。可是这匹老马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这隐藏的东西看破了！

――你这招不是远程遥控吗，那也就是说，只要跑得足够远，跑到梵妮的控制范围以外，那么这个失控的技能就会自动解除了――有这么省事的法子，我凭什么要按照你的规矩去做呢？

这大概就是鬼马先生的想法――不过，既然这也能被梵妮猜出来，那她梵妮又凭什么让你鬼马按照你自己的规矩去做呢？

于是，在撑过鬼马的大范围时间枷锁之后，梵妮解除了AT_FIELD，收回舞台，背起吉他就向鬼马追了过去。

虽然此时鬼马已经穿过了不知多少道墙，早已失去了踪影，但梵妮却并不着急――一方面她知道，鬼马的跑路和隐蔽能力并不强，而且她已经给鬼马打上了记号；另一方面，呵呵，别忘了她新得到的空间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