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妖

天不亮，怂宝就起来了。外面的暴雨继续下着，街面上有尽把深的水流冲过。还好龙江镇地势高，鱼龙江在脚下咆哮而过，街面上只是山沟水，酿不起大的水灾。

他叫醒了李二，告诉李二他要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李二想与他一起出门，又被他骂了一顿。

披了蓑衣戴了斗笠，又装扮成农家子到了街上。街东头炊烟升起，太子在那里设了个施粥点，粥点的人们开始干活了。街上的流民也动了起来，妇孺老幼相携着向粥点而去。每天能吃上两碗热粥，是他们莫大的幸福。

顺着溪流进山。这条山溪本来不大，但这些天洪水猛涨，现在如小河一样，浪涛奔涌。洪水中妖气若有若无，越往山中走，妖气越浓烈。

刚进山，沿着山坡建了不少的房屋。由于地势高，房屋完好无损，早起的人们开始在房前屋后挖沟排水。屋顶腾起了袅袅炊烟。

大灾之时，炊烟是最美的，有炊烟就表示生活还能继续。炊烟在雨天中越升越高，与屋后的林雾混在一起。

大雨冲洗，山林显得更加青翠，白雾在青翠中升腾，散开，幻化出一幅绝美的图画。如果没有灾难，有这样的美好河山，人们安居乐业，实在是神仙生活。

但越往山上走，人烟就越少。山上的房屋一般都建在溪流边，方便取水。洪水太大，千年难见，大多数房屋遭了灾，被大水冲走，山民们也下了山，加入了街上流民的队伍。

怂宝已经确定山上有妖，因为这里的溪水中，妖气已经浓得触鼻了。有妖的存在，人族就不安全，妖吃人，普通人不是妖的对手，遇到必死无疑。

他加快步伐，突然，他的目光微缩，前面出现一具人骨。肯定是人骨，因为头骨宛然，五官成了孔洞，只有人类才可能具有。

“肯定是妖吃的！”

走到人骨旁边，看起来还比较新鲜。他忍住胃酸翻涌，捡起一块手骨仔细观察。雨水太大，已经将骨头上的气息冲涮得非常干净。

扔掉人手骨，他站起来望向妖气出现的方向，那边的山峰最高，谷最深。他继续前进，但蓦然停步，闪身躲进密林，第一时间将蝴蝶形纸鸢放飞了出去。

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响动，脚步声非常重，异于常人，同时，他还嗅到了血腥味及浓烈的妖的气息。

八耳八眼香蝴蝶的纸鸢飞上空中，怂宝发现对面的山坡上，五只小妖扛着四个人，兴高采列，大叫大嚷走过来。

它们肩上的四个人都已经死了，一路上滴着血。

正是黑潭里的五只初觉醒灵识的小妖。它们品尝了人肉滋味之后，念念不忘，天还不亮，就寻着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房屋建在一个山坡下面的山沟处，原本地势较高，奈何洪水太大，包围了房屋。

房屋随时有被洪水淹没或冲倒的可能。

这户人家只有四口人，一个老头，老头儿子儿媳及孙女，被洪水困住出门不得。洪水能困住普通人，哪能困住水妖？

这么一家人被妖害了。

怂宝第一次看到这惨景，心中愤怒。这样的小妖，自然用不着他亲息出手。他也不愿意亲自出手，不管是人血还是妖血，都会让他晕。

随手抛出两个铁丸，立即幻化出两个人形仙傀。两个仙傀如飞而去。

五只水妖猛然发现了仙傀。它们的功力只相当于人族修士练气二阶与三阶。最强的是老泥鳅，也才练气三阶。怂宝的仙傀，一只练气四阶，一只先天境。先天境仙傀一出，威势碾压，水妖们惊恐之极。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人族修士，但从觉醒的远古意识中，存在了人族修士的信息。

“人族修士！”

老泥鳅跑得最快，丢下人肉就往溪流跑。它们是水妖，进了水，还真难抓住，如果进了黑潭，就再难杀掉它们。也是它们命中该绝，为了吃人肉，上了岸。

怂宝哪里会让它溜掉？先天境仙傀只一步就到了它的身边，一脚就将它踢得飞起，嘴里喷出老血，显然内脏尽碎。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五只水妖死于非命。一丝很难觉察的功德之力落在怂宝身上。小妖危害还浅，杀它们的功德之力肯定不多，但聊胜于无。

怂宝不想看人族尸体的惨相，命令仙傀将他们就地刨坑埋掉。

“五妖尸体是大补之物，但实在太恶心了。”

人肉对妖来说是宝，妖肉对人族来说同样是宝。这样的妖肉，普通人只须吃上几块，必定延年益寿，但怂宝厌恶。

厌恶归厌恶，但这样的大补之物，完全抛弃又太可惜。碧都有卖妖肉的，价钱昂贵，李家不在乎几个钱。

“弄点回去给李二吃吧。”

李二是个吃货。

他嫌恶地让仙傀把五妖灵气最充沛的肝脏割了，在山中摘了大芭蕉叶将肝脏裹起来，用树藤缠绕。他提着藤条，不见血渍，心中才不恶心。

大妖有内丹，小妖只有米粒大小的一点晶石一样的东西，是妖之本源，有些用处。宗门派他出来杀妖，妖晶是杀妖的证据。

仙傀也将妖晶取了，拿回来给了他。

“走了，看还有没有水妖。”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妖尸，皱了皱眉。肉身狼藉的妖体，别的野兽吃了，必定会功力大涨，不成妖也必成怪，周围的普通人族很危险。他又让仙傀把妖尸埋了，这才放心离开。

一直走到黑潭，妖气到此为止。

“嗯，看来这就是源头了。”

黑潭幽深，丝丝寒气冒出来，还有妖气存在，但在慢慢消散，又不见新的妖气生出来，说明潭中没有了水妖。

他站在高处，望向山下，山下云蒸霞蔚，田园广阔，是好人间。这处深潭处的位置幽暗深藏，四面拱卫，同样是藏妖的好地方。妖应该是在这地方原生的，不是别处过来的。他感觉潭水不同寻常，与周围的普通山水的气息明显不同，只怕潭底有蹊跷，还有不明通道与别处水源相连。

他不善水，自然不能下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