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我与他的故事结束了

第330章 我与他的故事结束了

彼时已经是三月春意料峭,这天李建国接年恩放学回来,他顺道把文文也带过来吃晚餐,我忙碌着招呼俩孩子吃饱喝足,再给他们打点着一同带小面包出去遛弯,我才能腾出空来把一些厨余切碎埋到土地里堆肥,我当时正一手泥,孟笑笑就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急急忙忙搓掉手掌心的泥巴,我把手机接通开了免提,我继续忙碌在那些熬过寒冬变得越发郁郁葱葱的蔬菜瓜果与花海丛林里,我再是和孟笑笑打招呼说:“笑笑,你吃晚饭没,这会儿找我咋么个事。”

嘿,孟笑笑还没来得及应我呢,大金就先一步以捡到金子似的欢腾语气说:“嫂子,我和笑笑要结婚了。开车太快,中奖了,两家都在催别等着肚子鼓起来再办事,所以我们就得把结婚提上日程了。笑笑她呢,她觉得我们身边的朋友,就你和岩哥金童玉女恩爱有加是个好榜样,她就琢磨着找你和岩哥给我们当伴郎伴娘,她说岩哥都得听你的,你要把这事答应下来了,岩哥就算赶着去火星上开荒,他也得腾开手来配合你,所以我们就先打给你啦。”

听到孟笑笑怀孕的事儿,我挺为她高兴的,我先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给孟笑笑叭叭了几点,我再腾出脑子来想别的事儿。

尽管我没那么迷信,不过我还是觉得婚姻大事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反正我们老家那边就有说法直指离婚的人不好陪着新郎新娘过大礼,这样会影响别人的姻缘势运啥的,更何况我现在和李岩这样,我要真和他搞个配对,那得多尴尬是吧。

听着大金字里行间都洋溢出来的欢畅,我稍微拿捏了一下词措:“你们要结婚,这大喜事儿,我先恭喜恭喜啦,我到时候肯定包个大红包,嘿嘿。但是要我和李岩当伴娘伴郎,这事就免了呗。我老家那边好像有个习俗,结了婚的男女不好给人当伴郎伴娘,这样对结婚的新人不太好….”

彼时,孟笑笑把手机抢了过去,她嘟哝着吐槽说:“诶呀陈十,我给你说这个大金真是的,我的手机呢,他非要抢过去说,你是没看到他现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跟傻子没分别。陈十,我给你说嘛,我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我就要你和李岩送我出嫁嘛。你嘛,是我最佩服的女人,李岩嘛,是大金最崇拜的男人,你们俩人凑一起送我和大金结婚行礼,这最好不过了。”

一个头两个大,我只得继续半真半假编得卖力:“笑笑,不是我不乐意干这事你知道吧,其实我们老家还有那说法,结了婚的人再给人当伴郎伴娘,也会折煞自己的婚姻运势,反正就是对谁都不好。我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不是,陈十,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我就没看出来你这身上有多少迷信因子的啊。你现在一会给我说一些完全没有根据的习俗,又给我说什么运势,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奇怪呢?”

就是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想咋滴就要咋滴的性格,孟笑笑嗓音一沉:“我不管你哈,反正我就要你和李岩俩口子给我当这个伴郎伴娘,我就不另外安排别人。哼哼,想当初你们拍婚纱照的时候,我还给你提过裙摆呢,你要还想继续和我当朋友,你就别给我找那么多有的没有的借口嘛,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的。”

滞然几秒,我视线往外投扫,我确定了爷爷还没带着那俩孩子回来,我有些无可奈何的声音苦涩倾泻:“笑笑,我实话告诉你个事,你给我保密,千万不能给李岩爷爷知道,他身体不好,心脏也不好,他受不得刺激。”

可能是我语气里面的艰涩过于浓郁,它哪怕是隔着电话波也能精准的传入孟笑笑的耳朵里并且直触她心,这让孟笑笑停住了咋咋呼呼,她的声音因为不好的预感变得飘忽起来:“你和李岩吵架了吗?”

“不是吵架。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纵然已经缓冲了几个月,我再提起这个事实,我还是眼眶止不住的发红,我顿了好一阵,我继续说:“我和他是好聚好散,也正式告别过了。我与他的故事,结束了,所谓美好姻缘,所谓你们津津乐道的恩爱,也结束了。抱歉笑笑,我很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和李岩组队给你们当伴郎伴娘,我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参加你的婚礼,并送上我最诚挚的祝福,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你做其他事了,抱歉…..”

大惊失色,孟笑笑好半响才从愕然里抽离,她却还是难以置信:“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和李岩离婚?为啥要离婚?好端端的怎么就离婚了?你们这是在干嘛啊?玩过家家吗?这才结婚多久啊,那么快离了?”

“没有开玩笑。我与他千真万确的离了,这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我敛了敛声:“抱歉笑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和离婚这事,不能让李岩爷爷知道,更不能给年恩知道,我也不能让我哥哥嫂嫂知道让他们再为我担心,所以各种权衡之下,我与李岩想法一致的把这个事实藏起来了。你也别问我与李岩离婚的原因了,成年人的世界,许许多多选择不由人,也不是那么一句两句话就说得清楚。我和李岩可以一笑泯恩仇也可以相忘江湖,可我们唯独不能再面对面的过多交织。这对我或是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我没忽悠你,我老家真的有习俗,离过婚的人最好别凑别人新婚的热闹,这对新人真的挺不好。”

那之后,孟笑笑就像焉了的狗尾巴草,她从欢欣雀跃一举跌下,她不断骂李岩安慰我,她还给我拍胸脯保证不管是她还是大金,他们的嘴巴都特别严,他们不会让爷爷年恩以及我哥嫂知道这事。

我反而有些觉得我影响到了孟笑笑与大金的心情,我出于补偿的心态,我主动请缨要帮他们设计婚礼请柬并且给他们设计个独一无二的回礼糖盒,孟笑笑这才渐渐拨开云雾,我们又吹了几句牛逼,这才把电话撂了。

原本我忙完了一轮,另外一轮工作又浩浩荡荡的一路杀过来了,我只得把答应给孟笑笑弄的东西挪到晚上,我一连熬了一个星期的夜,最后我不管是婚礼请柬还是回礼糖盒都弄出九个模板,让孟笑笑选。

孟笑笑各种给我嘀咕说我这是要逼死选择困难症患者,事实上她各种高兴,她还突发奇想的要把这九个模板全给用上,她说她到时就按照亲戚一拨朋友一拨客户一拨供应商一拨这样区分着发请柬,回礼糖盒也是这样区分,她想想都觉得这样既有创意又特别有逼格。

诶,我只能觉得她天真啊。

她这啥东西都要区分得那么细,她到时专门管发回礼的人,都要安排九个,她这是没事找事儿。

不过看孟笑笑兴致勃勃,大金也频频点头附和,我自然不会那么低情商的扫他们兴,我就把所有原图给了大金,让他在安排去捣鼓批量了。

在忙碌里马不停蹄的奔跑,时间也会变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大金与孟笑笑大婚的日子。

想到我可能会在他们的婚礼现场碰到李岩,我的心里蔓延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思绪,我也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动着,我破天荒耐着性子给自己撸了个过分精致的妆容。

尽管爷爷时常说他已经老态龙钟了,不想凑年轻人的热闹,可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喜欢大金和孟笑笑,他也要去这一趟。

爷爷给大金俩口子准备的贺礼多到我的车尾箱装不下,他就喊了司机过来,我也难得腾出空来与年恩一块坐在后座上。

然而这孩子,他根本不黏糊我,他反而是不断往李建国身上凑,他还各种卖口乖说最喜欢姥姥了,惹得李建国陪他笑了一路。

在这些混杂着老态浑厚与新生稚嫩的笑声里,我乱糟糟的心仿若被一阵春风抚平,我转过脸去隔着玻璃挡板看深圳这一场已经浸泡几天的春雨,呼吸越发平缓。

早之前见识过大金各种造各种豪气冲天的搞聚会趴,我晓得他的钱袋子鼓,可今日得以见识过他的婚礼,我感觉我对他的有钱程度认知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宽敞奢华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里,人声鼎沸人影婆娑,那整整两百桌的酒席让我看一眼就要晕几圈。

李建国与大金家里的老人,也算是世交颇深了,他被安排到了特别重要的席位上,年恩也非要分着他去,我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吧,我本想把年恩劝下来跟在我身边,可李建国丝毫不以为然,他反而露出小孩般嘚瑟的笑容,他说他的小曾孙那么懂事那么乖巧,他就得带去给别的老头子老太婆眼前溜溜,让他们对他羡慕嫉妒恨。

作为一个被孩子完完全全忽略掉的无力而孤独的老母亲,我还能咋的,我只得随他们去啊。

最后,我和伍海岸高高程欢欢一行人,被安排在离李建国那个席位还远出三五桌的地方,而我哥哥嫂子,自然是和五金厂那些同事一并列席了。

面对着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我忽然有些自嘲起来。

得亏我还以为我会在这里遇见李岩,我还那么煞费苦心的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来收拾自己呢,这里那么多人来饮喜宴,就算李岩来了,我也未必与他碰上面吧。

内心再是郁结,我想到我是带着孩子和一老人出来的,我也不能放纵自己瞎喝胡喝酒的,于是我只能装孙子陪着伍海岸一串女人喝点果汁。

而高高呢,她几杯酒下肚之后,她挑了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她朝着伍海岸斜来一记视线,她有些惆怅的:“海岸,你真的考虑好了,要从宝仑辞职?”

“那肯定,不然我把辞职报告书往上递,纯粹图个好玩?”

哪怕像伍海岸这种金领闪闪的职业女性她磕起瓜子来也叫那个接地气,她抓了一把瓜子团在手心里,再一粒一粒的放到唇齿之间磕动,她一连吃了三颗饱满的瓜仁,她才继续吐露下文:“我一早就想出去自己闯一闯,创业啥的。刚好嘛,我靠着有幸参与打赢盟栈这一场胜仗,我拿了不少奖金,也拿到不少资源,我要不乘胜追击趁早下海,我估计再过多两年,我就没那么个激情再去拼。再说了,尽管我和李纯以前合作得挺愉快,可这份愉快大多数靠我的忍耐来达成的,我觉得像那么憋屈的职场经历,我有过一段履历就行了,我这有的是退路,我真心不乐意再受李纯那闲气。反正自从我知道李纯要进驻宝仑顶替李岩的位置,我就连夜把辞职申请书给打好了。”

说者是无心的与三五好友闲聊之举,可我这个旁听者却被勾起波涛万千,我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海岸你说啥,李纯顶替了李岩在宝仑的职位?这咋回事?”

“额?你不知道?”

夸张的诧异困在眼眶里,伍海岸满是狐疑的望着我:“你没逗我吧,李岩从宝仑离职这事,他没和你商量过,他自己做的决定?他这边都离职十几天了,他还没给你交代这事?那看来,这男人是欠收拾了,陈十你要使出狠劲来好好招呼他一顿,他做那么大决定,敢瞒着你呢,这翅膀也太硬了。”

脑子里仿若是雷雨天那般轰隆声不断,我已经无暇顾及太多,我刨着根扒底似的再三与伍海岸确认:“李岩主动从宝仑离职的?”

点头,伍海岸耸了耸肩,说:“可能李岩觉得是他把我带来的宝仑,这没多久他就离职了,我还得接受李纯来当我上司,他离职前跟我说得比较透彻,他大抵是说他其实一早就不想再把人生耗在生意场上,他比起做生意,他更喜欢云游四海啥的,他想腾出时间来做更重要的事。我当时就觉得他这话里话的,他大约就是要回归家庭嘛。你最近也忙着,我以为李岩是要回家给你打下手全面支持你的事业哩,搞半天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李岩已经离职的事?”

我是迫不得已才把我和李岩离婚这事告知大金孟笑笑那两口子,其实我说完之后我着实后悔了老长一段时间,我就怕大金或是孟笑笑也总有嘴角漏风的时候,我这会儿更不会把这事让更多人知道了。

强力按捺下内心的江河翻腾,我勉强咧开嘴来笑:“我最近太忙了,有时连饭都吃不上,我连和年恩的亲子关系都变得危危可及了,太忙了太忙了,消息都不太灵通了。”

“嘿,其实吧我从进入宝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预感李岩在那里呆不久。”

适时的插进话来挽救了我的瞎编乱造,高高又抓了几粒花生米揉掉雨衣,她慢悠悠的往嘴里放:“就我自己的个人看法吧,我一直觉得李岩虽然有做生意的天分但他不热衷,李纯没有天分完全是靠的后天一步步上。像李岩吧,他越做生意越觉得没劲,但李纯却更会享受逐渐进步的那种激情。像李岩这样的嘛,他又不差钱的,他放弃一件他不喜欢做的事,这挺正常的吧。再说了,李岩这一点比起李纯来靠谱多了,他哪怕再不喜欢,他也先行付出努力与行动,他先把宝仑的大方向掰回正轨上,他再撒手,就冲他这一点,我挺佩服。”

就坐在我旁边,高高循着话尾音伸出胳膊来与我碰了碰,她笑容清朗:“陈十,我老高也不是啥人都佩服的,能在我佩服与欣赏名单里面的人不多,你老公还是排第一个。”

老公。

前夫吧。

我的心态彻底崩了。

表情已经撑得十分勉强,我端起面前的果汁仿佛喝酒般洒脱的一口闷,我为求自救我赶紧弄个新鲜出炉的话题来,我说:“行了,说说你呗,高高你最近有啥桃花,说来听听?”

“桃花是有一朵,但是我估计还得多考虑几天,再决定要不要摘了他。”

笑了笑,高高各种高深莫测的说:“我要把那朵花给摘了,肯定先让你们这群女人知道。”

生怕她们又把话题重新钩回李岩与我的身上,我赶紧把程欢欢也拽下水来,我冲着在斜对面时不时小酌一口的她故作八卦道:“还有你呢,欢欢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抓紧的抓紧了。”

八卦的话题一从她身上挣脱开去,高高顿时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她又一次碰了碰我的胳膊,她更是绘声绘色的:“你别瞎担心欢欢了,她比起我有着落得多了。你记得牛聪吧,三家比的老总,他这阵子渠道扩张得可以,宝仑这边开始有人和他碰头了,就是欢欢去牵的头嘛,她和牛聪出去谈工作还没谈一个月呢,牛聪就把一束束火辣辣的红玫瑰每天不间断的往宝仑送,说实在话我都给咂舌了。牛聪咱们都熟吧,他多呆板的一个老大叔,他不知怎么一回事,给欢欢点起火来了。”

起哄这热闹不嫌事儿大呢,高高还特别开玩笑着说:“来来来,话筒给到欢欢手里,来吧小妞,给姐姐们传道解惑来了。我真的挺好奇,你是怎么把牛聪拿捏起来的?”

脸上起了浅浅淡淡的红晕,程欢欢娇憨的淬了高高一声,她再抓了几粒花生米打闹似的往高高这边扔,她说:“你瞧你这话说的,人家牛总才不过三十七八岁,你就用老大叔来称呼人家,你这话说得太不厚道了。”

“啧啧啧,还喊牛总呢,喊小聪聪嘛。”

先是逗了程欢欢一声两声的,高高徒然正色说:“不过我和牛聪认识有四年了,虽然工作上来往不多,但是就我在这个行业而言,牛聪这个男人风评还不错。虽然没多少情绪,但胜在实在,也能挣钱。欢欢你不是天天说你要找大叔类型的,牛聪算是个豪华版的大叔了,好好把握哈。”

仿佛为了增加她这一结论的可信度,高高又把我带出去溜了溜,她说:“陈十,你也和牛聪接触不少,你觉得我说得对吧?”

额,要是牛聪没有搞出一出他让我撮合他和孟笑笑,回头他约孟笑笑没几次他就提出交往,孟笑笑说考虑考虑他就撤退了,我还真的会猛点头附和高高的。

但是我再对牛聪有些存疑,我眼看着程欢欢脸上那些挥之不去的红晕,我也不好当面给她泼冷水吧,我忖思了一下,我说:“欢欢,回头你把牛聪约出来一起吃饭嘛,在座这几个女人,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你要不嫌我们八卦,带出来溜溜,我们帮你看看牛聪的诚意有多少嘛,你看行吧?”

循着我这么个一本正经,程欢欢也变得认真起来,她点头:“这当然好,求之不得。我其实心里还有些嘀咕的。牛聪给我送了一个礼拜花之后,他可能觉得我认识孟笑笑吧,他就向我坦白说他此前和孟笑笑吃过几次饭,他坦白说他年纪摆在那里,他希望不要把战线拉得太长,他很急着与孟笑笑确定关系,可孟笑笑没鸟他,他这之后稍微检讨了一下他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激进了。说实在的,牛聪有些过于直男了,他其实没有必要向我交代得那么清楚,他可能觉得这是他的诚意,但在我这里就成了我重新评估与考虑他的一个不太令人舒服的节点。我也不想贸贸然开始,以后再落败收场。所以我想看好了,再前进。你们要肯帮我看看眼,那真的太好了。我相信你们几个的眼睛有多毒,反正过一阵子我约牛聪跟大家吃饭,大家帮我看看他的表现。只要你们仨人里有一人觉得他不行,那我就再等等。”

神情渐渐从夸张的起哄变得柔和下来,高高由衷的感叹了一声:“哎呀,欢欢你这小妞,比我有脑子多了。但凡有脑子的女人,生活都会过得很好的,我看好你。”

“哈哈,你这话听得我太爽了。”

举起面前的酒杯,程欢欢继续说:“来吧,学陈十说的,我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一串女人,来干杯,今晚不醉无归。”

我也跟着举起了果汁杯:“你们喝酒哈,我以果汁代酒。有娃的人伤不起,我也不想在年恩面前搞得醉醺醺的像酒鬼一样,这样对孩子会有错误示范。”

难得这几个次次和我单喝都要往死里灌醉我的女人,她们一致认为我这话有道理,她们也就随我拿着果汁当令箭了。

然而或是大金孟笑笑这婚礼的气氛过于醉人,我这连半滴酒都没沾上就醉得不行,我这一个不小心就把果汁撒了星星点点在衣袖上,我只得去洗洗了。

穿过人潮鼎沸的宴会厅,我七拐八拐的才来到偏厅一长排的洗手台边,我先是用手拍了几下也不见那些果汁印淡下去,我只得把外套摘下来接了点洗手液不断搓起来。

洗手台这边也是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我埋头忙活间各种脚步声繁复杂乱钻入我的耳朵里,可当一阵崭新的脚步声汇入这些繁复里,我倏忽一个激灵,我下意识的扬起脸来,我果然从玻璃镜里看到是李岩迎面走来。

不过是几个月而已,他瘦了七八斤的模样,他原本就特别脉络分明的脸,轮廓更烈。

他也晒黑了许多,他那张曾经惊艳过我许许多多岁月的脸上,带着灰蒙蒙的风尘仆仆。

没有像我这般只通过一阵脚步声就能辨认出他的敏捷度,李岩并没有看到我,他走到与我隔着七八个水龙头的位置,他把背在后面的登山包随意放在地上,他摘掉了有些浅浅淡淡磨损的登山手套,他再开了缓缓小小的水流,他一改以往在家里的精细,他旁若无人的埋下脸去掬起水来就洗脸。

我的眼泪,莫名其妙的又下来了。

这个被我深爱过并且仍然在继续深爱的男人,他只用他这种浅浅淡淡的风尘仆仆,就能掀起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着实了贪婪过度,我生怕这一场来去无名的眼泪会染花我的眼,我于是急急忙忙用手背拼命搓眼,我再假意以心不在焉的模样透过镜子的倒影,不断的游走在窥探的边缘。

我都想好了,哪怕李岩忽然看到我,我也可以假装我正忙着,我没注意看到他。

这样就能避免许多尴尬啊。

然而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

就在李岩掬了七八捧水洗过脸之后,他慢慢抬起脸来,他随手抽来一张纸巾要揩干脸上的水花,忽然他的鼻子里涌出一片红,那些血倾注如雨,它透过镜子撞入我的眼睛,差点没让我魂飞魄散!

仿佛要窒息了般,我再无暇顾及我将如何局促自居,我扔掉手里的外套狂奔过去,我疯了似的不断抽取着一旁的纸巾,我掂起脚就覆上去,作势就要帮李岩捂住仍然有鲜血冒出的鼻子。

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贴近静滞了一下,李岩用手捂住鼻子,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我之后,他下一个动作让我的心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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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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