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比武(下)
一股意志猛然推向自己,自己如剥离了一般,他感觉周围恍惚,如在梦中,又似在水中,自己则处于一片空灵之中,进入无形之境,身体无知无觉,无法掌控。
“大鸟毛,非要等我快挂了,才出来吗!”炎黄心焰在空灵之中松了一口气说道。
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声音:“闭嘴。”
炎黄心焰知道独孤鸿羽的灵魂此时已占居了他的身体,自己只有看戏的份了。
众人只见炎黄心焰单手推地,陡然而起说道:“无名鼠辈安敢与我斗剑。”
炎黄心焰,右手握住后背之剑,往前一挥击,途中手腕一翻,剑已悬于腰的左侧,左手握住剑鞘的同时,右手握住剑柄一下抽出寸许,一道寒光射向北野狄武,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刚迈出一步的北野狄武只觉眼前一片白茫,心里大叫不好,手一松,单刀落地说道:“我输了。”
豪侠刀·北野狄武的眼睛恢复清明,见到炎黄心焰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还是刚才握剑的姿势,露出寸许的剑刃,噶然入鞘。
北野狄武只觉背后冷汗直流,湿透衣衫,刚才自己命悬一线。
整个教军场上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火苗的扑扑声和人们的喘息声。
他们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没有人看清楚炎黄心焰是怎么到北野狄武身前的,只看到炎黄心焰抽出的那寸许剑刃,所发出的寒光,直扑北野狄武,划过一段掠影。
点将台上,征兵官班得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他现在直想哭。
展翅剑·法连那克的内心如翻江捣海一般,只能手上用力握住黑漆银纹长棍,皱眉说道:“这剑客是谁?”
突然的一声,让内心崩溃的先锋营大都统南宫玉贺身子一软从椅子滑落到地上。
“炎黄心焰。”征兵官班得木然的说道。
“炎黄,王族姓氏,怎么会?”法连那克自言自语道。
展翅剑·法连那克一双冷漠的蛇眼发出两道满含怒意的目光,直射炎黄心焰。
炎黄心焰突然感到如芒在背,杀机临近,他扭过头去两道凌厉的目光与法连那克对视。
两道目光相遇,碰撞,拼杀,这更激起了炎黄心焰的杀意,澎湃的杀气倾泄而出,那是一种萧瑟阴冷的气息,冲击着教军场的每一个人,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被炎黄心焰目光直射的点将台上,那股杀气更盛,班得吓得打了个哆嗦,南宫玉贺动弹不得。
法连那克感觉握棍的手,手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杀意,他低头回避了炎黄心焰的目光。
炎黄心焰也回过眼神,杀气瞬间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教军场上的众人松了一口气。
展翅剑·法连那克的突然颤抖了一下,一个不经意的想法吓了他一大跳,整个人的脸色都是惊恐之状,全身布满冷汗,谁有这么大的杀意气场,唯有他。不,不可能,他死了,惨烈的死了,而且就在自己眼前,不能再回忆下去了。法连那克赶紧安慰自己,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人死怎么能复生,不能再想这些痛苦的事了。法连那克开始运行气息,平衡血脉,让自己平静下来。
南宫玉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班得,把他从椅子上拉到地上,掐住他的脖领子说道:“你不说刀客保赢吗,现在怎么办,我输的钱,你来出。”
“南宫大人,松手,这样不好看。”班得辩解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愿赌服输……”
“什么愿赌服输,我不管。”南宫玉贺不等班得说完,抢声说道:“你还钱。”
南宫玉贺和班得因为赌资矫情起来了,场下不少眼睛瞧向他们这里。
“住手,大庭广重之下,两位大人为了钱财争执,有失体统。”法连那克被两人吵闹的烦心斥责道。
“说的轻松,又不是你的钱没了。”南宫玉贺不忿道,然后继续纠缠着班得道:“不给钱,今天没完。”
“班得大人,我的那份够他输的吗?”法连那克说道。
“差不多。”班得挣扎着说道。
“给他,让他别闹了。”法连那克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南宫玉贺一听,脸上有了笑意说道。
法连那克一摆手,让他收声,南宫玉贺只是想客套一下,这样正好。
“看在法连大人的面上,这件事就这么办吧。”南宫玉贺松开了揪着班得脖领子的手说道。
“那是,那是。”班得整理着被揪成一坨的脖领子说道。
“嗨!”突然场中一声吼叫。
“比武结束!”巨兽猎人申屠阔虎几步来到两人近前,举起自己的九环月牙刃双手大刀高声说道:“炎黄心焰胜!!!”
“多谢心焰宗主,不杀之恩。”豪侠刀·北野狄武抱拳拱手说道。
炎黄心焰扫视了一下教军场上的众人,闭上眼睛说道,“无趣。”
说完他身形晃了一下,独孤鸿羽离开了身体,炎黄心焰猛然掌控身体,一时神形不固,有摔倒之势。
申屠阔虎一把拉住炎黄心焰,才定住他的身形。
愁佬他们一见向这边赶来。跟着北野狄武的那群黑衣刀手也奔向北野狄武。
“怎么回事?”申屠阔虎问道。
“心焰宗主受伤了吗?”北野狄武上前一步关切的说道。
心脏狂跳不止的炎黄心焰以剑支地回过头看了眼,正急赶过来的愁佬他们说道:“我没事,只是累了。”
愁佬和土鼠见炎黄心焰看他们,立刻加快脚步,飞跑过来,搀扶住了他。
申屠阔虎见炎黄心焰没事,一弯腰拣起那柄单刀,把刀翻来覆去的边看边说道:“背厚刃利,好刀!好刀!此刀何名?”
“玄铁秋水雁翎刀。”北野狄武把刀鞘递给申屠阔虎说道。
“那我就爱财了。”申屠阔虎接过刀鞘,收刀入鞘说道。
“愿赌服输。”北野狄武说道:“各位,就此别过吧,心焰宗主多多休息,保重身体,以后我们还有比试的机会。”
炎黄心焰一听,这是缠上自己了,只能无奈的说道:“承让。”
北野狄武带着黑衣刀手们离去。
“我得分钱去了。”申屠阔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陶土瓶子递过去,高兴的说道:“再便宜你一瓶,明天早上起不来就麻烦了。”
愁佬一伸手替炎黄心焰接过那瓶行军水。
申屠阔虎刚走了几步,突然他转过身皱眉说道:“你刚才看向点将台的那一眼,真是吓倒了我,那感觉就像一头嗜血巨兽,散发出杀戮与吞噬的气息,我紧张的都差点动刀了。”
“你想多了。”炎黄心焰说道。
申屠阔虎又仔细的看了看炎黄心焰,一个略显单薄的青衣文士,摇了摇头说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见申屠阔虎走远了,大汗淋漓的炎黄心焰身子一下沉了下去,他的双腿从独孤鸿羽离去站在现在,已是极限了,不知道刚才他用的什么功夫,现在两腿打颤到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明白这是炎黄心焰的身体无法承受独孤鸿羽的武功,透支身体所造成的虚脱。
炎黄心焰想念起原来世界自己的身体,想我王重本来是一个足球,蓝球,打架三门抱的糙汉,也许能扛住这样的速度和力量,相比之下现世的身体简直是弱鸡,不知道这炎黄心焰一天到晚都干什么,只是摇头晃脑的读书吗,不停的在知识的海洋中寻找着菜叶和垃圾,把男人该有的爷们样都荒废掉了,记得一位前辈曾说过:“男人首先应该是一头雄性动物。”
土鼠被炎黄心焰压的又矮了半截,赶紧说道:“大力二力快来,扶住小宗主。”
“小宗主,哪里不舒服?”愁佬问道。
“扶我回营帐。”炎黄心焰说道。
土鼠回过身发现了地上的骨朵,拣了起来,掂了掂通体铁制的骨朵说道:“好东西,小宗主,我给你收起来。”
众人簇拥着炎黄心焰向营帐的方向走去。
他们身后的教军场上,赢了钱的欢声笑语,输了钱的高声咒骂,尽显人生百态。
展翅剑·法连那克眯缝着一双蛇眼,握着黑漆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只有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炎黄心焰背影,嘴里愤恨嘀咕道:“不能留!”
“什么,班得还留了你的钱,好你个老小子。”南宫玉贺一听来了精神,他以为法连那克在说班得手里还留有他的钱,没全给自己,又一把揪住班得的脖子说道:“把法连兄的钱都给我。”
班得不认,两人又矫情在一起。
气不顺的法连那克翻了一下白眼,他真想一棍子削死南宫玉贺这小王八蛋,无奈南宫家势大,自己扛不下来。
法连那克“哼!”了一声,扭头下了点将台。
“法连兄,班得还欠你多少?”身后传来南宫玉贺的刺耳声音:“法连兄,法连兄,唉,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