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不在意
老太太是关心则乱,能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能是一般人,她心思也深,听了孟启山的话,安静了很久,然后不再说话了。
确定好时间,晚上八点,顾情长带着秦酒如约而至。
是孟启山亲自接的人,没有从大门将人接进来,而是侧门,这是顾情长要求的,眼下,两方联系,不太适合宣扬出去。
佣人早早就备好了茶水,孟启山见到顾情长跟余染的时候,面色一喜,可看到秦酒,略显意外。
“这位是?”
顾情长介绍,“我未婚妻。”
孟启山颔首,领着两人往里走,“欢迎,里面说。”
茶室,是孟启山退休前,喜欢招待客人的地方,没有什么变化,若是顾情长早点来到这里,就明白孟启山的意思。
不过眼下即便是不明白,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个会客的茶室,想来不一样。
孟启山给泡了碧螺春,然后才问道,“不知道龙家少主这次来找我,所谓何事。”
而且这龙家少主也太年轻了一些,身后跟着第一卫和第二卫。
看来这两人对这位少主已经忠心耿耿,顾情长也没藏着掖着,既然来见了孟启山,那么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变数。
他思索了一会儿,缓慢的开口,“是想跟孟家有合作,所以想提前跟孟老先生会个面,你儿子那边,我就不必见面了。”
才给人家难看,见面不合适。
孟启山也明白,没有多余的想法,点头,“可以,那龙家少主且先说说,什么事。”
顾情长,“是这样的,我初来乍到,在无界限之界,有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希望孟老先生这里能给我提供便利;
我想将无界限之界好好了解一遍,当然,孟先生也可以提条件,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迟。”
孟启山喜欢开门见山的态度,而且龙诀说话的时候,也不卑不亢,即便没有孟家,也有其他的世家,找上孟家,或许更多的是看上了他这个糟老头子。
孟启山心底有数,倏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交付出去的家族,在儿子手里,几乎没有任何起落,反而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这是失败。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真实,顾情长牵着秦酒的手,一只手放在身侧,“孟先生可以好好想想,不着急回答我,你要是觉得我的要求苛刻,也可以提,我们这边可以商议。”
孟启山摇头,“你的说辞也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我答应了,你想知道什么。”
顾情长微微一笑,“爽快。”
孟启山倒上茶水,递上去,“那好,接下来的问题,你主导,我作答。”
说话间,孟启山挥退了周围的人,第一卫第二卫两人守在茶室,正巧,外面大堂,老夫人看到匆匆而来的儿子,皱眉。
孟怀看着自己母亲,探头往里张望了一下,“母亲,我父亲他是不是有客人,谁啊?”
儿子性子这么不沉稳,她不喜,觉得自己没教导好自己的儿子,不过说重话,她又觉得没到那一步,没让自己儿子进去,也没说话。
孟怀脸上焦急,“母亲。”
老夫人缓慢的睁开眼睛,“你做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你知道你父亲在接见客人,你这会儿上来,算什么?又不是你的客人。”
孟怀理所当然道,“但我是一家之主,可以给父亲分忧。”
老夫人皱眉,看着儿子野心勃勃的脸,不喜,“孟怀,之前你偷梁换柱,阳奉阴违,你父亲说你什么没有?
你作为家族长子,顺理成为家族继承人,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身后还有两个弟弟,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家主之位,你大可以说一说;
作为家主,该具备的情绪控制,不露声色,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现在在这个位置上,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你自己都不清楚了。”
孟怀脸色大变,“母亲此话,重了些。”
老夫人手里捏着佛珠,表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她就这么看着自己儿子,笑了笑,“我养你长大,还不知道你心思吗?
你想知道你父亲见的什么人,能不能成为助你一臂之力的人脉,你想巩固孟家,更想孟家在你手底下有成效见快的手段,你私心的想要将孟家一切助力拽在手里增加不可被替换的筹码,是吗?”
孟怀被老夫人剖析,脸色管不住,“母亲,并非……”
老夫人比比眼睛,“既然并非如此,那就快些离开,这里不需要有人来打扰,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里面的莫说你争取不到,你父亲也无能为力,你歇了心思。”
孟怀愈发好奇,里面的人是谁了。
他在家里有自己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快接到消息,老夫人不傻,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孟怀居然手伸得这么长。
要是孟启山知道,还不定要如何收拾他,他胆子倒是不小,什么都敢做。
就是没有什么担当。
见孟怀一动不动,老夫人言,“不走?”
孟怀干笑了一声,“我陪母亲在这里候着。”
说是候着,他什么心思倒是不难猜,老夫人有些厌恶他的这种小肚鸡肠,心底想着,百年之后,她跟老头子都死了。
那么他手底下的弟弟妹妹,难道不会被他铲除吗?她这个大儿子,心思太深,想法太多了。
这么一个人,放在家里,着实不太放心,以前没深想,就没想到这一层,经过今天的事情时候,老太太似乎多了一些顾虑。
自己这个儿子不是省油的灯,百年后,弟弟妹妹绝对讨不到好。
她视线落在自己大儿子脸上,“离开这里。”
“母亲,我只是想陪着你候着。”
老夫人,“我也说不必了,你没听清楚吗?你耳朵不好还是如何?这里不需要任何人陪着候着,我在就行了。”
母亲亲自来守门,这让孟怀更是不甘心了,不见一面,他如何甘心,要是遇到一个比龙家还牛的人,那么新来的那个小子,给他的难堪,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算账了。
岂有此理。
但是明着跟母亲刚,他做不到,也不敢,担心反弹。
让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虽然上次阳奉阴违事件,让家里不少人对他不满,但是现在还没有换家主的动向。
他心底门清。
看着儿子恋恋不舍的离开,老夫人叹气,“管家,把门关起来。”
管家颔首,前后脚就关上了孟怀离开后的大门,他实际上也不是很想动手,可是没办法,夫人有令。
……
茶室。
茶室能听到外面院子里的动静,孟启山一脸羞愧,“真是对不住。”
顾情长摆手,“孟老先生是孟老先生,您儿子是您儿子,您二人处事风格不一样,选择自然是不同的,我不会将对他的眼光,放在你身上。”
孟启山点点头,“说起来,你问的那些家族倾向你们龙家,其中夹杂多少真假,这个我还真的知道,不过不知道你信不信。”
顾情长,“既然来找你,自然是信任作为提前的,您尽管说,我不会为难与你。”
孟启山将顾情带来的那张纸摊开,然后一家一家的介绍,几近详细,比他从龙家了解到的更详细。
七家里,果然有叛徒。
而且顺位排名下去,还不算差。
第一卫跟第二卫耳力不错,两人都听得明白,第二卫明显诧异得很,“怎么可能?”
他声音很低,茶室里的人,几乎没有人听到,更多的是口型,第一卫瞬间看明白了,第一卫沉着一张脸,没给他半个好脸色。
因为这家,当初是第二卫负责监督的,第二卫曾信誓旦旦的说,这家没问题,他看得很牢。
结果呢?
这下啪啪打脸,也不知道他心底作何感想。
因为只有第二卫监督的这家,出了情况,而其他暗卫盯着的世家,没有一家问题有这家大。
别家不过是谋利益,而这家,是谋龙家,目的极其让人恶心。
孟启山详细的说,顾情长认真听,秦酒在一边也听了不少,无界限之界的情况,确实是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艰难。
现在龙家蛰伏太久,一时半会儿想要回到当初那种盛况,还是很困难的,秦酒握紧了他的手,顾情长手缝松了松,让她的手指插进自己掌心。
心情松懈了一些。
孟启山说,“以前龙家,在无界限之界的价值太大了,而且能力也很强,很多家主,即便成为附庸,也非常乐意,可你也知道,龙家出现了问题;
接下来沉寂下去的二十几年接近三十年,让大家认为,龙家已经衰竭了,胜极必衰,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种行为,但是别人对龙家的尊敬,显然大不如前。”
顾情长点点头,“这些都是在我预料之中的事情,我知道,发展必经之路,您能说这么多,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孟启山摇头,又点头,“其实我也没说什么。”
秦酒笑,“老先生,您说得已经很详细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龙家自己的事情,谢谢你的慷慨解囊。”
孟启山,“表面上,孟家看似龙家的对立,实际上,孟家一直忠诚于龙家,只是有些事情,不好放在明面上去解释,去说,希望龙少主理解。”
顾情长点头。
孟启山又道,“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少主能否让我处理,我之前本是想给他机会让他改变一下,结果越发心狠手辣;
作为父母,要去伤害自己的儿子,绝对是舍不得的,但是我求龙少主给他一条命,我会让他离开无界限之界。”
顾情长笑了笑,“孟老先生言重了,我不杀人防火,也没那么可恶吧,你儿子好好的你教训就行,但是我要叮嘱一件事,他能选择的项目就那么多,要是真的防不胜防,给我来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到时候情面这个东西,护不住他。”
孟启山点头,“我知道。”
顾情长牵着秦酒站起来,“那就谢过了。”
孟启山欲言又止,最后依然什么都没说,看着两人离开,这才将夫人叫进来,“刚才孟怀在外间,做什么?”
老夫人愣了一瞬,“没做什么,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贪图走捷径,能力赶不上野心。”
“哼。”
孟启山生气得很。
“我算是看明白了,孟家若是交到他手里,迟早得完蛋,他根本就不是当家主的料,阳奉阴违,自以为自己做得到位,实际上,只能得罪人。”
老夫人,“你也不要生气,换个儿子上去就好了。”
孟启山,“换人,你就不担心他起杀心?你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夫人皱眉,“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可到底是儿子,你能杀了他?”
无界限之界,没有什么不能的。
杀人也不犯法,只要你敢,不担心被报复,人命也不过尔尔。
……
顾情长牵着秦酒坐回车里,秦酒半靠在他肩膀上,“这个孟老先生,没什么问题吧,你信任他?”
顾情长垂眸,看着她有些困顿的小脸,笑了笑,将她脑袋压在自己肩上舒适的位置,“他可信,他儿子难说,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秦酒点点头,“好,那明天那个联盟会议,你要去参加吗?大家跟你做局呢。”
顾情长,“那得参加啊,不过嘛,不带怕的,你别担心,睡吧。”
“好。”
秦酒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迷糊的醒来,房间遮盖得严严实实,手臂碰到身边的人,听到顾情长一声嘶哑的“醒了。”
秦酒人还窝在他怀中,闻言,转身正对他,“你怎么在这里睡觉了?”
“陪你。”
顾情长言简意赅。
秦酒失笑,“你这样可不是想要陪我,占我便宜。起床吧,今天不是有那什么联盟会吗?”
顾情长搂紧她,“是有那个什么会,但是我没答应参加啊,昨天说参加了吗?”
秦酒清醒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参加?”
“很奇怪吗?”
秦酒笑,手撑在他胸膛,“不是,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不去,想必会引起新的一波争执。”
顾情长挑眉,“无所谓,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