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2.5/3】伪抄连脉
言峰绮礼手握着黑键，向远坂凛走去。
远坂凛被钉在石墙上，微微挣扎，表情有些扭曲。胸前的刺痛带来一种窒息般的感觉，几乎说不出话。
言峰看清楚了黑键命中的部位。他不必再走过去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就是、自己所期望的，完美的死局。
但是，言峰绮礼内心深处的欲望还是驱使着他向前。
唯有他人的绝望能给他带来希望，唯有看见他人的痛苦他才能体会到快悦和香醇。
他喜欢看到他人的悲痛与绝望，特别是，自己的学生。
他的笑意浮现起来。究竟是因为前面女孩的痛苦而感到舒适呢，还是由于某种奇怪的救赎感而感到满足，他也说不清楚。
身旁有强大的魔力出现，他猛地向旁侧退去。下一刻，刚才的地方已经被斩出一道凹陷。第二击接踵而至，虽然言峰的反应非常敏锐，但奈何速度和力量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言峰绮礼抬手格挡。
嘭地一下，saber将他轰到了空中。言峰绮礼感觉手骨断裂了，他在半空中，另一只手朝saber射出黑键。
saber单手拿着圣剑，根本不做停留。她跃上半空，剑锋自下而上地挥舞，魔力放出，暗淡的弧光击中了言峰绮礼。骤然间，男人像一枚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浑身燃烧着，从洞口飞出了圆藏山，坠向那色彩斑驳的、无边无际的废墟。
**
saber喘着气，圣剑重新归于无形。她被卫宫士郎用最后的令咒传送到了这里。
她左肩的伤口恢复越来越慢了，她不知道卫宫士郎在干什么，但他正在飞快地消耗着魔力，如今已经很难有魔力能提供给saber。
她现在只能单手用剑，即使是刚才的魔力放出，也已经非常勉强。幸好对手不是servant。
“saber，快，Avalon。”archer的声音急促而低沉。
saber转头看见远坂。
“凛……”
致命伤。
嘴边的血从下巴一直流到远坂凛的红衣上。
但此时，阿瓦隆偏偏不在saber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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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魔力。
漫天的断剑落下的同时，无尽的黑暗从下方攀升。
安哥拉曼纽从下方升起，在回廊破坏的现在，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它的前进。卫宫士郎在半空中，能够闻到下方那黑暗的魔力的气息，就像是夜晚充满腥味的大海。
黑暗的影覆盖了整个虚空的天际。有一道真实的影子，就像是黑红的闪电，它呲啦闪过了千米，瞬间突破了虚空中无尽的断剑之障。
刹那间，安哥拉曼纽已经到了卫宫士郎的眼前！
手是黑色，锯齿状的刀刃也是黑色——
魔力完全释放的时刻，卫宫士郎看见它的边缘燃烧着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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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澎湃的黑色火焰接触阿瓦隆保护层的边缘，黑色火焰摇曳着扩张，向整个固有结界中释放出黑色的长尾。阿瓦隆瞬间亮起，那极烈的金光就像是太阳。
魔力之火疯狂燃烧着，灼烧着阿瓦隆的保护层金色的表面。对峙之中，阿瓦隆纹丝不动，只是金光愈来愈烈。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呲啦————
没有了乖离剑，就不再有突破规则的东西存在了。突破结界的唯一办法就是卫宫士郎，他就是那个锁住大门的钥匙。卫宫士郎曾希望这一点能够给自己增加胜算。极致之一不存在了，那就让劣等品彼此毁坏于狂乱。
阿瓦隆不可能被突破，没有能够突破阿瓦隆的武器。
卫宫士郎知道，但他知道安哥拉曼纽对此也绝对知晓。
它需要的，只是燃烧尽魔力就好了！
在红黑色的火焰之中，卫宫士郎看见了安哥拉曼纽的眼睛。那极恶之眼也透过火焰对上了卫宫士郎。他们的距离不过两米，此刻，彼此的眼中显露着的欲念是如此的明晰。
毫不掩饰，人类的恶，纯白的恶，纯白的杀。
对人类的恶的憎恶、凭借人类的恶的聚集将人这个概念尽数摧毁的绝对的欲望。
卫宫士郎看不清它的表情，他从那双黑暗之眼中看见了自己。
以及，【此世间全部之恶】的抄本所记录的安哥拉曼纽，所记录的，亿万的众生。
不是什么恶神，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披着恶神的名字的假货。被人类所憎恨，因此憎恨着人类。
所以被称为、Avenger。
**
“安哥拉曼纽，这么想杀了我，毁灭掉人类吗？”卫宫士郎对着黑影。嘴型缓慢而清楚。
魔力疯狂地流逝着。卫宫士郎牵引着saber，全部的魔力尽数灌入了阿瓦隆之内。他不得不如此，而阿瓦隆在洪水般黑影的冲击之下，魔力在飞快地燃烧耗尽。
“真是个，可怜的人。”他说。
安哥拉曼纽盯着卫宫士郎，没有张开嘴。这时卫宫士郎看见它纯白的眼瞳中自己的倒影，那倒影对卫宫士郎说道:
“真是个，可怜的人。”
卫宫士郎一愣。
“哈哈哈。”
他轻笑三声。
。
轰轰轰轰轰轰轰————
这样的对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卫宫士郎希望坚持了足够久的时间，但事实是他对时间的感知已经不准确了。
他的魔力，saber的魔力，就要全部耗光了。
无路可退。
让阿瓦隆留点魔力吧。
“saber，停止释放阿瓦隆。”
随着卫宫士郎的下令，阿瓦隆在卫宫士郎周围形成的保护层变得暗淡了。黑色的火焰肆虐起来，卫宫士郎看清了安哥拉曼纽燃烧的匕刃。
他看着前方突破的黑影，希望自己已经看得足够清晰了，不要出任何差错。
“Holdyoursword，”他学着红A那样鼓励自己，“咬紧牙关吧，卫宫士郎。”
咔，咔，咔。
“Iamtheboneofmysword.”
“——炽天覆·七重圆环！！”
七层圆环瞬间遮蔽住他。现在他终于也能独自释放出这个魔术了。
阿瓦隆的保护消失了，黑影如同穿刺之箭，六层圆环瞬间就破碎，第七层也只坚持了一秒。
漆黑的短匕撕裂开紫盾，裂口之中突破而出的是安哥拉曼纽的手臂。卫宫士郎半举着手，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已经完成了投影。
只要是物品，就算是不存在于现实的传说之物，就算是传说之物的赝品，我也能投影给你看。
斩山剑斩海剑，两柄剑挥向安哥拉曼纽，立马就从中间折断。安哥拉曼纽匕刃已经插进了卫宫士郎的胸膛！
不是致命的位置。这并非安哥拉曼纽的怜悯。卫宫士郎最后的令咒在这时生效，刀锋偏离了心脏。
并没有贯穿。
它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钝——大概是因为胸膛之中没有如预料那样喷涌出鲜血，而是碰撞上了钢铁。
卫宫士郎的内部脏器已经大部分钢铁化了，并且不断地生出刀剑。
只有一点血流出，暗红色。
*
条件符合，宝具准备完成。
噌——
匕刃向上划开，卫宫士郎的右手连着胳膊被卸了下来。黑影从安哥拉曼纽身后涌出，要从伤口处摧毁这个人类。
“——伪·万象之伪誉抄——”
卫宫士郎的左手，是并不存在的教典。
安哥拉曼纽对其再熟悉不过。
“不可能——”
它的宝具，本身就不是教典抄本的原本【Avesta】，而是原本的赝品。它使用不了原本。而卫宫士郎复制出来的，是赝品的赝品！
复写一切，返还之书。
黑影从卫宫士郎手臂的缺口涌入，但这并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钢铁。
安哥拉曼纽的身形停住了，它的右臂瞬间崩溃，手臂黑色带着红色，飞向了无尽的虚空，缺口处向外喷出黑色的汁液。
黑影吞咬卫宫士郎的力量在减小，而苦痛与魔力在卫宫士郎体内扩大。第二道令咒的效果还在继续！安哥拉曼纽的伤害被部分转移给了卫宫士郎，而那也正是它的魔力之源！
“啊啊啊啊啊————阿瓦隆，展开——”
阿瓦隆二度展开！侵蚀卫宫士郎的黑影被逼退，金色的光治疗着卫宫士郎，治愈着这个破碎不堪的人，将他手臂的伤口快速愈合。
*
卫宫士郎的疼痛感已经所剩无几了，但丧失一条手臂的感觉还是让他头晕目眩。
没有第二次了，下一次，会死。
阿瓦隆就像温床，卫宫士郎有些忍不住睡去。他努力让自己清醒。
安哥拉曼纽还没有恢复过来，但很快就会恢复。
卫宫士郎的赝品宝具并没有将二者的伤害持续连结的效果。安格拉曼纽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着，这是个怪物。
卫宫士郎用尽全力，将让自己保持绝对的专注。
他感受着，虚空中的千万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