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追击

“刚刚那一发导弹造成了1093点伤害。”

天穹之上的光影里，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那么，全部发射吧。”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咔嚓。”

凌瑞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到数之不尽的导弹从虚实之间的裂隙中打了进来。

“嗖嗖嗖……”一开始凌瑞还能听到导弹破空时候的声音，但是随着越来越密集的导弹射了进来，就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噪音了。

打破了音障的导弹飞的很快，几秒种后，最先射入的导弹就击中了保罗尼达斯。

“1135，1145，1399，2031……打破防御了。”大约是虚实之间的关系并不平等，凌瑞和高羽寒可以清晰听到裂隙外传来的声音，说话的人语气平和，但是声音却改过了正在不断爆破的破幻导弹，清楚的传递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2350，3000，4150……为什么导弹的伤害提高得这么厉害，你这个输出统计插件是不是有问题？”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但是在幻境中，凌瑞和高羽寒清楚的看到，保罗尼达斯的身体随着导弹的爆破不断的颤振着，随着导弹越来越密集的在它的身边爆开，祂已经如同一只得了帕金森的老年章鱼一样，只顾着疯狂抽搐。

“这就结束了？”高羽寒舒了口气，道，“我就说嘛，以新京城的军力，怎么可能被随随便便的入侵。”

“不……那东西被人拿走了。”凌瑞叹了口气，指了指眼前的空地上，那黑袍魔法师和她所守护的破败神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倒是凌瑞和高羽寒两个人，反而被越来越多的橙红色的孢子巨人所包围住了。

凌瑞虽然被围在中间，却不甚在意这些东西，反而捉摸着，这场“虚幻”的战斗结束了，赢家是那个与萨莉亚容貌一样的黑袍魔法师，章鱼神祇保罗尼达斯貌似倾家荡产而来，除了教会了近卫军团做人，却几乎毫无收获。

一位从泽拉菲斯而来，跨越了数千年的时间和不知多少光年距离的远古神祇，就这么来送人头的？

忽然，凌瑞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开始出现混乱，高羽寒似乎也出现了同样的整装。

“了么怎们我？”凌瑞开口，却发现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懂了。

紧接着眼前的场景解释了凌瑞的困惑：所有的一切如同电影倒放一样，经历过的场景一幕一幕的逐格回退。

凌瑞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是来自神祇的算计，用一场幻象，新京城和那个黑袍魔法师的手段就被揭了个底朝天，如果最后没有那数不尽的破幻导弹，可能这座城市真的就要沦陷了。

氪金战甲被逐渐剥离，凌瑞收复心神，耐心的等待着所有的一切回到了最初。

“叮叮叮……”

凌瑞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床上，冬夜的寒风在窗外呼啸着。

个人终端的屏幕闪过一片光芒：“所有预备役成员注意，有心理学专长的人请到就近地点报道。”

凌晨两点钟，凌瑞坐在一间空荡荡的自习室里，百无聊赖的玩着个人终端。

保罗尼达斯并没有真正的入侵人类在远东世界的首府，但是一场涉及到半个新京城的幻境还是把这里的居民玩得鸡飞狗跳。在失去了幻境中的记忆以后，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极度可怕的噩梦，并且因此留下了后遗症。人类联盟不得不派出了所有的医生和心理学专场者，用药物或者心理学暗示的手段为大家解决这些后遗症。

凌瑞当然没有心理学专长了，如果说这个时候让他写个特长介绍，他肯定会写动物饲养。

吱嘎。自习室的门被人推开了，高羽寒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高队。”凌瑞打了个招呼。

高羽寒看着凌瑞，愣了好几秒钟，才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一般，但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看来高队还记得幻境里面的东西，都是机缘巧合而已。”凌瑞笑了笑，也不否认。他和萨莉亚的关系、拥有氪金战甲的使用权都是明线。

高羽寒坐到凌瑞身边，道，“在面对那个东西的时候……你知道得比联盟议会还多。”

确实，毕竟他们没有神力使用指南。

不等凌瑞说话，高羽寒说道，“你说那个破败的神格，就是今晚上入侵的原因吗？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这东西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掌握它。”

原来是冲着神格而来的。

凌瑞思索了片刻，决定不对高羽寒隐瞒，“那个东西在我们学校神秘学社团社长卢卡斯的手里……同样觊觎它的，还有那个穿着黑色魔法袍的女人，她的实力也许比萨莉亚更强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东西掌握在联盟议会的手里。”

“卢卡斯？”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高羽寒已经陷入了沉思。

凌瑞道，“他在远东大学的范围内称得上是个人物……如果没有合适的借口，恐怕不太好对人家出手吧。”

高羽寒一拍脑袋，掏出个人终端查询起来。通过特警队长的权限，高羽寒很快就得到了卢卡斯在官面上的行程安排。

“咦，他竟然会受邀出海，参与迎接来自达曼的遗物。”高羽寒皱着眉头道。

凌瑞说道，“他是远东大学的神秘学社团社长，从达曼带回来的东西，很多都是神秘学范畴之内，这很正常吧。”

高羽寒思索着，然后说道，“不行，我们得把他抓回来……至少要把你说的破败神格给带回来。”

凌瑞点点头，深以为然，然后他忽然醒悟道，“高队，您说要把卢卡斯抓回来，我是深以为然，但是……我就不用去添乱了吧。”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无论是面对虎视眈眈的保罗尼达斯还是那个容貌和萨莉亚一样的魔法师，凌瑞都毫无胜算，就算是卢卡斯，凌瑞也并不觉得自己打得过人家。

但是抢神格这种事情，上去了绝对是死斗模式啊，都说君子不立危檐之下，凌瑞又不傻……

高羽寒一愣，没想到凌瑞会拒绝，他有些生硬道：“你不是我手下嘛？这几个月没找你做事情，但是预备役的津贴一分钱都没短你的，怎么关键时刻你就掉链子。”

“！！！！”

凌瑞惊呆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么一个月十几个晶币的底薪，要去跟两位神祇级别的家伙放对。

高羽寒拍了拍凌瑞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你跟我出去，死了也算烈士。走吧，他们是乘坐今天晚上的离港的军舰走的，如果去晚了，我们还得自己找快艇追人家。”

“哦……”

凌瑞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上了贼船。

漆黑一片的军港上，凌瑞推着两个行李箱，整个身体都缩在一件羽绒大衣里头。

“我们特勤是一级保密单位，你们海军是二级保密单位，我们的工作需要协助的时候，你们海军有必要配合我们。”高羽寒正和一个海军士兵说得激烈。

“但是……长官，我们并没有接到两位上船的命令，两位即便要上船，我也要记录两位长官的目的啊。”海军士兵相当无辜，但是在军衔比他大了十级的高羽寒面前还是非常强硬。

“你就说我这个身份卡是不是真的吧？”高羽寒怒。

“当然是真的。”士兵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是假的，你以为船上的机炮也是假的吗？

“那不就结了吗？我的工作目的对你们而言是秘密，哪怕是你们舰长在这里，也不能记录我的行踪。”高羽寒官威很大。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当自己是民船被上级长官征调了吧！”高羽寒道。

“可是长官……我们这是军舰呐。”

“我能进这个军港，当然就能上你的船了！”高羽寒继续胡搅蛮缠。

“让他们上船吧……带他们住锅炉房隔壁的那间屋子。”忽然，侧弦上一个声音传来。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容年轻，却满头白发的女人看着高羽寒。

“是，舰长阁下。”士兵舒了口气，马上松口，“两位请。”

一边走，高羽寒一边低声给凌瑞解释道：“她叫德馨，我在海军军事学院访问的时候见过她……但是没想到她会在巡洋舰上做舰长。”

舰长虽然漂亮，但是凌瑞并不认识她，所以也就接不上话了。

凌瑞这已经是第二次登上了军舰，但是因高羽寒还是萨莉亚带上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前者住的是军官客房，隔壁的核动力炉烧着开水，即便不考虑什么放射性，光是咕噜咕噜的声音就让人脑仁子疼。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已经快天亮了，凌瑞还是问到，“高队，恕我直言，这件事情你还是应该上报给联盟议会吧，由你我两个人自己处理……我觉得你是僭越了。”

高羽寒看着凌瑞不说话。

凌瑞怕被灭口，赶紧笑了笑，“你也对那个东西感兴趣？”

高羽寒反问，“你没兴趣？”

凌瑞真心的摇摇头，道：“就目前的参与者来说，这艘船上必然会被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些人包括你我在内，能活到最后的能有几个？与其最后去搏这个结果，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交给联盟议会来做。他们有大把大把的四阶或者五阶的高手，怎么都比我们俩靠谱。”

高羽寒叹了口气，说道：“不知你信不信我……联盟高层，可能比你想象之中要黑暗的多。联盟的诸位大佬坐下来动动嘴皮子投票的时候当然是儒雅随和、口吐芬芳，但是一旦到了利益相关，决定到联盟地位的时候……咱们这个联盟就成了摆设，说到底大家都是黑暗森林里的猎手和猎物。在生死攸关的大是大非面前，联盟还算可靠，但是到了关系到个人利益时，你便不要指望联盟议会。”

凌瑞道：“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陪你来了。只是具体我们要如何行动，你心里有想法么？”

高羽寒道：“我本来的想法是我们在船上直接杀人，能不留破绽就留下来，下船以后我再用家族势力周旋。如果留下破绽那我们就跳海逃走，之后再和人打官司。”

凌瑞惊了，这是特警队长能说的话？

看到凌瑞的表情，高羽寒补充道，“在职事上面，我自然知道正义、秩序和公正。但是到了联盟议会的层次，却又变成了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没有对错，只有强弱。”

凌瑞叹了口气，“我接受这个事实了，你继续说。”

高羽寒道，“但是我们刚刚不是碰到了老熟人德馨么，我和她在海军军事学院有过一些交流……她当年的外号叫做斗气法师，可以灵活的操纵斗气，做出很多魔法效果，又有战士系的体能和恢复能力。如果是她，我们俩打肯定打不过，就连跑都不一定能跑掉。”

凌瑞道：“既然如此，我们暂时不要跟她对着干，把她当做强援吧。”

高羽寒叹气，“是啊，只能如此了，但是我不知道那个胆敢入侵新京城的章鱼怪有多厉害……如果没有你在旁帮忙，恐怕不知不觉进入它的幻境也无从知晓。”

凌瑞道：“如果被拖入幻境，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相对于章鱼怪，你的重点应该是那个跟我们抢东西的魔法师。”

高羽寒道，“如果我没看错，那个章鱼至少有半神级别的水准吧，你反而觉得它不是问题？”

凌瑞道：“那个章鱼为了找出目标，正面和整个人类联盟为敌，但是祂却根本没有硬怼整个联盟的实力，我觉得这是非常不智的表现。但凡一个正常修炼到这个水准的人都不会这么粗糙……相比之下，那个穿黑袍的魔法师虽然趁乱取胜，但是无论是实力还是动作的精细程度，我都觉得威胁更大一些。”

高羽寒点点头，“嗯，不过总的来说，我们最好还是把人控制住或者直接干掉，抢了他的东西就跑，真拖到两尊大神找过来的话，我觉得……”

“你们想把谁干掉？”嘎吱一声，船舱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