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他只想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不管她愿不愿意
顾景行一身黑色西装,手上叼着一根烟,斯条慢理地在吞云吐雾,气质矜贵淡漠,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高高在上。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灯光太暗,慕言蹊看不清楚她的脸。
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出来她长得很漂亮,而且举止之间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时不时凑在顾景行耳边说两句话。
顾景行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但两个人看上去明显很亲密。
慕言蹊紧紧盯着他们,胸口有一股强烈的气息在翻腾着,堵得她呼吸有点闷。
顾景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异样,忽然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在看清她的一瞬间,眼底有过两秒钟的微怔,视线却再也没有办法移开。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七分牛仔裤,白色帆布鞋,扎着高高的马尾,简单美好得像一道清泉在他心里流淌着,与酒吧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言言,你在看什么?”田豆豆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好奇地顺着慕言蹊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你先喝,我去下洗手间。”慕言蹊慌忙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
偌大的洗手间里,慕言蹊打开水龙头,拿冷水拍打了几下脸颊,这才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刚刚看到顾景行和别的女人亲密地坐在一起,心里居然有一股莫名的烦闷。
她居然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意识到,那种感觉,是生气,是吃醋!
不可能的!
她怎么可以对顾景行有这种感觉!
他们明明就是被迫才牵扯在一起的,她不能对他有任何感觉!
慕言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有着失焦的茫然,再次俯下身,惊慌失措地接着水冲着脸,许久,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再次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慕言蹊已经收拾好脸上的情绪,准备回去找田豆豆。
洗手间外欧式风格的长廊上,慕言蹊刚走出两步,脚步便缓缓停了下来。
走廊另一端,顾景行背靠在墙壁上,微微低垂着头,视线落在身前的地面,指尖夹着一根香烟,默默地抽着。
他的领带扯开了一些,领口原本扣得一丝不苟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看上去有着一丝颓废的美感。
明亮的水晶吊灯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贵而疏离的气息,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慕言蹊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刚刚整理好的思绪又混乱了起来。
呆愣了几秒,慕言蹊微微握起了指尖,在心里定了定神,假装没有看见他一般,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女孩走过来的时候,顾景行便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在她经过他身旁的一瞬间,蓦地被握住了她的手腕。
还没等慕言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跌进顾景行的怀里,下一秒,一个从天而降的热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慕言蹊想要挣脱,顾景行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贴近自己,一手扶住了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顾景行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这两天他压抑着心底的思念,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可刚刚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刻意躲避的所有情绪悉数决堤。
他只想把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的吻,凶猛而热烈,不给慕言蹊一点反抗的余地。
他抱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转了个身,将她抵在了墙上,深深地吻着她。
慕言蹊吓得瞪大了双眼,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鼻腔里尽数是男人夹着淡淡烟草味的纯男性气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感觉到女孩抗拒的动作越来越弱,顾景行的动作变得温柔而缠绵了起来,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慕言蹊忘记了反抗,脑海里全是这段时间她和顾景行相处的画面,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顾景行已经能轻而易举地牵动她的心绪了。
慕言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个变化,又害怕又无助,眼底氤氲起了一层水雾,越来越浓,最后化成两行眼泪,顺着脸庞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顾景行闭着眼睛,深情而炙热地汲取着眼前的美好,仿佛沉浸在奇妙的梦境中,不愿意醒过来。
蓦地,一股淡淡的咸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顾景行疑惑了两秒钟,再次浅尝的时候,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倏地停止了动作,睁开了双眼。
女孩目光呆滞,原本清澈澄亮的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空洞得没有一丝光泽。
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眼底的眼泪还在不停往外涌着,流进两人的唇齿间。
顾景行的心猛地一颤,有一股尖锐的,钝钝的疼,从他的心脏蔓延开来。
顾景行怔了两秒,才发现自己的嘴唇还贴在她的唇上,几乎是一刹那,像是被雷电劈中一般,倏地放开了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两个人隔着约摸三米的距离,对立而站。
女孩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单薄的肩膀紧绷着,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低垂着眼眸,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
她的反应,让顾景行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胸口闷得快要麻木窒息。
安静的长廊,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喧闹的音乐声。
直到有两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有说有笑地从两个人之间走过,慕言蹊才猛地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一抬头,便跌进了一双幽深冷沉的凤眸中。
那眼神,又寒又冷,像冰冻千年的古井。
慕言蹊看不懂,却能感觉到那里蕴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又仿佛带着一抹不该属于他的......悲伤。
慕言蹊的眉头微微蹙起,是她刚刚的反应,才让顾景行有这个眼神的吗?
她是不是又像前两天那样,伤到他了?
慕言蹊紧咬着下唇,强忍着要上前解释的冲动。
她要怎么解释?她解释不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所有痛苦,无论再遇到什么事情,心都不会再痛。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她未曾经历的痛苦,叫想爱而不能爱。
慕言蹊紧紧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的泪再次忍不住奔涌而出。
她想牢牢记住这一刻的感觉,想记住他的脸,或许,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心动了。
女孩无声流淌的眼泪,茫然无助的眼神,落在顾景行的眼里,无疑是对他的控诉。
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痛到失去了知觉,就连带着身体也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良久良久,无声对视着的两个人才被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拉回了思绪。
慕言蹊定了定神,拿出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在哪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慕言蹊急匆匆地挂上了电话,没有再跟顾景行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回到卡座上的时候,田豆豆已经不在,慕言蹊找了一圈,才隐约看见她在舞池里跳舞的身影。
慕言蹊没有时间跟她解释,拿了包走出了酒吧。
来的时候是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来的,这会儿慕言蹊没有通知司机,而是自己打了个车,报了一个地址后,出租车很快驶离。
酒吧内,田豆豆香汗淋漓地从舞池里出来,却没有看见慕言蹊的身影,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看见她发来的短信。
【豆豆,我有急事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你一个人不许再喝,早点回家,到家给我短信。】
田豆豆扫兴地放下了手机,这才想起慕言蹊自从回国之后就神神秘秘的,她几次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都被拒绝,说是屋子又小又乱,等收拾好了再请她去。
田豆豆没有多想,喝了一口红酒,无意中瞥见斜对面卡座上的身影。
这不是言言刚才失神看着的方向吗?
之前灯光太暗,她没有看清,此刻终于看清楚了,难怪言言犯花痴,对面那个男人真的是人间极品啊!
那完美无瑕如刀刻般的脸,深邃又迷人。
身上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势使他看起来更加高贵,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伟岸而孤傲,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不知道是不是田豆豆的错觉,她总觉得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的方向,使她的心狂跳不已。
可是这样的男人,一看就和她这种平民百姓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是来自真正的上流社会,遥远得不可触碰,更何况他身旁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
“景行哥,你在看什么?”身旁传来甜美乖巧的嗓音,拉回了顾景行被带走的思绪。
“没什么。”顾景行拿出了一根香烟点上,放至唇边重重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