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梦境烟尘费扫除

第七百三十六章 梦境烟尘费扫除

第七百三十六章梦境烟尘费扫除

临近黄昏时分,柳留春接了一个出诊,病人在城外,说是主人家心疼难忍,不便进城来找大夫,只好请大夫出诊了。

柳留春答应了,很快就收拾好了医药箱,临出门的时候,小风从里屋跑出来,喊:“柳爷爷,我陪您去吧。”

柳留春看了一眼屋里,小声问他:“于相让你来的?”

小风很诚实,而且余怀因也没说不许说,他点头,说:“嗯。”

柳留春想了想,便同意了,反正还有天冬在呢,而且余怀因也能拄着拐下地行走,并不是一定要人寸步不离的跟着照顾。

于是带着小风一起出城去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走进医馆,天冬正在柜台前把刚晒干的药材分门别类的放进药柜里。

看见小厮进来,天冬从药材堆里抬起头来,殷勤的笑问:“你好啊,请问是抓药还是看诊,看诊的话得明日了,我师父刚出诊了。”

小厮没回答,他看了看左右,没看到要找的人,于是递上一封信,对天冬道:“请把这封信,给你们医馆一个姓于的病人。”

天冬听到“于”字,本能的防备起来,他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疑惑的道:“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医馆没有姓于的病人。”

小厮却不管,把信放在柜台上,就转身跑了。

天冬拿起信就追出去,“诶——”可刚走到门口,就不见刚才那个小厮的影子了,天冬拿着手里的信,挠了挠脑袋。

然后转身,想把信拿给在里屋的余怀因,他想:反正只是一封信,应该没事吧。

哪知,刚转过身来,手里的信就被抽走了。

天冬顺着那只手慢慢抬头,看着对上高守那张脸,顿时高兴起来,喊:“高大侠哥哥。”

高守纠正他,“错了,不是哥哥,是叔叔。”

天冬从善如流,“好的,高大侠叔叔。”

高守把信打开,看完信上的字,脸上表情一变,他当即转身,往里屋跑,屋里余怀因正拄着拐在走路,高守猛地冲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看见是高守,余怀因松了口气,他道:“高大侠你吓到我了……”话还没说完,就见刚把他吓了一跳的高守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不等余怀因问他做什么,高守就把一封信塞进了他的手里,他定定的看着余怀因的眼睛,说:“宫里来的信。”

余怀因一听,连被高守这么反常的举动吓出的慌乱都顾不上,忙低头,打开了手上的信,信上的内容就两条。

——辜时雨受伤,危在旦夕;代越中了埋伏,生死难料。

余怀因一瞬间如被五雷轰顶,就好像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全身的血液都冰冻了,身体下意识的颤抖起来。

高守见他面色不对,一把抓住余怀因的手腕,让余怀因从纷杂错乱的思绪中,找回一分神志,他看着余怀因的眼睛,说道:“于相,我得进宫。”

余怀因闻声眼睛亮了起来,他忙点头,说:“我也去。”

高守道:“于相,你不能去。”不等余怀因问为什么,他就先给了原因,很无情,也是实话,“你行动不便,此刻进宫,也只是拖累。”

余怀因想要反驳,可他张开嘴,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高守有些不忍,试着安抚,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余怀因的声音先一步在耳边响起,语气略显哀伤。

他说:“你说得对。”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高守,只这一瞬间,他眼里的哀伤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余怀因道:“高守,你说得对,我不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拖累你们,你去吧,你放心,我没事的,柳大夫这里很安全,而且,还有天冬呢。”

高守点点头,“嗯。”说完,转身出门。

天冬抓住房门门框,看一眼出门去的高守,又回过头来,看着屋里的余怀因,脸上表情迷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怀因向他招招手,“天冬,过来。”

天冬放开手,蹬蹬蹬的向余怀因走过去,不解的问:“高大侠叔叔要去哪里啊?”

余怀因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他去守护自己重要的人了。”

天冬道:“哦,那天冬长大了,也要和高大侠叔叔一样,守护自己重要的人。”接着又闹余怀因,“那于相哥哥也有要守护的人吗?”

余怀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每个人都会有的……”

他话音才落,门外便悠悠传来亓晚书的声音,道:“是吗?那请问相爷想要守护的人,是谁啊?”

余怀因闻声愣住,转过头去,便见房门门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起,露出亓晚书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来。

他朝余怀因轻轻一笑,轻声喊:“相爷。”

声音一如既往。

半个时辰后,肖无序来到医馆,医馆门外,挂了一块“休”的木牌,奇怪的是,门里门外都没有上锁。

他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于是推开门,走进去,外间没有人,走进里间后,他看见了躺在软塌上的天冬。

肖无序走过去,探了探小孩子的脉搏,发现只是昏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于是没再理会,转身出门。

他知道,自己来迟了。

……

余怀因昏睡中问道一股刺激的药味,他不适的蹙眉,表示不满,接着,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是他熟悉的声音。

“相爷,该醒了。”语气有些无奈,好像在叹息。

余怀因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轻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吹走。

这个感觉……又是在船上。

因为并没有昏迷太久,所以余怀因的意识很快回笼,昏迷前的发生的事情,立即便浮现在了眼前。

他忽然觉得累。

亓晚书说:“相爷即醒了,就起来和晚书说说话吧。”

余怀因没动,他抬手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后,就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他道:“你和宋佑淳合作了?”

闻言,亓晚书喝酒的动作一抖,杯中酒泛起涟漪,他呵一声轻笑,继续之前的动作,问:“相爷怎么知道的?”

余怀因回答说:“不知道,我诈你的。”

宫里代越出事,是宋佑淳的手笔,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宫外,能找到余怀因所在的,只能是亓晚书,除非代越身边有叛徒,不然没有第二个人。

他们所有人,包括余怀因在内,都忽略了,他藏在柳留春这里,宋佑淳确实是猜不到,可亓晚书是知道的。

宫中动荡,以代越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余怀因涉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藏在宫外,而余怀因又受了伤,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柳留春的医馆。

如果不是亓晚书抓住了代越肃清宫内叛乱、不在他身边的这个空档,那就只能是两个人合作了。

其实亓晚书这个调虎离山的法子,破绽很多,比如,如果是宫里传来的消息,那一定是经过代越的授意。

而如果是代越要传信,那他绝不可能传那样一封信来,很容易就能看穿的破绽,只是看到信的时候,他和高守都关心则乱了。

亓晚书闻言便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接着说:“那相爷想不想知道,我和宋佑淳做了什么约定?”

余怀因不说话。

亓晚书也不生气,自问自答道:“我告诉他,要对付代越,得从您下手……”

他话没说完,余怀因就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他一脸惊愕的看着亓晚书,紧接着,错愕转变为没由来的愤怒。

余怀因怒吼道:“亓晚书你是不是有病?”

亓晚书眨了眨眼睛,好似听不见余怀因的怒吼声,他别开脸去,继续道:“我和他约定,由他对付代越,转移他的注意力,而我,带走您。

只要您在我们手上,代越就只能束手就擒。”说着,他叹了一声,道:“到时候,江山归他,我只要代越的命。”

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余怀因,笑着说:“……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余怀因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事实上,他越看着亓晚书,心里就越平静,就连刚才那股没由来的愤怒,也都渐渐消失。

此刻他看着面前的亓晚书,只觉得无尽的悲哀。

他道:“亓厌,你没必要这样,你本可以活的很好的。”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亓晚书没有嗤笑着打断的余怀因的话,他垂下眸子,那一瞬间,他就像是整个人突然卸去了全身的刺。

好比一只总是把身上的刺朝向外人的刺猬,忽然把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他接着余怀因的话,说:

“是啊,我本可以活的很好的,只是现在不行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低低的泣音,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不敢声张,只敢躲起来,自己偷偷哭泣。

他低着头,像是要埋进自己的心口,哭着说:“于淮音,我活不好了……”

那一瞬间,余怀因感觉自己的心口被插了一刀,钻心的疼,他看着亓晚书,眨了一下眼睛,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本来想这章完结的,结果写了三千字也没完,唉,算了,就这样吧,大结局等我下个月抽空写,应该没多少字了,本来还想写番外的,好像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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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丞相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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