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秘男子
云翳遮挡了光线,夏宛音只能模糊看清乱石背后躺着个人。
那人横躺在地上,潮湿的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气,那人虽没有痛哼出声,夏宛音却直觉他伤得很重。
她慢慢靠近,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个男子。
昏暗之中,那人一袭月白衣被血浸得红了大半,乌沉如羽的发丝散落缠绕眉梢玉颈,衬得容颜愈发苍白,沁透寒意的冰凉。
那双眸子微阖,长睫颤颤巍巍的似乎梦魇一般,长眉斜斜飞入鬓角,叫人不禁想瞧一瞧那是一双怎样惊艳的眸子才配得上如此天颜。
微弱的光线之下,夏宛音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带上。
夏宛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是那日她醒来就攥在手里的,倒是跟男子腰间的玉十分相似。
他就是那日救自己的人?
夏宛音心中狐疑,将玉佩收了起来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他救下自己,夏家祖训便是医者仁心不可见死不救。
她放下了镰刀,开始检查男子的伤势。
衣裳多出被划破,看起来像是剑伤,应该是与人打斗所致。
“要是剑上有毒就麻烦了……”
夏宛音伸手想要先将他的衣服解开,可手才一碰到衣襟,忽然被大力地抓住,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要干什么?”
男子坐了起来,那双眸子猛然睁开,带着凌厉的杀气与防备。
手腕被捏住命门,夏宛音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带着三分怒气:“我在救你,再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若想对你如何,你怕是也反抗不了吧?”
男子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夏宛音,似是想要看穿她,半晌松了手,又重新躺了下去。
夏宛音麻利地将他伤口处被血浸透的衣裳撕开,可越看越心惊,这人身上深浅大小伤口密布,好几处都是致命伤,一番撕扯下来上半身基本被剥了个干净。
看着男子一脸麻木的神情,夏宛音被逗乐了,她抱着背篓挑选能用的药草,嘴上还不在意的道:“行医者不忌讳男女之别,你大可不必一副被人轻薄的模样。”
“医者?”
男子皱了皱眉,微微转头审视着夏宛音,似乎在思忖她说的话的真假。
“你……”夏宛音想问他为何会被人追杀,但作为一个特工的直觉这种事情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她调转了话头:“我叫夏宛音,你叫什么?”
男子看着她用镰刀将衣服上干净的部分割成布条,声音沙哑:“谢辰。”
夏宛音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一听就不是真名。
不过她并不打算拆穿这人,将药草揉碎扑在布条上,一点一点地帮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布条不够,夏宛音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裙摆裁下来一截才够用。
“外面在下雨,伤口不能沾水你先别出去。”
看着药篓里的药材少了一大半,说不心疼都是假的,尤其是采的唯一一株蓝旗子都用了。
“谢谢。”
谢辰勉强坐了起来,虚弱的靠在石头上,这句道谢倒是发自真心。
“是你运气好。”夏宛音摆了摆手:“我来之前正好采了一株蓝旗子,止血愈伤效果极佳,你的伤只要坚持敷药,七日之内只便可大号了,只是蓝旗子可遇不可求……”
外面雨声渐停,夏宛音背起了药篓,将镰刀留了下来:“你的剑也不见,这个留给你防身吧,这山里野兽毒蛇挺多的。”
“你怎知我用剑?”
谢辰接过镰刀,周身的防备淡了许多。
“秘密。”
夏宛音笑了笑,抬手将散落的头发重新用多余的布条绑好:“救人救到底,明日我会给你送药和吃的,今天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谢辰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随意绑起的青丝干净清爽,额前的碎发修饰着那张清丽的容颜。
她浅浅笑着,眉眼弯弯,像是雨后的一阵风,带着温润的花草香气。
他还没有道谢,夏宛音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今日没有什么收获,回去只能翻翻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了。
回到家中,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夏宛音只找到见底的一小袋米和几个发芽的土豆,不免有些发愁,这连肚子都填不饱。
“早知道就顺便去打只山鸡野兔啥的了。”
夏宛音饿着肚子,将米放好,往床上一躺决定睡觉,至少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这些米还能撑两顿,现在留着晚上再吃,明天就还能再撑一天。
她裹着衣柜里仅剩的几件衣服,昏昏沉沉睡去。
许是还惦记着没有药草给谢辰换药,就连梦里夏宛音都在牵挂着此事。
梦里她回到了爷爷开的药坊,药草香沁人心脾,没有人看着,她对药房再熟悉不过,便自顾自得挑选起来。一些用得上的,或是格外珍奇难得一见的,她都一一抓了些用纸包好,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
“砰!”
风拽着破朽的木门一下子砸开,巨大的声响直接将夏宛音从梦中扯回来。
天近黄昏,红日西斜。
这一觉整整睡去了一个下午。
可就当夏宛音转身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在她的床头,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堆药材包。
这不是她梦里打包的那些吗?
夏家祖传医药,就连打包中药草都有自家的规矩,仅凭一眼夏宛音就知道这绝对是自己在梦里拿的那些。
她翻身坐起来,拆开药包检查里面的药,一味都没有拿错。
她怔住片刻,随后心里爆发了狂喜,这里除了能治日常基础伤病的药之外,她还拿了一些虫草,蓝旗子,雪莲等。
这些药材拿出去卖随便一把都是几十两银子,她岂不是发了!
惊喜之余,夏宛音仔细回想起来梦中的景象,那个地方是只能进去一次吗?若是只是凑巧,她还真有些后悔那少了。
这么想着,忽然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扇虚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