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穷途末路
当陈珪到来的时候,孙霸已经站在了李青身旁,攻打泰山可不是小事,虽然此时徐州兵马已经集结在泰山下,可是孙霸并没有下令进攻,因为,他们的计划,是要趁机招安泰山群寇。
陈珪不认识孙霸,见孙霸站在李青旁边,只当是李青的护卫,陈珪对着李青声泪齐下的诉说着孙霸的霸道,陈述陈氏的冤屈,李青看得好笑,等陈珪演完了戏,李青指着孙霸介绍道:“陈族长,这位便是徐州中郎将,孙霸。”
孙霸对着陈珪拱了拱手,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陈珪没想到正主就在自己身边,不由露出了尴尬之色,不过陈珪毕竟是狐狸,他很快便缓过神来,对着孙霸质问道:“我族陈林因为何罪惨遭中郎将杀害?”
孙霸说道:“违背军令,鼓动士兵谋反,某家自然有资格处死他,怎么陈族长,莫非陈林谋反也有陈氏的一份?”
陈珪闻言,大惊失色,这个帽子可太大了,陈珪如何担当得起,连忙说道:“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陈林赤胆忠心,怎么能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孙霸取出一封手书,说道:“这是校尉曹豹、王能和田戚三人联名举报的陈林,有他们三位校尉作证,陈族长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珪看着上面的署名,眼神变幻不定,如果孙霸一口咬定陈林要谋反,而刺史将这份举报信上交朝廷,那么即便是陈氏,也担待不起这样的罪名,谋反的大罪啊,这可是要灭门的。
李青见敲打得差不多了,从陈珪手中接过手书,说道:“依我看来,这陈林虽然有鼓动士兵的嫌疑,但这种事情应该和陈氏是没有关系的,毕竟陈氏可是徐州大族,岂会干出如此蠢事呢?陈族长,你觉得呢?”
陈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刺史所言极是,陈氏乃书香传世,自然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陈林被奸人蛊惑,老夫也正准备大义灭亲,这里还要感谢孙将军替老夫出手,除了这个叛逆呢。”
陈珪气冲冲的返回了琅琊,他当然不会这样算了,只是如今刺史和中郎将两人狼狈为奸,陈珪虽然气愤,但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处理完了陈氏的事情,李青和孙霸开始商议如何攻打泰山。
孙霸已经以自己的名义,派人送信给泰山群寇,除了宋鲁之外,所有的贼首都收到了孙霸的免罪书,孙霸以自己原本山贼王的身份,招揽山上山贼下山,山贼们都知道孙霸的名声,这年头,虽然有人想做山贼,但大多数人还是想当一个良民的,如果不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迫上山落草,他们也不至于放着好好的老百姓不当跑到山上来做贼。
泰山上,突然散发着诡谲的气氛,时不时有山贼偷跑下山,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与宋鲁不和的山贼们,更是大批大批逃下山去,接受招安。
宋鲁看着身边坐立不安的众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安,原本泰山之所以不惧怕官兵的围剿,是因为泰山群寇在面临官军围剿之时,他们能够团结在一起,一起对付官军,可这一次,群寇之间的联合破碎了,因为,山下的官军将领,居然是同为山贼首领的孙霸。
“该死的孙霸,泰山的叛徒。”
宋鲁一想到当初在獒族,就是因为孙霸的偷袭,自己才惨遭失败,而这一次,孙霸不知道为何,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朝廷的中郎将,而且,他居然还要来征伐泰山,难道他忘了,泰山也是他孙霸的家吗?
看着厅中眼神闪烁的众人,宋鲁心中越发沉了下去,他知道,就算是大厅里这些人也已经不能够再相信了,甚至宋鲁都不敢让自己的马槊离身,他很担心,某些人会突然暴起,将自己绑了献给孙霸。
宋鲁看向自己的爱将雷横说道:“雷横啊,你说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啊?”
雷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宋鲁又看向了胡善,胡善低着头,假作没有看到宋鲁的目光。
宋鲁深吸一口气,又看向林豹等人,他们同样低头不语。
宋鲁看到这种情况,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了心头,自己败了,自己这个纵横了泰山数十年的宋天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败了。
一个月,山上数万山贼下山投入了孙霸麾下,就连宋鲁麾下不少山贼都趁机脱离了宋鲁,选择了投降孙霸。
聚义厅中,原本意气风发的宋鲁突然变得满脸憔悴,头发也一夜之间变得雪白,他瞪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厅的众人,给众人一种要择人而噬的感觉。
胡善摇了摇头,他知道,宋鲁完了,因为他身边,已经找不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四虎中,除了雷横之外,其他三虎都偷偷溜下了山,更不要说其他大小头目了,就算是现在大厅里坐着的这几个,恐怕其中也不乏有想要下山而没有找到机会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头目感觉腹中饥饿,便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宋鲁突然暴起,手起一槊砸在了那头目的脑门上,那头目当场惨死。
宋鲁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你们谁敢叛变本天王,这就是下场。”
“宋鲁老贼疯了,老子不想陪他送死。”
一个头目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宋鲁大骂道。
厅里顿时爆发一场骚乱,宋鲁此时已经临近疯狂,他手舞马槊,直接打开杀戒,而众人也不甘心被杀,纷纷举起兵刃反抗。
“哈哈哈哈,杀,该杀,你们都该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大厅变成了一片血池,到处都是尸体,而宋鲁则坐在尸体堆中,抱着马槊狂笑。
马槊旁边,雷横一脸不甘的看着宋鲁,刚刚他想拉住发狂的宋鲁,结果被宋鲁一槊砸中了胸口。
胡善更倒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只能无辜的瞪着眼睛,宣示着自己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