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阴阳之道

第7章 阴阳之道

邹瞎子为王五查看伤口,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道:“可信得过我?”

王五笑道:“邹道长救我一命,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怎么还能不信你?”

邹瞎子道:“那好,我要杀你一次,不要怪我!”

说完邹瞎子一掌拍在王五天灵,王五顿时没了气息。

王五失去意识之前:卧槽!

邹瞎子把准备为王五缝合伤口的针收起来,整理了身上衣服,走了出去。

这边屋门一开,大门那边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呀?”长妈妈在隔壁也开了屋门问道。

梁铭也出了屋门,面露忧色,却无惧意。

邹瞎子神色镇定地对他们道:“且交给我就好。”

说完他就去开了门,门外正是穿着青袍马褂,一路追来的崔玉贵。

崔玉贵看见邹瞎子,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人并不简单,和和气气地抱拳道:“叨扰了。”

邹瞎子仰着头,用那双瞎眼面对着崔玉贵,还礼问道:“这位老爷有什么事儿啊?”

崔玉贵温和地笑着,像是藏去利爪的恶狼,用最伪善的面孔说着最邪恶的话语问:“我正在追杀一个人,不知道贵府最近有没有收留什么受伤的人?”

邹瞎子点头道:“有啊,有!不过那人伤得太重,流血流死了。”

崔玉贵讶异道:“死了?咱家打他那掌可不重。”

邹瞎子道:“死了,流血太多死的,身上刀伤剑伤太多了,你还打了一掌?这下更死透透的了。”

崔玉贵道:“那么此人的尸体呢?”

邹瞎子道:“在我屋内,你认识这人?赶快把这人拉走吧,死在我屋里,忒晦气!要让老爷知道了,又得打我一顿。”

崔玉贵冷笑道:“先让咱家看看。”

邹瞎子点头道:“好。”

说着就把崔玉贵往自己屋里领,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今儿个真倒霉,遇见个死人,又遇见个阉货!”

崔玉贵是什么人?耳力甚佳,听见邹瞎子的嘟囔,脸色变得铁青道:“死瞎子!你骂谁是阉货?”

邹瞎子疑惑道:“咋了,我家老爷买了只烤全羊,却被人骟了蛋去,我还指望拿那玩意儿泡酒呢,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好端端地把人阉了干什么。”

崔玉贵气得鼻歪嘴斜,心道一会儿给你点颜色瞧瞧!

邹瞎子把崔玉贵领进屋子去,指着床上的王五道:“喏,在哪儿呢,你赶紧把这人拿走吧!”

崔玉贵走到床前,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又摁了摁脖颈的脉,还把耳朵趴在王五胸前听心跳,确认无误这个王五确实是死了。

不过崔玉贵一向小心,心知斩草必除根的道理,对此仍不放心,取出袖里藏的一匕首,朝着王五心窝扎过去,却不知邹瞎子什么时候移到了他身前,扼住崔玉贵持匕首的手腕。

邹瞎子破口大骂道:“你这狗贼怎么这般不讲究,这人都死了你还要干什么?不晓得死者为大的道理?再说你这一刀扎进去,鲜血四溅,让我这里怎么睡觉!”

崔玉贵只察觉手腕被一股巨力掐得剧痛,没料到这瞎子力气这般大。他试图调动身上内力,却被捏住命门也似,一身力量动弹不得。

他心里大惊,心知这个瞎子怕是个高手。

京城里藏龙卧虎能耐人多,自己怕是撞上了。

崔玉贵赔笑道:“老瞎子,不,老先生,我这也是想万无一失么。”

邹瞎子松开崔玉贵道:“那也不能在我睡得地方乱来,你快将这人抬走。我见了就晦气!”

崔玉贵看了一眼王五,心想反正这人也死了,还理他作甚,自己回去复命不就得了。

崔玉贵不动声色往门外走出几步,道:“这壮汉这么沉重,我自己一个人如何抬得动呢?这样,我去找几个帮手来,等我找到了,我就来把他抬走。”

邹瞎子道:“也好吧,不过你要快些,我家老爷要是看见了,非得教训我不可。你要不来,我就自己把这人扔出去了。大过年的,怎么添上这般晦气!”

崔玉贵笑着退出屋子,而后被邹瞎子送了出门,邹瞎子还催促道:“快些来啊,晚些来我就把这人扔咯。”

崔玉贵连连称是,退出几步转身离开。

邹瞎子关了门,梁铭在前屋窗户玻璃一直看着,见崔玉贵离去,出屋去找邹瞎子。

邹瞎子摆摆手,把手放在嘴前摇摇头。

而后邹瞎子突然开口道:“哎呀老爷,您怎么瞧见了,我这就把这个人弄出去!”

梁铭在院里,默契地开口道:“你这门房还想不想做了,怎么领个死人回家?大过年的晦气不晦气?快把这人找地方埋了去!当心你这月的月俸一分不给你!”

邹瞎子叫苦道:“哎哟老爷,我当时也是看这人太可怜,来的时候还有口气呢,到屋里就死了你说这这……”

“老爷我这就把这人埋了去。只是这么抬出去也不好吧?老爷,要不我去买个草席把这人包了再埋了?也算做点善事。”

梁铭道:“也罢也罢,快把这个人弄出去,明天就是腊八了,像什么样子!不过买草席的钱从你自己那里出啊!谁叫你领进来!”

邹瞎子叫苦连连:“哎哟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发善心还要破财!也好吧,我这就去买个草席,也不知大冬天儿的有没有卖的!”

邹瞎子身子诡异地到了大门前,猛一推门,只听外面有人惨叫一声。

崔玉贵捂着鼻子,鼻血流了出来,眼里也流下泪来。

邹瞎子气道:“你这人怎么还在这里,叫了人来了吗?”

崔玉贵憋屈地道:“没有。”

邹瞎子道:“没有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家老爷让我赶紧把这人埋了,要我去买草席。你到底能不能叫人来,不能就拿钱来,这钱得由你来出!”

崔玉贵一听自己拿钱,道:“好好,我这就去叫人来。”

说完崔玉贵轻功都使出来,逃之夭夭。

让我拿钱?姥姥!

邹瞎子耳朵动动,听见崔玉贵确实走远了,嘿然一笑,回身关了门。

梁铭在院里和邹瞎子一起笑了笑,邹瞎子道:“走了,总算把这个阉人赶走了!”

梁铭奇怪地道:“没想到这个崔玉贵这么好说话。”

邹瞎子笑了笑道:“他可不好说话,要不是他知道不如我,怕是索性把咱们这一家子都给屠了。”

梁铭恍然,后怕道:“多亏了有邹道长,吓住了他。”

邹瞎子道:“这种人最善欺软怕硬,遇见比自己强的,比狗还老实。对了,梁老爷,劳您叫玉儿上我屋子里。”

梁铭点头,去了后院。

邹瞎子回到自己屋里,来到床边,将王五身上的衣物都扒掉,而后取出银针,将王五扎成一个刺猬,顺便还把他伤口缝合好。

期间梁玉进了屋子,见到邹瞎子忙活着,也没敢打扰他,一句话也不吭声。

屋子里有些沉闷,梁玉刚想到外面去,邹瞎子忽然开口道:“方才有一人过来,险些屠了你全家。”

“啊?”梁玉惊讶地张开嘴巴,道,“什么人啊?”

邹瞎子一根根把王五身上的银针取下,道:“追杀这人的人。”

梁玉惊疑道:“怎么会呢,我们明明……”

“明明做了假象对不对?”邹瞎子道,“可那人还是追了上来,且认准了你家。”

梁玉问道:“这是为什么?”

邹瞎子取干净银针,回头道:“因为你自作聪明!”

梁玉小心脏一跳,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师父发火。

其实邹瞎子并未发火,只是脸色一板,对梁玉来说就够吓人的了。

“作伪证却作不干净,你把人往右引走,却是明白告诉别人你家在左边。”邹瞎子转身朝着王五身上四处拍拍,一边道,“你是聪明,可也别把别人当傻子,尤其是比你聪明的人更大有人在。聪明人从来不自作聪明。你要记下。”

梁玉低着头,心里颇有些不服气,因此不做声。

邹瞎子道:“你还不服气?”

梁玉不忿道:“要是我不提醒,那人还是会顺着血迹找上来!”

邹瞎子道:“提醒血迹你做的对,可你不该画蛇添足造个伪相。你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聪明,什么叫做自作聪明。去读十遍兵阴阳,若是还不明白,就再读十遍。好好领悟一下何谓阴阳,不然你就得不了阴阳家的真谛。去吧!”

邹瞎子一挥手,梁玉被一股巨力送了出去,眼前的屋门砰得一声紧紧闭上。

梁玉下嘴唇包住下嘴唇,露出了最倔强的模样,而后气汹汹地回了后院,大声背着兵阴阳。

读?我早就背下来了!

梁铭和张漪两个扒着窗户看着,相视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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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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