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证据
宋辰宇的伤恢复的快,没过几天他就又生龙活虎了。
在家赋闲养伤的日子,他一直再思量明贞外祖的事。
这一日,沈明贞陪宋辰宇在屋里坐着,看见他把之前收集到的物证摆到桌子上。
当初就是凭这些物证定了孙林秋的罪。证据里有几封书信,据说是孙林秋亲笔所写,还附带着一个玉佩作为信物。
沈明贞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只觉得这玉佩有点眼熟。自己不知是在那里见过。但是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那里出现过。
对着一桌子东西蹙着眉头,只觉得往事错综复杂,迷雾重重,想追究起来却不知从哪里下手。两个人暗暗叹气,在心中生出毫无头绪的无力之感。
门上一声轻轻敲击,孙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明贞,我给你们熬了鸡汤,这就端进来了?”
沈明贞赶紧手脚利落的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面扬声道:“好的,劳烦娘亲进来吧。”
一面把那些物证放到柜子里。倒不是要瞒着孙夫人,暂时这事也看不出一点眉目,多一个人知道多一重担心罢了。明贞想着等线索多一点,再与娘亲商量。
养伤期间,皇上每隔一天就派内监来侯府,说是探望病情,其中也包含着催促宋辰宇赶紧上朝之意。
毕竟他不去朝中交了剿匪的案宗结尾,剿匪这件事就不算了结。还有负责这差事的一众臣工抻着脖子在等着他呢!
宋辰宇也明白这事儿的缓急。前一天去消了假,禀告自己已经伤愈。这一天一早起床,整理好上朝的装束,恢复上值的日子啦。
上朝第一天自然是和皇上禀报剿匪的事,这事儿宋辰宇办的不错,他料想到皇上定会封赏,所以听到拉了长音的“赐——”
也不意外,缓步走出队列,一撩袍子跪在殿中听封。
“宋辰宇剿匪有功,特封正三品怀化将军之职,领旨谢恩——”
宋辰宇稍稍一怔,马上叩首谢道:“臣——谢主隆恩。”
直起身来还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皇上竟然封了个正三品给他。
怀化将军属于武将,这可是真正的手里带兵的武将,在武将之中是实权派,真正的炙手可热。隶属兵部。
然而意外还不止一个,等到宋辰宇接了官服官印去兵部赴任,又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老熟人。易子安竟然也在兵部任职。
原来皇帝因为易子安收受贿礼之事,免了他御林军首领之职,贬为六品的校尉,打发他到宋辰宇手下当差。真是给了宋辰宇一个惊喜。
宋辰宇正怀疑易子安是不是凶手,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当天就拉着易子安去校场检阅。到了校场把易子安往前一推,叫来几个一看就武力就出类拔萃的人,要他们对打。
易子安心中不愿,但是如今宋辰宇刚被封官,正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而且目前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说操练自己,自己一点反驳的立场都没有。只好从校场边上寻了自己趁手的兵刃,希望一会对打之中,不要吃了闷亏。
那几个被点到的士兵,也很是兴奋。谁人都想在上官面前好好表现,更何况这个怀化将军是第一次检阅他们,众人都是憋着劲要在这里拿个头彩,给新长官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小兵一声开始,校场上立刻人影飞翻,刀来枪挡战在一处。
校场上热血男儿谁肯认输,胜负欲望激发出来,这些男人,最后也忘了这比试是给长官看的,只顾着施展全部技艺,打败眼前这个对手。
宋辰宇等的就是这一刻,但凡有一丝防备,易子安也不会显漏自己的招式,这样还是无法判断他是不是杀死原来御林军首领大人的凶手。
今日,一群人打昏了头,只有宋辰宇静静的站在场边,仔细观察易子安的招式。
只见易子安最开始还有意隐藏,没有使出全力,随着众人越来越疯狂。易子安脸上被踢了一脚,后背也被打了一棍,有点沉不住气了。
手中长剑上下翻飞,看得出来这时易子安使用的就是他最拿手的剑法了。
尽管早有怀疑,宋辰宇还是吃惊易子安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如今看到易子安用剑的方式,正是造成原御林军首领大人身上伤口的招式,他肯定,易子安就是那个嫁祸给他的杀人凶手。
“哎幺——你轻点儿”,卧房里,沈明珠正在往易子安青紫肿起的嘴角抹药,一不小心就招来他的痛叫。
沈明珠问道:“你不是校尉吗?让几个小兵打成这样子?他们不知道你是仁安侯府的公子吗?”
易子安鼻子重重哼气,怒道:“你知道什么,还不是宋辰宇吩咐,不让他们手下留情的?如今他一朝登天,还不得处处给我小鞋穿。今日是幸运了,就是点皮外伤!”
沈明珠听了更气,其沈明贞怎么那么好的运气,怀孕那么容易,夫君现在也轻松的做了将军。
咬牙道:“这还了得?宋辰宇压着你一头,那沈明贞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我现在就打到她门上去,把她家仗势欺人的丑态都抖落给大家看看!”
易子安按住她,道:“还是稍安勿躁,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宋辰宇在皇上面前如日中天,正得宠信。还是不要再惹事了。”
沈明珠软下来,委屈道:“我只是替夫君你委屈。还有沈明贞,你没看见如今她在沈家,一手遮天,作威作福。恨不得把所有家产都攥在她手心里。我真是没见过那么无耻的女人!”
易子安这几日挨揍受委屈,到能体谅沈明珠一直受沈明贞打压的苦处来。于是问道:“你说沈明贞要谋求吞了沈家家产?”
“是呀,现在沈家的财产都是沈明贞把着呀!”
易子安点点头,心想道,这倒是搬倒宋辰宇的一个机会。就看宋辰宇如何分辨,自己纵容夫人强占娘家家产。怕是皇帝面前,宋辰宇也抬不起头来。
于是对沈明珠道:“既然咱们情势不如人强,也不必争这一时之气,不如顺势而为。就让沈明贞掌了沈家算了!”
“什么?那怎么能行,我和娘亲怎么办?沈家原本就该分给我们的财产,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你稍安勿躁,你听见过蛇吞象那个故事吗?蛇的肚皮小,即使吞下了大象,没法消化,最后被涨破了肚皮。”
“你是说?”“不错,没那么大的肚子,吃下的也得给我吐出来!”
沈明珠了然点头,夫妻二人相对着,狞笑起来。
又过了几天,宋辰宇和沈明贞几番分析,还是不知对那些物证如何下手。他二人年纪轻,当年事发时还没出生,自然调查起来困难重重。
明贞思虑再三,还是将她现在调查外祖父案子的事儿,和孙夫人说了。
吓了孙夫人一跳,一猜就猜到,前些日子的波折,也是因为他们夫妻查探到了秘密,打草惊蛇遭到人的反击。孙夫人气恼她不顾自己的身子,要是出点事可如何对得起宋辰宇。
“娘亲,你别担心嘛,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吃得好,睡得好,最近还胖了呢!”沈明贞晃着孙夫人的胳膊撒娇。
孙夫人无法,只得嘱咐道:“可不许再涉险了,你今后连门也不许给我出,可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贞无奈答道,又问:“娘亲你看看这些信件,据说是外祖父亲笔。你识得外祖笔迹,快看看是不是真的。”
目光慢慢划过一张张泛黄的纸,孙夫人摇头道:“虽然极像,但这绝对不是我父亲亲笔,你看这里”她指着一处字,
说道:“我父亲习惯吧“请”字的下的月子向左弯,但是别的下边的月字都是直的,寻常人也不知道他这习惯。”
沈明贞惊讶了,追问道:“那么说,这些信不是外祖父写的?”
孙夫人点头道“很可能不是,但是写信之人必是极为亲近之人,如不细看,这字和我父亲的字真的有九分相像。”
明贞又问:“那必是有人伪造信件,这才造成外祖蒙冤。娘亲,你好好想想,外祖当年可是有什么仇家吗?还是说他为官挡了谁的路啊?”
孙夫人皱眉想了一阵,尽管过去很多年,那段回忆还是让她充满痛苦。
涩声答道:“说起仇家也不准确,你外祖当年任都察院都事,正是纠察百官之职。他性情耿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但是也都是公事公办,没有一件是你外祖为自己私心,故意毁人前程。”
她又似想起什么,紧接着道:“当年,的确有一个人和我父亲政见不和。但这个人现今在朝中德高望重,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就是声名显赫的太师邵大人。
他的门生遍布朝野,还有几个身居高位。对了,你外祖父落罪之后,他那都察院都事的位置,就是这大人推荐的人补上的。”
与娘亲谈论许久当年,沈明贞听着孙夫人回忆自己年轻时的事,一会温馨,一会伤感。直到府里丫鬟来禀告说晚饭备好了,母女二人才停下话题,共同去厅内用餐。
自从明贞怀孕,宋辰宇就不让明贞服侍他换衣裳了,他也不用丫鬟,都是自己脱下衣裳洗漱。今日他回房,一面解腰带一边听明贞给她复述孙夫人说的话。
“你说那些信都不是孙大人的亲笔?”
明贞点头,道:“娘亲确定不是外祖父所写,你说这是不是确定有人栽赃给外祖父啊?”
宋辰宇摇头,沉声道:“我们能断定信是伪造,可是要找到伪造之人的证据来。否则仅凭岳母所说,怕是难以翻案。”
沈明贞也明白,说道:“的确如此,可是总要有陷害外祖的动机。这个人可是难寻。
我今日听到母亲说起的那个德高望重的邵太师,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疑虑,可否查一查他当年如何与外祖父政见不和呢?”
这到可以一试,宋辰宇点头道:“朝中政客排除异己,党同伐异,弄些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是新鲜事儿。我会留意的,但是这大人树大根深,我们暗中调查他可千万要小心。”
一握沈明贞的小手,问道:“今日光操这些心,可累的不轻吧。我看你,还是听不进我的话,上次说了,你要是再不把身体当一会事,我要怎么罚你来着?”
明贞一听,赶紧踮起脚尖,小嘴凑上去堵住那个唠叨着责备的男人。她早就看出来了,只要用出这一招,什么惩罚宋辰宇都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