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经理一事
赵恒呆滞地看着眼前已经冠礼的张表,还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看错。
“你才多大……就已经冠礼了?”
张表现在自诩成年人,说话语气也逐渐变得有板有眼起来:“不错,昨日过后,我已经年满十六了,父亲亲自为我冠礼。
赵兄现在可唤我表字,伯达。”
他的冠礼可谓十分仓促,没有选定什么特定时间,更没有族中长辈参与进来,只是象征性完成了步骤而已。
一切从简。
冠礼,按理来说,应该是男子年满二十长大成人后,才会为其加冠礼。
张表不过十六岁便早早加冠,其中也有原因。
那天在张表的固执与坚持下,张松沉默一夜,思考一夜,最终还是松了口,接受了他这一任性行为。
冠礼过后,代表张表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哪怕是选择跟随赵恒闯荡。
张松觉得,不该把自己的理念强加在张表身上,毕竟张表不再是孩童了。
他已经会自己思考,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他未来的路,不应该是他这个父亲来做决定。
冠礼后,张表依然还是他张松的儿子,只是,张表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需要张松时刻庇佑。
雄鹰可以放手,任雏鹰自由翱翔。
这,就是张松经过一夜时间领悟出来,一种身为父亲的豁达。
赵恒对此只是一笑了之,人家的家事,他也没有权利发表意见。
张松有些举动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能多少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
赵恒问道:“那么伯达,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若想在益州谋个一官半职,对你父亲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张表摇头,很直接的道:“我想跟随赵兄前往南安。”
赵恒微微一愣,惊奇道:“你一个身骄肉贵的张家公子,家境富裕,为何要跟我去那种地方?到时候苦了累了,我又得派人将你送回。”
“赵兄休要小瞧我!”
张表斩钉截铁道:“只要赵兄答应我同行,我保证绝不喊苦喊累,也一定会向赵兄证明张伯达的价值。”
赵恒不言,只是感到些许头疼。
这小子肯定哪根筋不对了,好好的富贵少爷不当,非得跟他去那种穷乡僻壤开荒。
“如何,赵兄可是答应了?”
张表幽幽地补充道:“赵兄不答应可不行,我父亲已经将我托付于你了。”
“……”
赵恒脸皮抽动,这小子说话咋这么暧昧呢。
张松那老小子也是的,明知道他去南安是开荒,不是去享受。
氐族时常作乱劫掠百姓,其中凶险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居然让个半大的小子过来跟着,这不是给他添乱么。
“既然你们父子二人沟通好了,那……就这样吧。”
赵恒无奈叹气:“你现在就可以提前过去,也可以选择多等我几日再一道过去,如果想提前过去,顺便帮我带封信笺交给王平王子均。”
张表喜出望外,“我等赵兄一同过去吧。”
“说了很多次,别叫我赵兄,直接喊我……”
“那好,恒哥。”
赵恒翻白眼。
…
两日后,赵恒旗下在水一方酒店正在举办盛大的开业典礼。
酒店张灯结彩,可谓是喜气盈门。
一州之长刘璋,有史以来第一次参与并出席民间举办的活动,为赵恒的酒楼剪彩,在开业典礼上致词。
整个街道四面八方被大量的西川士兵守护。
有心人发现,以刘璋为首的一干益州官员多达十余位,身为这家酒店背后的老板,面子不可谓不大。
刘璋笑容满面的开始致词,剪过彩后,现场气氛一度高涨。
百姓们向来爱凑热闹,临近的几条街道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
几名益州将领当即领兵四处巡视,维持着现场稳定。
赵恒再次自掏腰包宴请诸多来宾,就连那些负责维护现场的川兵们都每人得到一个大肉包子和一杯红酒解馋。
在水一方内部装修之豪华,让刘璋等人再次发出惊叹,特别是那螺旋式的楼道最为瞩目。
席间,刘璋向赵恒叹道:“看来以后再想品尝到那些美食,只能来你这里了啊。”
赵恒听出这家伙话里有话,早有准备,低声道:“州牧若想每日都品尝到这些美食,倒也简单,草民可以指派两名厨艺最为精湛的厨子到州牧府中,州牧意下如何?”
“好!”
刘璋当即大笑,心情愈发舒畅,也越来越喜欢赵恒了。
赵恒内心其实是不愿意的,却不得不这么做,指派两名厨子给刘璋,也是张松给他的建议。
没办法,益州他最大。
事业起步初期,还是得哄好他。
这就是商人与掌权者之间的区别,永远也不可能平起平坐。
不过,赵恒相信这种情况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当然,若想与刘璋平等对话,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酒足饭饱后,刘璋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女侍们,一颗心被她们撩的心痒难耐,想要快点回去与娇妻美妾们在席梦思上嬉戏。
“州牧慢走。诸位慢走。”
目送刘璋等人的马车远去,赵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回身看着眼前的酒店,打扫打扫,明天就可以正常开业了。
“啊!”
赵恒忽然一拍脑门,发现酒店居然还缺一位可以负责处理日常琐事的经理。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再发出招聘的话,估计也来不及。
没办法,当前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从现有的酒店人员中挑选一位,二嘛,则是问张松借人。
“公子在想什么?为何突然拍打自己脑门?”
老胡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老胡!”
赵恒眼一亮,旋即摇摇头,暗自苦笑。
他去南安之后,老胡要帮他管理厂房,督促工匠们干活,哪还有时间处理酒店的事。
无奈,赵恒将经理一事说给他听。
老胡抚了抚白须,面色也有些为难,和赵恒一样苦笑。
刚刚赵恒那一瞬间看他的眼神,仿佛看见了救世主。
老胡想了想,道:“老仆有位侄女,年前还与老仆有书信来往,但前些时日忽然没了音信,于是老仆托人前往打听消息得知,原来是侄女婿已经身故,侄女独自抚养孩子,生活颇为艰难,并无多余钱财托人寄信老仆了。”
赵恒静静听着,等待下文。
老胡继续道:“老仆这侄女早年十分聪慧,不仅识字,还曾帮老仆一起为主人处理过许多琐事。”
“我明白了。”
赵恒笑问:“老胡你想将你那侄女接来,替我管理酒店?”
老胡点点头,“如果公子信得过老仆,老仆确有此意。不过侄女早年远嫁义阳,来回接人,颇耗时日。”
“没事,耗时就耗时。”
赵恒笑眯眯的道:“不过,老胡侄女来之前,由老胡替我管理。”
老胡忍无可忍,怼道:“公子何必如此,想要我老命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