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负重前行
深海之下的实验室，安静的可怕，也不知道是黑龙会和暗夜樱花太过自信，还是别的原因整个实验室除了先前在看守陈樱的室内见到几个人外，一路上连个人的都没有。
诡异寂静的通道让人不自觉的就绷紧了肌肉，一种极致宁静的气息让人仿佛觉得有巨大的危机潜伏在背后。
‘黑龙会他们也太爱装神弄鬼了。’叶寻带着满脸紧张的齐田，信步往朝前走去。齐田此时神色十分的凝重，“叶寻，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太安静了。”
“本来就不对劲，你见过哪里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我...要是因为我，让你---”说道一半齐田突然猛的住嘴，瞳孔里面满是惊恐，“怎么会...”
“对于能够被捕获的猎物来说是陷阱，对于把它当成挡路时的强者来说，算个什么。”叶寻一把推开了实验中心室的大门，‘吱呀’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大约六百平米的室内挤满了四五百人，全都是黑发黑眼亚洲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应该是被岛国按照抓过来的那些华夏人。在听到开门声的一瞬间，四五百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了叶寻两人。
一瞬间凝视，让齐田脸色大变，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尤其是在所有人中心位置，三台病床上面的几个人影，让叶寻都惊讶了一下，其中一个是宫崎勤，这家伙把自己的头安上了。
“这么盛大欢迎仪式吗？”叶寻走进去，背手将门关上。“益田秀男，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三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拿来做实验。”
“你懂什么，智子不听话的，为了她的安全我迫不得已。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残酷。”益田秀男义正言辞的说，在他的背后，一个穿着和服的妇人低着头，沉默，安静。
被绑在病床上的杨梦芯，阿丽塔一看到叶寻立马就放松了。
身材壮硕的三熊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益田君，这是你的家事，关那个小子什么事。别理会他。”
“你知道，实验失败会是什么后果吧。”叶寻想起了先前在鲨池见到的那具尸体的惨状。得到益田秀男的肯定的恢复之后，他自嘲的笑了笑：也对，作为黑龙会三大实际掌控人之一的社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今天我是过来救朋友的，益田智子也是，顺便你这里的一切，也没有留下来的价值。”
“叶寻君，你要能上的来，我欢迎你。”三熊伊举杯摇摇的一晃，放在嘴唇喝了一口。
叶寻眯上了眼睛，“我这就过来。”
“杀了他们！”
眼睛一直盯在两人身上的人群，在得到命令的一瞬间，双眼的瞳孔就像充了血一样，迅速红涨了起来，血丝遍布，齐刷刷的一阵的抽刀声，让人心里发麻。
他们大喝一声，发出不知道是人是兽的怒吼，冲了过来。
四五百把武士刀反射着白炽灯的光芒，明晃晃的好像刀山剑池，一股强烈的杀气犹如远古的巨兽，张开了巨大的獠牙铺天盖地而来。
只要卷入在内，比定粉身碎骨。
“砰，砰，砰...”枪身响起，几个身影立马倒下，可又立马被身后如潮一样人群淹没。
齐田面色严峻的看着这一幕，“叶寻，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砍吧！”话落，影消。
一条幽蓝色的光芒上跃下游，在人潮里面犹如纷飞的蝴蝶，每过之处却接连倒下身影，这是一只死亡蝴蝶。
齐田子弹打光之后，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两把武士刀，爆喝一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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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迟疑。
“照顾好自己，我上去解决那几个混蛋！”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齐田重重的嗯了一声，看着人潮心中燃烧起了一股豪气干云天的气势。
所过之处双刀飞舞，一个个人影在双刀下倒下，畅快的感觉让他心潮澎湃。
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感觉了？齐田拦腰砍断两人。已经不记得了吧，也对，自从女儿被绑走之后，就再没有执行过任何一线任务了。
当年的战友，当年的故人...
齐田脑海里面浮现一个个面孔。他们的脸是年轻的，活力的，笑容同样也是灿烂的。这些在岛国消散的年轻生命，都是他的战友，都是华夏的无名英雄。
他抬眼看了一眼叶寻，露出一丝坚定的神情。
叶寻得活下去！
“兄弟，我要来见你们了。”齐田高举双刀，浑身上下一扫先前的萎靡，抱着必死绝心下的他，重新爆发了锐利的气势。
他同样朝着实验室中心位置前进，一往无前。
即使身上已经出现了伤口，眼睛里面滴落了鲜血，眼前的一切变的血红一片，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此时的他就是一头猛兽，一头无可阻拦的猛兽。
可...在他再次砍下两人头颅的时候。
下一刀，却顿在了半空，一丝一毫再也无法下移一分！
站在他刀下的...是她的女儿！
那个被绑走，让他苦心寻找的女儿！！！
“秀儿...”齐田心中一震，身子僵硬。那个叫做秀儿的女孩眼睛血红，似乎做好了必死决定，可意料之内的刀没下来她反而吓了一跳。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
“秀儿，我是你爸！”
“我来找你回家了。”
秀儿眼神中的疑惑刚浮起就被湮灭，她双手握紧，毫不犹豫的将武士刀，送进了齐田的肚子，鲜血滑落下来，强烈的疼痛让齐田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齐田微微抬头，眼睛一直盯着叫做秀儿女孩，呢喃了一句：“秀儿...”
将他围起来的人，举起手中的武士刀，刀刃散着死亡的冷光，猛然挥下。
...
混乱的人潮，闪烁的刀光，鲜血喷溅一茬一茬的人犹如稻草一样被割倒在地，叶寻一路超前冲去，看到齐田正被围在中间，身影一闪毫不犹豫转身冲了过去。
他手里的龙牙匕首横扫出去，噹噹噹...一阵金属断裂的铿锵声，十几把武士刀拦腰斩断。
当匕首即将插入女孩脖颈的一刻，齐田爆喝一声：“住手！她..是我女儿。”声音虚弱却十分坚定，“无论如何，别杀她。”
这一句话，让叶寻止住了龙牙，刀刃离她脖颈不过两毫米。
“她不是你以前的女儿了。”
“我知道。”
叶寻看了坚定爬起来犹如被压着一座山峰的齐田，没有说一句话，手起刀落，用刀背直接将秀儿砍晕，转而看向中心实验台，丢下一句话，“撑住，解决了他们，我就来救你。”
“谢谢。”齐田撕开碎布条，将她女儿背在了身上，手握住双刀，“就算为了秀儿，我也一定活下去。”
战斗再次打响。
齐田背着女儿手里的刀比先前更多了一份渴望，变的更加凌厉起来，只是他身上的鲜血，随着每次舞动溅落在地，一刀，脸色更加苍白一分。
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指刀面对敌人，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换取秀儿一条生路。
‘撑住。’叶寻心里暗说了一句，脚底发力，再次冲了出去。鲜血，断肢，刀剑交戈的铿锵声，回荡在实验室内，奇怪的是，不管是受伤严重，或者是濒临死亡，所有人没有吭上一句。
仿佛，他们就是没有任何的痛感的植物人。
这一幕显的极其诡异。
看着快速前进的叶寻，三熊伊和益田秀男终于忍不住了，宫崎勤往前一步跃下了实验台，人潮分开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叶寻。
“你很强，能杀了我两次。但这一次，你！会是我的手下败将。”宫崎勤缓缓抽出武士刀的模样，让叶寻觉得他就是一个小丑。
“少废话。”
两人脚底一动，地面顿时出现一道龟裂的蜘蛛网，宫崎勤的力量似乎再次得到了提升，这一点在兵戈互撞的一瞬间叶寻更加确定了。
“噹。”一声，两人一触即离，双方身体都朝后跃去。
原本削铁如泥的龙牙，这一次居然只是在对方武士刀上，留下了一个小口。
“没想到，你手里的匕首居然强到这个程度。”宫崎勤食指摸着刀刃上的缺口，“想来你手里的匕首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它叫什么名字？”
“龙牙。”叶寻淡然说道，刚才对冲的一瞬间，他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巨力，远超常人的巨力。
“有意思。”宫崎勤眼神揶揄，“我听过他的传奇。在下宫崎勤，携妖刀村正，向您讨教！”
宫崎勤横刀做了一个武士之间的礼仪，随后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叶寻身侧。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龙牙由于用材稀缺，长在对比武士刀方面本就吃上一点亏。
宫崎勤显然知道这一点，当妖刀村正划破空气的时候，他的人远远躲在了刀柄后，嘴角上满是嗜杀疯狂的神色，“能够杀死世界第一的龙牙，那是我的荣幸。”
“是吗。”叶寻淡然一笑，浑身肌肉紧绷，心脏血液的传输速度猛然增快。
‘噹’一声脆响。
妖刀村正的刀尖已然断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宫崎勤脸色大变，刚要开口说话，叶寻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能复活又能如何？”叶寻一刀，将宫崎勤自锁骨往下，斩成了两瓣。“混蛋，我是不死的，我会复活的。”
“一次能杀你。”又是极为迅捷的一刀落下，“两次能杀你。”宫崎勤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三刀。“三次我依旧能杀你，更能让你无法再复活。”
龙牙飞舞，绚丽的犹如夜里上千飞舞的幽蓝荧光棒。
每一道光芒闪过，就是一次致命的攻击。
当几十刀落下之后，宫崎勤睁着惊恐的眼睛，身体像是在急速穿过布满鱼丝的街道一样，一块一块的肉块缓缓滑落，鲜血留了一地。
那一双眼睛里，布满的是难以置信。
他到死也无法相信，叶寻...居然这么强大。
“你...你是怪物。你是怪物！！！”三熊伊手里的红酒杯摔落在地上，后退了两步，脸上布满了汗渍，“上！给我上啊，杀了他，杀了他。”
实验台上的益田秀男神色复杂的看着先前还极度推崇，此时成了肉块的宫崎勤，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当叶寻来到了他面前时，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丝后悔。
“你是黑暗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龙牙’？”益田秀男开口问道，叶寻点了点头。“那你是华夏人？”
叶寻回道：“血统纯正。”
“那我必死无疑了？”
“是。”
益田秀男举起手枪，对准脑袋，神色惨然，“帮我救出智子。”
“砰！”
一声枪响，红白的脑浆喷溅而出。一直站在益田秀男身后的和服妇人，凄婉的走到益田秀男身边，蹲坐了下来，将一直带在身上的白布片盖在了他的脸上。
“自从你加入黑龙会以来，我都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的。我也早就做好准备，希望还能有来世。”和服妇人抬头对着叶寻微微一笑，“智子拜托你了，叶寻君。”
话音幽幽，虚绵无力。
和服妇人嘴角溢出了鲜血，她胸口插着一把鲜血直流的匕首，正中心脏。她缓缓趴在了益田秀男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人无完人。
益田秀男无疑不是个好人，但他...或许对某些人来说，也不是个的坏人。
“三熊伊，你做好觉悟了吗。”叶寻扭头看向了身材魁梧的三熊伊，他神色惊恐，面色苍白，做出的反应实在不符合他巨熊一般的举动。
逃跑！
这让叶寻更加厌恶他。
“你别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们就一起陪葬！”三熊伊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按钮，他神色狠厉，“这是实验室的自毁开光，只要你敢过来...”
“唔。”
一声闷哼，龙牙径直插入了三熊伊的心脏上。这一刻，他迅速按下了按钮，实验室内红灯闪烁，急促的铃声就像催命的号角一样。
“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这里可是五百米深的深海！”
“这种地方，你要不让它自毁，我也会毁掉它的。”
“就算你不怕死，难道不顾其他人的死活吗。”
叶寻从他胸口拔出了龙牙，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我知道，右侧走廊，有一个逃生室，我来得及。”
“你！！！”
三熊伊喉咙被鲜血塞满，从嘴角溢了出来，再也不能说出一句话。他
到死眼中都透露出了浓烈的不甘。
就在三熊伊死亡的一瞬间，实验室内仅剩下的两百多人齐齐像是断了电源的机器人一样，武士刀叮铃当然掉落在地，垂头，眼神中黯淡无光。
而齐田，他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是敌人的鲜血。
此刻的他神色惨然，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就再也提不起劲来了。“叶寻，我是走不成了，你帮我把秀儿带出去。”他双手垂在地上。
距离自毁爆炸，不过三分钟，如果想要救下全部人，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更何况，杨梦芯，阿丽塔，益田智子的三人此刻还在昏迷。
“别都想临终把女儿交给我。”叶寻撇了他一眼，动手将几人全部捆绑在病床上，双手握住护栏，脚下发力，带着他们冲向了右侧的救生室。
震动的楼道，坍塌的墙壁，当叶寻踩着最后十几秒的时间踏入救生室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所有的救生装备都已经不见，明亮的空荡室内，却诡异的有着死亡的气息。
齐田绝望了。
突然一声犹如天外之音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快点过来。”
....
深蓝色的海面上一轮耀阳的金日带着耀眼的光晕，将空中的薄雾染成了金黄色。那金日犹如坠落一样，悬挂在海平面上，一阵海风袭来，带来了咸咸的海的气息，掀起了海平面上的阵阵涟漪。
几人坐在小型潜水艇的甲板上，静静的看着日落，四周望过去全是一阵深蓝色的海平面。
“这个C盘给你，里面有齐教授二十年前的研究资料。”陈樱伸手过来，掌心躺着一块精致的长方形U盘。叶寻看着她接了过来。
先前在实验室里面，救了他们的正是一早离开的陈樱。
只是潜水艇因为受到爆炸的波及，此时也就只能停在这里，幸好还有卫星电话能用，已经叫了救援。
叶寻将U盘用食指和拇指捻住，放在阳光下的。U盘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线，显的十分绚丽。但...‘咚’的一声，U盘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海里，溅起了一朵水花。
“你干什么！”陈樱惊讶出声。“你不是最想要的就是这个吗，为什么---”
“我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
“我跟齐教授，三熊伊他们是不同的。”叶寻转过脸对她灿烂一笑，“我就是我，再多的药物，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你...”陈樱愣住了，惊愕的脸上满是看不懂的表情。
“臭小子，你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一架无人飞机从远处飞来，叶寻手里的通讯手表震动了起来，声音随之传了出来，“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办到的。”
“老狐狸，这么紧急的联系我，是有什么事吗。不能等我回国以后再说吗。”
通讯手表沉默了几秒，老狐狸沉重的说：“小子，你暂时不能回国了。”
“为什么。”
“岛国首相...发出了国际通缉令，要让你到岛国认罪...”
“认罪？”叶寻一怔立马明白，黑龙会，暗夜樱花他们这是打算感觉杀绝。“那我就先不回去了，看看黑龙会到底要搞什么鬼。”
“叶寻。你也不能呆在岛国，跟着无人机走吧。”老狐狸语气十分凝重，“回欧洲去，华夏...高层出了问题。”
“你是说---”叶寻刚想到华夏是不是有高层被控制了，老狐狸立马打断他，“你想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我保证，最多三年，一定还你清白。”
“我明白了。”叶寻关闭了通讯器，脑海里浮现出警匪一窝的场景，那时候他就已经隐约猜到了，黑龙会可能会利用国际舆论给华夏施加压力。
现在这种情况，他一点都不意外。
“你发生了什么事？”陈樱办事疑惑的问了一句。叶寻朝潜水舱内瞧了一眼，淡然一笑，“我走后，你帮我把他们四个安全送回去。”
“可以，但是你能告诉...”陈樱心里的疑惑还没出口，就见叶寻朝前一跃，单手抓住了无人机降下的软梯。
夕阳西下，半个血红的夕阳将整片天空印成了红色，极具绚烂色彩。在这其中陈樱呆呆的看着那个人影垂挂在无人机下，逐渐化为黑点，最终消散，心里一阵澎湃，
他神秘的就好像没有出现一样。
...
这个世界上，和平宁静是真相，战争动乱也是真相。在战争的血与火，硝烟与炮弹的战场上，有一群人。在平静表面下的藏污纳垢，阴谋诡计，也有一群人。
他们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却了自己，忘却了平静世界的美好。
他们是和平的缔造着，是和平的负重前行者。
在这世界宁静安好的表面之下，他们作为齿轮，无怨无悔的奉献了一切！
没错！他是叶寻，也是齐田，更是为了学生付出生命的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