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蜕变
刚下过一场暴雨的小树林里,北风呼喇喇的吹拂着摇动的树枝,空气中漂浮着泥土清新的味道。
暴雨刚过,在这清新静谧的夜晚,一个身体瘦弱满身泥土的男人喘着粗气,手肘杵在湿气滑腻的树干上支撑着摇晃的身体,鲜血顺着红肿睁不开的左眼缓缓流下,整个人犹如树上漂浮的树叶,单薄脆弱。
四周围绕的五个地痞无赖个个目露凶光,其中一个体格最为壮实,头发稀少的男人张嘴吐掉了斜叼着的树枝,狠声骂道:“玛德,你个不长眼的死瘸子,还不乖乖把钱交出来,真等我们打死你呢?”
秦山眯着红肿不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号称收取保护费的五个地皮无懒,右手攥紧泥泞肮脏看不出颜色的双肩背包带上,紧紧抿着双唇沉默着。
背包里的三千块钱是他每天凌晨两点起床送了三个月牛奶,今天好不容易才要回来的工资,相当于他们全家三人两个月的生活费。
对于从小家庭贫困潦倒的秦山而言,这三千快钱无疑是一笔巨大财富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要回的工钱还没来得及交给父母,就被几个地痞盯上了,还一路尾随到他家。
为了不让家中的父母受惊,秦山只好引他们来他小时候常常玩耍的,家后面的小树林里。
他这条断腿就是因为小时候贪玩爬树而摔断的,记得当时只有他一个人,鲜血流了满地,疼的他都出现了幻听,似乎他的哀嚎变成了两个声音,重叠在空旷的树林里。
雨水刷洗过的树林,花早树木都散发着清新自然的味道,犹如雨后新生的春笋,生机勃勃。
地痞们看着秦山死死攥着背包,眼神坚毅视死如归的样子,心情烦躁,以为是个瘸子没什么战斗力,是个容易下手的主。
没想到瘸子毅力这么强,他们五个人愣是没有抢下那破旧的书包,还他妈倒霉的被雨浇,累的现在又冷又饿,这个破树林的冷风还呼呼的刮。
玛德,这小子肯定是个衰神,要不然怎么是个瘸子呢,真他妈晦气。
“死瘸子,爷爷们没时间跟你耗,我们可是知道你住哪的,你等着,爷爷们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来调教你。”
“兄弟们咱们走,先去吃口热饭,这破地方简直要冻死老子。”
秦山看头发稀少快要谢顶的地痞男说完狠话,就带领着其余四人转身走了,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双腿瘫软的坐在了树根底下。
左眼针扎一般的疼,勉强能睁开一条细缝,就在秦山试图能睁大些的时候,模糊的看到有个人影快速想他跑来。
“娘的,害老子冻得跟条落水狗一样,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啪……咚……
石头落地的声音,秦山的额头出现了一个血窟窿,鲜红的液体如水柱般直往外冒。
秦山感觉肩上的背包带被用力的拽走,可他此时已无力反抗,身体软软的摊在地上,眼前的世界由模糊不清渐渐变得一片黑暗。
头发稀少的地痞大哥从泥泞不堪的破背包里掏出了微湿皱巴巴的一沓钱,赶紧将破背包扔了,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数起钱来。
“娘的,看着是个穷货,带的钱还不少,不枉老子们特意回来一趟。”
谢顶大哥将钱塞进了卡其色裤兜里,踢了昏迷不醒的秦山几脚,转身搂着小弟的肩旁,淫邪的一笑。
“兄弟们,现在有钱了,走,咱们去兰坊消遣消遣去。”
“大,大哥,我看这瘸子是要够呛啊,不会醒不过来了吧?”
其中一个地痞小弟心有顾忌的问道,他只是想抢几个零花钱花花,可不想摊上官司啊。
“你他妈管他死活呢?一个没有人烟的破树林,他要真死了,谁知道是咱们干的,再不走,被人看见了,才麻烦不断呢?”
地痞小弟听了大哥的话,瞬觉有理,这个社会,哪天不死个人啊,警察都查不过来,更别说是个穷困潦倒的瘸子。
五个地痞搂肩抱腰,狼狈为奸的走出了小树林。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沙沙摇晃的树叶声,还有鲜血直流的汩汩声。
秦山脑袋上的血窟窿好像是连绵不断的泉水,很快就将地上的嫩草泥土浸染成一片褐色。
突然被秦山鲜血浸染的土地上下浮动了几下,同时还有一道邪魅的声音响起。
“唔,这一觉睡得爽啊!”
只见浮动的土地突然闪出一束白光,一个浑身赤裸,长约三十厘米,红色瞳孔,红色嘴巴,浑身透明的婴儿,光一般的速度钻了出来。
婴儿在空中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转动着赤红眼仁打量周边的环境,待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秦山时,小小的身子飘到了他的身边,皱眉看着秦山肿的面目全非的脸庞。
过了半晌,婴儿发出了一道浑厚恼怒的声音。
“呦,这不是十年前把我压个半死的混小子吗?”
赤瞳仅有网球一般大的脸紧紧皱成一个团,这个快要死了的人就是十年前跟他血液融合的……主人?
赤瞳将一寸大的手指咬破放在了秦山的血窟窿上,瞬间闪出赤橙黄绿青蓝紫几道光源直射空中,明月星稀的黑夜瞬间光彩夺目,金光四射。
秦山额头的血窟窿奇迹般的慢慢回拢愈合直至平滑饱满,肿的老高的左眼眼皮慢慢回缩,最后平整细润,瘸了十年肌肉萎缩的左腿突然膨胀,生长出了新的血肉皮肤,从原本的凹凸营养不良变成了肌肉壮实骨骼强健。
不光是受伤的地方恢复如初,秦山的整个身体都正在发生变化,好像有条毒蛇正在他全身的皮肤里面蠕动,撑得秦山的皮肤表层不多扩张,身体里面还发出喀喀的骨骼破碎又重新融合咯咯声音。
啊……
昏迷不醒的秦山好像忍受不住身体错位又重合的痛苦,睁眼仰头一声大吼,赤红的双眸瞠目欲裂,最后慢慢闭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