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荒野密林,天女湖畔。

骁墨痕抱着昏睡着的顾烟柳,静静坐着。他眼里,泪光模糊了视线。他看向天空,发出一声尖叫,响彻山林。飞鸟走兽瞬间惊起,四处逃窜。

“烟儿,就算我会被挫骨扬灰,今生今世,我也绝不会再丢下你离去!”

骁墨痕紧紧抱住顾烟柳,再不放开。

而此时,在司徒府,看似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暗涌肆虐,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下人们私底下都在偷偷议论:少夫人顾烟柳私通狐妖,谋杀亲夫未遂。。。

司徒府上上下下,惊恐而愤恨。

司徒飞宇静静躺在床上。他身边,司徒瀛和司徒夫人呆呆站着,表情错乱。

司徒飞宇的伤口早已经处理妥当,据大夫说只是皮肉伤,并不严重,可是,很奇怪,他却陷入昏迷。

一个看起来极为有经验的老郎中,正在给他把脉。

良久,老郎中轻叹几声。

太师司徒瀛慌忙追问:“大夫,他怎么样?”

老郎中沉思片刻,回话:“伤口不深,没伤到要害,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可是,他怎么还没醒过来,都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司徒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老郎中凑过去,说:“太师,恕我直言,我行医多年,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贵公子他昏迷不醒,并非是伤口所致。依我看,恐怕是心病!也许,有什么事情,让他不想看到,或不想接受,所以,他的潜意识里,选择继续昏迷!能否请太师明示,贵公子是怎么受伤的?受伤时经历了什么事情?这样,我才能更好地诊断!”

“是那个顾烟柳。。。”司徒夫人一听,立刻愤愤开口。只是,司徒瀛狠狠使了个眼色,她只好住口。

司徒瀛看向郎中,沉吟一声:“大夫,犬子只是习武之时,不慎受伤,并没有什么别的!你开个最好的调理药方便可!”

老郎中领会,不再多嘴,他快速写下一味药方,递过去。

管家过来,接过药方。

司徒瀛吩咐:“老郎中辛苦,重金赏赐!”

管家点头。

老郎中慌忙俯身,慢慢退出去。

司徒瀛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司徒飞宇,一口闷气袭来,他重重垂着心口,愤懑异常。

他不由咳嗽几声,低吟着:“真是欺人太甚!顾文举这个老匹夫,向来城府极深,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来祸害吾儿!”

顾夫人小声啜泣着:“老爷,当初,和顾家的这门婚事,我一直是反对的!顾文举和你,虽同为君上的左右手,看似亲近,可你和他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天下谁人不知?怎么可以联姻吗?”

司徒瀛闭眼,深吸一口气:“是我疏忽了!只怪飞宇自己,他对顾家那个臭丫头一见倾心,非她不娶!我原以为,顾家那丫头能让他收收性子,不再留恋烟花之地,能静下心来考取功名,便答应了下来!那丫头虽刁蛮任性一些,但只是一介女流,不足为患!谁知。。。谁知她竟然招惹妖物邪祟。。。顾文举那老匹夫,一定早就知道此事,不然,怎会如此仓促办了婚礼!”

此时,管家带着一个年轻的家丁,低头进来,跪下:“太师,这是少爷身边的冯七,他说,有件事,事关少爷性命,不能再隐瞒,特来禀告太师。”

司徒瀛抬眼,盯住此人,目光锐利。

冯七磕头:“太师,小的一直帮着少爷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知道他和少夫人。。。”

司徒瀛打断:“先别说!”

他又看向管家,厉声:“管家,你在太师府多年,深知府里的规矩!你下去告诉他们,多做事,少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烂在肚子里,不然,就是自找死路!”

管家惊起,他看了一眼司徒瀛,慌忙低头:“太师,小的懂了!您放心,那些多话的人,小的立刻去处理!”

说着,管家低头退下。

冯七低身跪着,开始不住颤抖起来,他深知司徒瀛此话的含义,在司徒府,知道太多,话太多都不是好事,会招来杀身之祸。

“太太太。。。太师!小的从来只照少爷的吩咐做事,从不多嘴的!只是。。。只是,小的不忍心看着少爷这个样子,才来禀告太师。。。”

司徒瀛伸手,扶起冯七。

“很好!你是忠仆,该赏!”

。。。。。。

深夜,顾府。

顾文举拱手:“不知太师来访,多有怠慢,该死该死!”

司徒瀛看向左右,眯眼。

顾文举会意,说:“你们都退下吧,看好门,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左右迅速退下。

司徒瀛笑着:“顾相,你我可是亲家,今夜,我们就放下官场上的那一套,以亲家的身份促膝长谈,可好!”

顾文举立刻赔笑:“求之不得!甚好!”

司徒瀛慢慢坐定,捧起茶盏,浅抿一口,说:“骁墨痕是谁?顾相可知?”

顾文举刚捧起的茶盏不禁打翻,茶水顺着几台流下来,湿了衣服。他看起来有些慌乱,但还是勉强定了定神,赔笑:“老夫年纪大了,手脚也开始不利索,连个茶杯都拿不住,真是失态,太师见笑!”

司徒瀛真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顾相,这个骁墨痕肯定非同寻常,你看,你都吓成这番模样!”

顾文举也尴尬赔笑:“太师在说什么,老夫实在不知道!”

“真不知道?哈哈,昨晚,此人现身我司徒府,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你女儿顾烟柳消失了,,像见鬼一样,消失了!”司徒瀛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极为诡异。

“什么!”顾文举跳起来,脸色惨淡。

司徒瀛凑近,说:“所以,顾相,别再演戏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今夜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此事,该如何是好?我的飞宇,现在昏迷不醒,生死难料,要不然,咱俩一起到君上跟前去评评理?”

顾文举不停摆手,说:“太师恕罪!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如若闹到君上跟前,搞得天下皆知的话,不光是我顾府,司徒府同样会陷入困局。所以,还请太师三思!”

司徒瀛目光一闪。

“那顾相以为如何?难道,又想像上次一样,找个赝品,代替一下你女儿,瞒天过海,不了了之?”

顾文举点头:“正是!太师,我顾府的千金,你司徒府的儿媳,不一直都在你府上吗?那个消失的,只是妖物,是狐妖!她不是我的爱女顾烟柳,绝对不是!”

司徒瀛惊异,瞪眼。

“难道,顾相是想。。。”

顾文举凝神:“我的女儿顾烟柳,在新婚之夜遭狐妖附体,失了心智!狐妖操控她,做了一些荒唐之事,!现在好了,狐妖消失了,真正的顾烟柳回来了!”

司徒瀛听罢,哈哈大笑。

“妙妙秒,极秒!假的成真的,真的成假的!真真假假,都只是你我一句话,太妙了!”

顾文举正色道:“所以,赶紧派人去花巷,把真正的顾烟柳带回来要紧!至于那个和狐妖一起消失的孽障,慢慢找,慢慢收拾!”

司徒瀛摇头,叹气:“果然是顾相!心够狠呐!”

“哪里!老夫只是为太师着想罢了!那妖物神通广大,难以对付,就怕祸及太师府,让我的贤婿,你的独子司徒飞宇,丧命!为今之计,咱们只能以退为进,先保住飞宇性命要紧!”

“哼!”司徒瀛拍案而起,“顾相真是巧舌如簧,要不是为了司徒府的脸面和吾儿性命,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听着,我要你大肆宣扬此事,就说顾烟柳遭妖物附体多时,如今遇到高人,驱妖降秽,得以痊愈。我司徒府会派法师追踪妖物下落,一旦找到,示众游街,当众处死!以正我太师府威名!”

顾文举心一紧,脚步轻微颤动着。

“好!我顾府也会派人协助太师府,一并捉拿狐妖,示众处死!”

。。。。。。

京城内外,顾烟柳被狐妖附体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司徒府和顾府联合贴出悬赏告示,追踪妖物下落,若有知情者,或能捉拿妖物者,赏万金。

一时间,一些能人异士,纷纷前来,虽并没有降妖伏魔的本领,但这万金奖赏,实在诱人,人人争相揭下告示。

关于狐妖的传言,也众说纷纭。

“听说,顾府千金喜欢郊野狩猎,有一天她射到一只火狐,没想到,那只火狐是只修炼成仙的狐妖,因贪恋尘世浮华,便俯身在顾小姐身上。。。难怪那个顾小姐,行为怪异反常!”

“可不是吗!那狐妖神通广大,变幻无常,迷惑了司徒府阔少,害得司徒少爷精气亏虚,性命堪忧啊!”

“对对对,多亏了司徒大人,他有一次请一位修道高人来府上,那道人手里有件法器,很是厉害,叫什么来着?对,是。。。是紫金钵!这件法器,能辨识妖物,降妖除魔。附在顾烟柳身上的狐妖,一见紫金钵,便仓皇逃走了!”。。。。。。

诸如此类的传言,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真是人心惶惶,玄乎其玄。

司徒府,书房。门窗紧闭,一概闲人均退避。

司徒瀛看着花娘和智嗔,目不转睛。

两人低头跪着,大气不敢出。

司徒瀛沉下声音,问:“花娘,你现在就是顾府的千金,司徒府的儿媳,你叫顾烟柳!这个新身份,你可愿意接受!”

花娘又惊又喜,乱作一团,她惊叫着:“小的。。奴婢。。。愿意!”

司徒瀛冷笑:“哼,如此美事,你当然一万个愿意!不过,福祸相依,你要谨记!当好你的顾烟柳,决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不然,你就得死!”

花娘被吓住了,她收住笑:“小的一定谨记太师嘱咐!一切听太师安排!”

司徒瀛点头:“极好!”

他又盯住边上的智嗔:“听冯七说,你手里有件法器,叫什么紫金钵!法器何在?”

智嗔早已经吓得直哆嗦,他颤颤巍巍地回话:“回。。。回太师,小道曾今是有件叫紫金钵的法器,可是。。。可是,小道不才,把它弄丢了!”

“哦,丢了?丢了就去找回来嘛,很简单!把它找回来,赏你万金!”司徒瀛摩挲着双手,淡淡说着。

智嗔磕头:“可是太师,那件法器在我师傅手里,我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老人家云游四海,神出鬼没,我。。。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他!”

司徒瀛斜眼,目光如炬。

“小道士,我想,你一定能够找到那件法器的,不然,你今天可不能活着出司徒府!”

智嗔哭喊:“太师饶命!小道一定竭尽全力,找到紫金钵!”

司徒瀛哼笑起来。

“好极了!你们俩下去吧,好好完成各自的差事!”

两人又磕了几个头,才低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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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墨烟雨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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