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发生了什么
宫中如斯富丽堂皇,明眼人却又知道这富丽堂皇之中,藏了多少污垢。
侍女放缓了脚步,听外面已经没有脚步声,才开口道,“当年的娘娘得皇上宠爱,又诞下二皇子和瑰丽公主,而后大皇子流放,二皇子最是得皇上心意之人,不曾想,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娘娘成为了宫中的众矢之的。”
“二皇子是得病夭亡,实在不幸。”于清影讪讪,听淑妃过往繁华,而今青灯古佛前,自是心灰意冷,早已没有了争宠的念头。
想来,也不知一切是好是坏。
那侍女却愤愤,咬牙切齿,回想起当年的事情,还是气愤的发抖。
“我不是当年娘娘的陪嫁丫鬟,是宫中的人,二皇子丧命的时候,皇上气恼的杀了几个太医,可是谁也不知道二皇子到底是为何而亡!而后娘娘的侍女就因为以下犯上,蓄意谋害皇子而被治罪杀死,此事再没有头绪。”侍女如是说道,神色凄凄。
于清影怔怔,张口无言,不想过淑妃冷淡的只言片语当中还暗藏着如此多的纠纷斗争。
一下,却又会想到了林家大难,闭了闭眼,脸色煞白。
前朝后宫,无一不是如此,这些入了宫墙的人,谁能够全身而退?
侍女缄默,饶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可看于清影一脸讪讪的神色,出去面容清秀,却也没有什么特别。
“为何娘娘将今日对你如此,往昔宫中的任何事情,娘娘都不曾再过问。”侍女疑惑说道,上下打量着于清影。
于清影不解,摇摇头,忙道,“我也只是听说过淑妃娘娘罢了,不曾见过,如何能够知道呢?”
“许是娘娘真的不喜洛贵妃吧。”那侍女喃喃说道。
“此话怎讲?”于清影诧异,疑惑道。
说起洛贵妃,只是那是女的脸色上越发的不好,撇撇嘴,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洛贵妃当年刚入宫就是椒房专宠,因此,她为人高傲,对待那时掌管后宫的淑妃和宸妃皆是目无尊卑,多次出言顶撞……只是后来,发现淑妃娘娘的侍女害皇子的事情的人便是洛贵妃,娘娘因为此事大受打击,请退了手中的权利,之后西域求亲,洛贵妃言说让瑰丽公主出嫁,重重伤害了娘娘一次。”
果然,洛贵妃并不是想在眼中看起来的那样雍容华贵,金簪玉坠,锦袍玉衣,不可一世,想来,却也是一个心机重重的女人。
于清影又会想那侍卫敲门的重重声,越发的瑟瑟发抖。
真是让洛贵妃抓到了,自己早已经被抽筋扒皮了。
二人停在了小门的尽头,还是一处门,外面是热闹的街市。
于清影已经许久没有上街了,抬眼看去,人声鼎沸,长安城每日都是如此的热闹繁华。
她回头向侍女道谢了,作了一揖,继而便匆匆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侍女眉眼深深,望着于清影的背影远去,总是觉得奇怪。
于清影一路跑,走出来才见这里竟是西单墙,想来当时看见林家的消息,正是在这里。
时过境迁,西单墙依然是消息的聚集地,只是上面的黄纸文字换了又换,变了又变,每日当中总有人求医问药,追杀嫌犯,诸多事情。
她瞥眼,总是能隐约望见当年在西单墙上,看见的温婉贤淑的女人,模样絮絮如上,确实印在了死罪通告之上。
想到林家旧事,于清影的眼中酸胀,强硬的冷下心来,转身便离开了。
终有一日,她要亲自手刃了陷害林家之人。
杨树林正坐在院子当中摆弄着手中的药,自犯病之后,精神总是不好。
晨起的时候没有见到于清影,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宫中来的人带走了。
他出府买药,却见朝阳公主出了城隍庙,竟是出宫游玩。
不是朝阳公主让她入宫的?杨树林皱眉,隐隐觉得心中有些慌乱,像是什么事情发生了一般。
外头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通往皇宫的另一扇门关紧,院子一侧的正门猛地被推开了。
“师父!”于清影气喘吁吁,墨色长发飘摇,脸上的妆容不知为何竟然融了半分,露出了原本清丽的眉眼。
她见杨树林坐在此,显然楞了一下,继而低声喊了一句。
杨树林颔首,上下打量于清影,见她衣服有些污迹,皱起眉头,却也不问,只道,“今日入宫做什么了?”
“公主唤我去。”于清影不知朝阳公主出宫,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杨树林心中一凌,抬眼看于清影微红的脸色,是方才跑的太快所致。
既是从通往太医院的门直接入宫的,为何又从大门进来了?杨树林挑眉,冷冷想到。
林于清影,你倒是以为我是傻子。
“是吗?公主身体如何?”他详装不知,又问了一句。
于清影停了脚步,沉思片刻,才笑道,“公主很好,身体安康,我们多说了一会儿话。”
言语,神色,倒是确有其事。
杨树林颔首,不再多问,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药丸子。
抬眼,悄悄看着于清影有些趔趄地回到房间,像是疲倦至极。
她神色慌张,唯恐杨树林知道这件事情,洛贵妃必定也会伤害杨树林,遂不敢开口多说。
可偏生杨树林又是如何缜密的心思,既然是宫里面的太监来请,自然是宫中的人唤来。
他皱眉,沉思片刻,不再多说,起身走至厅堂,对管家道,“和众人说,阿知生了重病,会传染致死,这几日不让她出府邸了,不要接触旁人。”
管家似懂非懂,不知于清影是否真的生病,关切地询问了一声。
杨树林却冷笑一声,没有多说,只让人送了一壶茶给于清影去。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于清影入宫的。
于清影一夜未眠,想来这两次侥幸逃离,洛贵妃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可是到了天明,于清影睁开眼,却登时觉得浑身酸痛,张嘴,只觉得喉咙肿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皱眉,摆动了一下身子,吃力地站起身来,沉重地咳嗽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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