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不敢迈出第一步
人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不敢迈出第一步
从前觉得一个人是一件很苦的事情。过了几年后,发现其实一个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这苦与酷的差别,其实在于你有没有学会讨自己的欢心,有没有懂得如何与孤单相处。
上个周末,我一个人在家吃了火锅。我酷爱火锅,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一直都说,世界上有90%的烦恼可以靠一顿麻辣火锅来解决,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这次的火锅底料是海潮同学从重庆寄来的,肉和菜是我带着狗狗一起下楼买的。每一次在遇到工作打击,筋疲力尽时,我都会选择在味觉里休憩灵魂,喂饱自己备受冷落的身躯。此刻,吃是一种慰藉;食物,是一种补偿。
好吧,说得这么好听,还是掩饰不了我的孤独。
不过这样孤独的时刻对我来说,真的太多了,多到像菜市场的香菜叶……比如,圣诞节期间超市的打折活动很多。吐司面包买一送一,纯牛奶买一箱送十袋,薯片买两袋送两袋,就连卫生卷纸都是买一提送一提,可我仍旧每样只拿了一件放进购物车里。
比如,要好的朋友与我不在同一个城市,她在朋友圈分享旅行照片,与她合影的人我并不认识,她穿着新买的裙装,配的文字我也未能看懂。我不知道她下一站要去哪里,又遇见了哪些有趣的人。
比如,去看喜剧电影,笑点不少,坐在我前排的姑娘倚在男朋友的肩膀上笑个不停,而我只是默默看,不出声。不是我笑点太高,而是很多东西需要互动,才会有趣。
比如,每一次在热闹的聚会结束后,大家挥手告别,各自搭上车离开,看着夜色里渐渐安静的城市,突然就懂了,什么叫作狂欢后回到家,孤独会再次将你打回原形。
比如,赶稿子的时候,经常熬夜,很困很焦虑,但不想睡,很想找人说说话。夜已深不能打给父母,并且我对家里从来报喜不报忧,即便我真的没事,爸妈也会因为我的突然来电而多想。通信录列表从前到后翻了几个来回,嗯,算了,睡觉吧。
比如,一个人去医院挂号,看医生,做化验,等结果,下楼排队拿药。来看病的人不少,医院走廊很吵,但仍盖不住消毒水的味道和医院本身自带的冰冷磁场。
工作的第一年,我去牙科诊所拔牙。还没打麻药,我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医生和护士安慰说:“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这还没开始呢。”嘴巴里塞着酒精棉,我说不清话,只能点点头。只有我知道,我并不是害怕拔牙,我只是害怕一个人。
读到过这样一段话:“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烟火气人情味十足。可当这些都离你而去时,这就叫孤独。”
孤独的滋味不好受,是一种身处黑暗拼命伸出手去触摸光亮,最终却仍然两手空空的失望。
曾在网上看过这样一个话题:一个人独自在一座城市生活是什么体验?
每条回复都让人看着心疼。
“月底总要吃几天泡面才能度日,冷风中舍不得为自己打一辆出租车。”
“一个人在加拿大生活了四年。一个人搬家,买家具,一个人做饭吃饭,自言自语。”
“失恋那天跑到男朋友家楼下喊他的名字,后来下了大雨,他也没有出来。”
“感觉自己在女汉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回不了头了。”
“在泰国的小镇教汉语,常年30多摄氏度高温,被蚊子咬了就赶紧量体温,怕染上登革热,住的木屋四处透风,打死了十几只蜈蚣,屋里进了两回蛇都熬过来了。”
你看,我们都一样,年轻又孤独。
一个人吃饭,去买了杯可乐,再回来时发现没吃完的餐盘被收走了;一群人同行,蹲下系鞋带,再抬起头看见越来越远的背影;冰激凌一口没吃,就被旁边的人撞在了地上;付款时,界面显示余额不足;今天遇到了很开心的事,但并没有人分享;自己去看一场电影,坐下后才发现眼镜忘带了……
我们常常有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孤独、无助、迷茫。或许也会偷偷问自己,为什么要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国家奔波到另一个国家?
其实,答案已然在心中,还不是因为青春正盛,觉得自己必须到一个更大的世界里去硬碰硬;还不是因为我们想要一个像万花筒一样,永远神奇莫测,每一次都充满惊喜的世界。
这一路,寂寞比有人陪的时间要多,或许会感到孤立无援,或许会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或许在泥地里爬过,在错路里迷失,还没有一点收获。
生活时不时给我们放一发冷枪,哭与闹都没用,尽管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真的快崩溃,快无法承受了,但还是挣扎着告诉自己“没事的,会好的”,然后将所有的情绪咽回肚子里。不管昨夜的我们是多么泣不成声,第二天醒来,城市依旧车水马龙。
慢慢地,我们会明白每条路都是孤独的,我们会相信没有什么人会永驻身旁。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路,只能独自走过;有些黑夜,只能独自穿越。这跟你是否孤独和你能力大小都没关系,这只关乎你自己。试着学会自我调节,在跌跌撞撞中依旧热爱世界。学习接受挫折,摸爬滚打中依旧热血前行。只要还有爬起来的力气,就不要让自己躺在地上太久。路的尽头不见得跟我们想象的一样,但你总要走过去看一看。
当你变得成熟、理智、清醒、稳重的时候,你终于明白,孤独不过只是人生对每个人的考验。你甚至有些感谢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因为是那段时间成就了现在的你,让你内心变得坚定澄澈,对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了清晰的规划,最重要的是,你学会了用力生活,学会了在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热爱它。
我从前试过很多方法和孤独作战。比如和朋友组队玩游戏、瞪着双眼等天亮、听完了所有的歌重新再听一遍、一遍又一遍刷热门微博,又或者是发了一条动态:“还有和我一样没睡的吗?”无非是想要找到一个同样失眠的人。
如果这些你还没尝试,并且打算试试的话,那我劝你不用试了。
这些我都做过,但通通没能让我摆脱孤独。所以,别指望着有人可以替我们驱除孤独,我们向对方索取的,往往是对方同样无法从我们身上获得的,获取安慰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你要试着与孤独相互驯服。
过分的独立,其实是不懂爱
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有段时间过得极其糟糕,家庭和职场的双重打击让我们都担心她一个人在国外会撑不下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她开始健身,开始学烘焙,还去参加了成人绘画课。
她说,她想明白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惶惶不可终日上,不如把仅剩的热情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拼了命地变好。并且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明明只是绘画体验课,消磨时间,却激发了她隐藏多年的艺术细胞,越画越有感觉。去年立秋那天,她给我邮来她在绘画课上的作业,一幅满是向日葵的油画,右下角一行细细的字:秋天快乐,笑容常驻。
每一个人,都要走过很多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后,才会变得成熟。正是这些时间证明了你的成长,证明了你所有的颠沛流离是为了破茧成蝶,你花费的力气和青春没有白费。
别总是想着与孤独拼个你死我活,你可以试着不刻意去感受它,试着去善待它,甚至利用它。利用孤独的力量创作出一些东西,或许在最初无人问津,但在恰当的时刻它会产生出巨大的价值。
一个可以享受孤独的人,他的灵魂一定是充盈的,在他的世界里,他可以做自己的王。
上个月我一个人去看了刘若英的演唱会,她的声音依旧温暖,大家跟着音乐的律动挥着荧光棒。我们互不相识,但因为拥有共鸣而点头微笑。
上周我去上花艺课,和一群热爱生活的姑娘。虽然我有些笨手笨脚,但在整个制作花艺造型的过程中,我暂时忘记了生活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烦事。
上上周我窝在咖啡馆看书,再抬头已经天黑。我裹好围巾准备去搭地铁,没错,我依旧形单影只,却感觉充实和幸福。一个人,或许空旷,但并不寂寞。
从前觉得一个人是一件很苦的事情。过了几年后,发现其实一个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这苦与酷的差别,其实在于你有没有学会讨自己的欢心,有没有懂得如何与孤单相处。
我们必须承认,生命中大部分时光是属于孤独的,努力成长,是在孤独里可以进行的最好的游戏。
孤独或许难熬,但这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不管是在人前人后,还是挫折不断的时候,愿你都能保持自我的节奏。一个人独处的时光,阳光层层叠叠地洒在桌面上,让人一瞬间忘了曾经的阴霾与受过的伤。
电影《绿皮书》是我最近最喜欢的一部影片。
与惯常的种族问题电影不一样,它没有严肃乏味的讨论,反转了以往这类型电影两位主角的身份。黑人主角唐的优雅高贵,与白人主角托尼的粗鄙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对比。
唐有天赋、有名气、有财富,住在卡内基音乐厅楼上的公寓里,是受人追捧的殿堂级钢琴演奏家,却活得异常孤独。而托尼说话粗鲁、行为暴力,常常为生计发愁,靠着在夜总会做保镖为生,却拥有一个十分温馨的大家庭。
原本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因为唐要到“种族歧视”严重的美国南部巡演,需要有人做司机并保护自己的安全,于是通过别人介绍,找到了托尼。
到了当地,不管已经多么有身份,因为是黑人,唐只能住廉价的黑人旅店;在受邀的白人家里演奏,却不可以用他们的卫生间;在酒店演奏,却不允许在酒店的餐厅用餐;去酒吧消磨时间,却又遭到白人的欺凌暴打……
唐是孤独的,他的孤独在于他既不能融入黑人同胞的生活,也不能与白人和平相处,这些是当时的社会环境给唐造成的孤独,在他身上,还有另一层孤独,就是他自己。
唐是个非常精致考究的人,永远衣着得体,走路气宇轩昂,遵守着上层社会对自己的重重标准,也同样要求着身边的人。比如,面对歧视他的人,唐依然笑脸相迎;比如,当托尼在停车场偷了一块小石头时,他坚持要他还回去;比如,他看不惯托尼给家中妻子的信简单粗暴式的表达,便替他代笔,文辞情意饱满;再比如,他不能理解托尼直接用手拿起炸鸡吞进肚子里。他认为这些都是粗俗不体面的。
精致本没有错,但精致意味着很多“不允许”“不能做”。这样会强加给自己各种各样的标准,裹缚住自己,从而拒绝很多可能性,很多让自己快乐的机会,而把自己锁在一个名叫“得体”的城堡里。
城堡很美,但城堡冰冷又孤寂。
影片里让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个片段。
一是托尼教唐用手吃炸鸡,唐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但是在托尼的坚持下,唐勉强接过炸鸡,没有刀叉和餐盘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翘着兰花指咬下了第一口,然后越吃越开心。还学托尼把鸡骨头扔到车窗外。
野蛮吗?有一点。不礼貌吗?也有一点。
第二个片段是,唐在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之后,和托尼一起来到一家黑人酒吧。里面的乐队或许不够专业,钢琴也不是唐指定的那一台,但在这间小小的黑人酒吧里,唐的即兴表演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释放感,这更像是一种融入集体的幸福。
爽吗?真的爽。开心吗?也是真的开心。
我一直鼓励别人要独立,要活出自我,可是独立和自我并不代表你不需要陪伴,不需要亲密,不需要感知身边的一切,不需要面对自己的脆弱。过度享受孤独,或许恰恰是因为内心对陪伴的极度渴望而不得。过分的独立,其实也是不懂爱。
每个人,这一生有两件事是需要学习的,一个是独立自主的能力,一个是与世界发生联结的勇气。
《绿皮书》不仅诠释了孤独,还给出了孤独的解药。就是:人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不敢迈出第一步。
希望我们能够独立,也不忘寻找同伴。希望我们不被苦难轻易打倒,也同样会示弱和求助。希望我们能够保有赚钱的能力,也能够安心享受被照顾的幸福。
我们向别人敞开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相信对方也相信自己,才能够建立起关于爱的联结。让自己内心充满活力,情感丰富而不再孤独无助。
这一路我们摸爬滚打,虔诚修行,是为了得到内心的成长、蜕变,从而变得充盈、有爱、谦和,而不是孤傲得难以接近。天下大赦孤独的人之前,你要先放过你自己。
每一句“我不怕”的背后都是恐慌,每一句“我很好”的背后都是心痛,每一句“我可以”的背后都是硬着头皮,人生真苦,可我们总是要自己给自己打气才行。
该来的始终会来,千万别太着急,如果你失去了耐心,就会失去更多。该走的路总是要走的,不要因为路上没人呼应就觉得自己走错了路,就算一直没人同行,也没什么不好,这条路上的风景是仅属于你一个人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