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叶障目

第二十章 一叶障目

没等对方反应,他转身推开了餐厅的门,大步迈开前往三楼书房,一幅属于自己的财产——那幅画,临行前一齐送给心爱的女子。

书房门依旧没上锁,不知道为什么,他着亮了灯,屋里没人。

他几步走到了画前,推远了老板椅,好吧,由你开始,也理应由你结束,张鬼想到此处毫不犹豫,贴上身体用力去搬动那幅画,锁扣看上去比较结实,再不行就准备动用些小暴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未曾想,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正接近自己。

‘啪!’

“啊。”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张鬼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后脑遭受了沉重的一击,整个身子都要炸裂开来,热乎乎的红色液体滴落在脚下,闭眼前的一刹那,出现的是老蔡手里破碎了的花盆。

果然是他,我终究还是被他暗算了。但愿他不要伤害楼下的女子,但愿她足够机灵已经跑了,可我为何,却听到了她的呼喊声,再见了,mybaby。如果还有来世。

当李佳怡感觉不妙,反应过来冲上三楼的书房门口时,她恰好撞见了老蔡砸倒了张鬼,是生是死未曾可知。

她瘫坐在地上,对屋里的凶手并没有吃惊和害怕,只是捂住眼睛开始抽泣。

“哭什么哭,子熙,屋里没旁人了,女佣我下午就支走了,事已至此,快来帮一把舅舅。”

老蔡冲着李佳怡说道,伸手抹了下脸上溅到的血迹,出奇的镇定。

“听见没有啊,我的宝贝外甥女,你之前怎么杀的你爹,怎么拐骗的张守财你都忘了么,同样的手法我们再来一次,瞒天过海没人会发现的。”

“那,父亲那次不过是我一时气不过失手罢了,我说过不想再干了。”

“不想干了,你能出的来么,我为了谁啊,还不是我那个可怜的受气的妹妹,你可怜的母亲啊。”

李佳怡不再哭了,她来到了老蔡的身边,不,应该说是我们的千金大小姐、失踪几年的韩子熙,来到了她李氏舅舅的面前。

“舅舅,我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你不该插手的,弄出了那么多乌龙,你和老蔡一点都不像,还搭上了另一条无辜的性命。”韩子熙看向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张鬼。

“哈哈,你还说起我来了,你之前和这小子见面的话,我通过窃听器听得一清二楚,漏洞百出,你是好久不回韩氏的屋子了,变化那么大都不知道,尤其你还说我养什么狗,我最怕带毛的畜生了,几天清理前任管家黑犬残留下的毛发,差点没累死我。”

“那你就不该对他下手,你知不知道,他就要走啦,操什么闲心,他都和我说过放弃了。”

“走,那他走之前,动这幅画干什么,王阿九的障目术,就附在这幅画上,摘下它楼上的秘密就彻底暴露啦。”

“哎。”‘李佳怡’叹了一口气,要怪,只能是这小子命不好吧,他可能要把这幅画弄下来送给自己做礼物吧,可却偏偏搞的乌龙,这幅画,从她失手杀了她父亲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要挂着不能乱动的。

母亲李氏在很多年前,刚刚婚后,便找来崂山道士王阿九帮她到新房子里看风水,韩德礼开始表示不信,可王阿九真有几下子,每样东西,都按照他的指点摆好,说是可以给韩氏的别墅住在里面的人都带来好运,王道长走后,果然半年内韩德礼投资的项目都陆续成功,可一直再无子嗣,无法继承香火,韩德礼打消了迷信的顾虑,对此深信不疑,一个道士会给自己指点迷津带来好运,于是第二次郑重的把道长请到家里做客。

王阿九喝过一碗茶,手指轻轻一掐:“其实贫道上次来就想说一件事情,这栋豪宅有一个致命的疏漏,它会把所有的风水布局,全部付之东流。不过短期并无大碍,所以想搁置,既然先生您一直无子,贫道觉得势在必行了,愿意帮你破了这道坎。”

“愿闻其详。”韩德礼谦卑的探过身子。

“随我前来。”

王阿九带领夫妻二人,信步来到三楼的走廊,他指着尽头的楼梯,不急不慢的说道:“贫道将用障目术,将此处封为一堵墙,看到阳光了没有,四楼在日出时,气弱,正好隔开了阳气落下的两个方向。皆因之前建楼时,地下多为坟墓,本应在此镇一块开山石以为镇妖石,却不知为何未放,导致好的风水宝地被生生割裂开来。四楼有什么重要东西赶快转移,贫道这就画符施法,将它移去。”

“移去?它会跑到哪里。”韩德礼不解,房子不拆,如何会消失一层。

“你看,你感知,它就在那里,你看,你不感知,它就去了别的地方,无形亦有形。”

王阿九说着普通人无法理解的话,韩德礼和夫人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四楼的空间不大,他们一直用来当做仓库,堆了些破烂,商量可以直接封死、不对,叫障目术位移。

按照王阿九的要求,三楼清空了所有的佣人,崂山道士在开坛做法时,一个人都不可以出现扰乱阵势。

当太阳落山时,王阿九擦了擦汗,走下了楼梯。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夫妻二人第一时间赶到了三楼。

通向四层的楼梯,变成了一堵墙,他们彼此望望,如不是亲身经历,谁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贫道已尽力,障目术很顺利,不过维持它的符咒总要接触到它的一个就近的所在,避免唐突,我把它附在了你书房的那幅画里,记得,挂着画时四楼就不在,摘下画时,它还会回来,如同一座镇妖的宝石,四楼整层镇在此处,贫道看着最为保险。”

韩氏夫妻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反正老道的一番话牢牢记在心间。

接下来的一个夜晚,母亲李氏招待着她的朋友来别墅叙旧,三楼的书房里,韩德礼却正把一股无名的恼火发泄在唯一女儿韩子熙的身上。

“哎,你妈也不争气,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学学经商,第一天就给我算错了帐,你知道我要损失多少生意。也怪你为父病急乱投医,相信什么道士,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才不得不找你来顶替……”

韩子熙的头脑变得麻木,斥责声下,一个声音突然告诉自己,既然对面这个男人只知道利益,他总有一天会放弃自己,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脱,同时也在是帮助母亲。

下面的一幕过于血腥,完全违背了常理,韩子萱趁父亲点烟找火的功夫,拿花盆砸向了他,狠狠地砸了下去,那个男人倒下去时,依旧死不瞑目的盯着自己。

她手在不停发抖,勉强控制住发了一条短信给二楼正在陪聊的母亲。

夫人李氏故作镇定,她看到屋子里的一切时,首先是震惊,随后却马上想起了王阿九封印住的四层是一个处理尸体的机会,她小声的对女儿说:“你配合妈妈,所有的事都能应付过去。”

其实他们的别墅一点都没有问题,王阿九的第二次到来,完全是收了她的不少好处。恰赶上王道长那阵的生活并不富裕,苦不得志;更重要的是,李氏怕终有一天,韩德礼会以不生儿子的理由休了自己,她为了自己和女儿的前途,演了一出苦情戏,王阿九终于经不起哀求,慈悲为怀,再次违心的出山,选择了拿手的障目术来编套词迷惑她的丈夫,本着是夫妻和谐的美好目的。造化弄人,挽回爱情的东西,哪曾想却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成为了爱情的屠宰场。

韩子熙第一次接触到了那幅画。

她配合着母亲,把画放到了桌子上,两人合力,抬着韩德礼肥硕的身躯。

走廊的尽头,是一株盆栽,盆栽的后面,此刻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楼梯。

处理尸体的步骤自不必细表,后来过了很久,怕尸体腐烂的味道会透过障目术传播下来,这些都在事实的面前成为了杞人忧天,夫人李氏曾偷偷上去看过一次,不明缘由,韩德礼丑陋的驱壳竟然变成了一具瘦削的干尸。

王阿九果真厉害,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甩下巨大的生活包袱,留下一笔充盈的财富,母女俩安稳度过了一段时间。

有一天,李氏找来女儿紫熙:“我总感觉有些不安稳,心里有个疙瘩,传言说王阿九道长前些年死了,不知道他的法术会不会随着人死就逐渐消失,那秘密就该暴露了。听说他的儿子还在,也是个道士,你去想办法联系他,王道长是个很仔细的人,也许生前留下了破解之法。”

于是,就有了韩子熙乔装打扮,见到了后人王久真,引出了开篇的故事。

谁知这个王久真,还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假道士,到达别墅后一顿胡乱做法,亲眼上四层的仓库,看见干尸把他吓个半死,回去以后整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不久,一位穿着上只能说较干净的流浪汉敲开了别墅的大门。

管家准备撵走他,剧烈的争吵惊动了楼上的女主人,她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疑神疑鬼的走出房间朝楼下望着。

“夫人你好,我叫张守财。”流浪汉眼睛很尖,一下子捕捉到了二楼穿着华丽的贵妇人,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将就此改写。

“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和王久真道长相识,道术,您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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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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