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白鹿山
她那语气冷冰冰,仿佛倒春寒吹的冷风。
余小渔索性不触碰那霉头,选择默不作声。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这才转身看了一眼仅剩下的两个青皮地痞。
将细刀收回鞘中,这才轻声道:“你们两个,只能活下一个回白鹿山通风报信。”
还没等话音落下。
那稍显年轻一些的青皮当即捂住旁边那人的嘴巴,铁刀在脖颈上一抹而过。
那人利索做完一切,面上的戾气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卑躬屈膝。
“回去告诉宋天斧,带着五千两明早日头升起来前我要见到,他儿子的命捏在你手里,别想着溜,白鹿山宋天斧的手腕想必你更清楚。”
说罢,那红衣女子伸了个懒腰,顿时圆润腰肢玲珑毕现。
那青皮如盟大赦,当即转身夺门而出,一边跨上马匹,还没等抽打出去。
一道锐气直接洞穿了那年轻青皮的肩头,戳了个前后通透的窟窿,此人咬着牙,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心中仅存的那点开溜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这方圆百里之内,能治好这刀伤的地方,恐怕眼下只剩下白鹿山了……
余小渔看在眼里,正欲转身离去。
那红衣女子先是上了房顶,将老妪带下,冷声道:“别指望我能饶了你。”
余小渔没有打理,转身回到房间。
等将一脸惶恐不安的许姑苏重新安顿好了之后,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润。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红衣女子的威胁不小。
少说也得是稳扎稳打的三境,虽说比起徐砗差了那么一点火候,可徐砗乃是在三境打磨了数十年的光景才落下个三境第一的名号,可她的年纪很小,看容貌兴许也就豆蔻梢头二月初的桃李年华。
不同于澹台青乌那更花哨的刀法,一身如血红衣,妖娆带着英气,但她的刀不失杀气凛然。
后半夜,余小渔在揣摩老樵夫徐重先前刻意抖露给自己的那一刀。
可总是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味道。
按理说,二境瓶颈在即,想要破境也只在恍惚刹那之间,可于他来说,总差那临门一脚。
等天色渐亮,一抹日光穿透木窗,落在窗沿上的积尘上,不大的院子开始嘈杂起来。
马打鼻响,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院门被人打开。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辰,习惯早起的老妪本该备好了热粥腌菜,但今日是个例外。
余小渔推开门,还没等走出去,许姑苏闻声醒来,自觉的躲在床下。
等他合上房门后,这才见到那红衣女子拽着那覆着一身银甲胄,分外俊朗的高头大马,铁索下的那人相比于昨夜更加奄奄一息。
女子面无表情给他浇了盆冷水,咯咯冷笑起来,“你那爹也忒不厚道,虽说膝下子嗣颇多,但好歹你相比于其他那些酒囊饭袋,终究是中用那么一点,五千两,一点不亏。”
白鹿山这些年积攒的家底有多少,她心知肚明,五千两不多不少,差不多是宋天斧半辈子的家业。
“半刻钟。”
红衣女子自语道。
那身形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心中忍不住泛起一股彻寒。
半刻钟若还见不到宋天斧的人,她也就没玩下去的耐心。
不出半刻钟。
镇子外笔直宽敞的官道上,掀起了一阵尘土,紧接着,便是齐刷刷的马蹄声。
余小渔眯着眼,他分明见到那红衣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挑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按理说,齐国未曾亡之际,排除正规技击骑军外,余下的杂牌军也只有裨将这等才有资格跨上一匹入得了眼的好马。
但,那官道上上次发大水仅存下的一座木桥另一边,疾驰而来七八人,皆是清一色的上等好马,膘肥体壮,少见杂毛,彼此之间并行,相距丈许有余。
为首那人斜持一柄璎珞长枪,胯下骏马面部覆一层黑甲,穿着倒是显得有些突兀,更像是饱读诗书的文人,文质彬彬且不乏杀气凛然。
让余小渔有些意外的是,这看起来身材羸弱颇有气度的中年书生,竟是白鹿山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宋天斧?
在宋天斧后,紧随着一位身材丰腴的美娇娘,一身艳美的暗红长裙也遮掩不住那圆润丰盈的身材,随着马蹄颠簸,那胸口的八两肥肉也随之上蹿下跳,蔚为壮观。
有肉且不显多余,反而更容易让人赏心悦目,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仅是妖娆,更是避之不及的蛇蝎。若不是眼角多出些许的鱼尾纹路,兴许放在一众豆蔻少女之中也能一争高下。
之后的那几位,则更符合‘悍匪’这两个字所形容的样貌。
红衣女子倒并不显得意外,缰绳所牵骏马低头长嘶,马蹄使劲捶打地面,她端坐在马背上,等见到宋天斧等人出现后,面上逐渐覆上了一层寒霜。
扯了扯那手中铁索,宋天斧不成器的儿子被扯到马头前。
走到桥头的宋天斧不急不缓的招了招手,一众人停在了桥头一侧。
“宋天斧,看这样子,是没带银子吧。”
红衣女子见到几人空手而来,直接将细刀搭在了那马前年轻人的脖子上,眼神充满挑衅。
桥对岸,宋天斧气定神闲倒也没为此乱了方寸。
“杀了他,难不成你还觉得自己能翻出这片天不成?”
没等宋天斧出声,那丰腴女人策马上前一步,冷笑起来。
等听到那女人出声发话,红衣女子的声音彻底转冷,一字一句道,“秦钏,你我之间的事情,等下再说。”
丰腴女人秦钏挑眉呦了一声,呵呵嘲弄起来,“终究是深闺大院中走出来的千金,耍耍性子倒也可以,可到头来嘴硬被人敲碎了牙,还得自己往自己肚子里咽,何苦呢?若不是你生了一副好皮囊,还能留你到现在?”
红衣女人默不作声,黑着脸,一刀挑在马下年轻人的肩头上,顿时血流如柱。
宋天斧蹙眉,冷不丁看了那喜爱呈口舌之力的丰腴女子一眼,后者环着胸口这才退下。
红衣女子刀尖指着那方才退下的丰腴女人秦钏,道:“不是喜欢折磨面皮白净的小生吗?我的姘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就怕你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