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又不是扶苏,激动个屁
三菜一汤很快呈了上来。
余小渔擦了擦热汗,不客气的坐在了案桌前。
“余兄,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章邯单手拍开泥封口,每个人斟酒一杯。
很快,酒香味弥漫在了亭台之中。
“好浓郁的花草味道。”
余小渔忍不住说道,“光闻味道便知道是好酒,而且是果实和花草香露一起酿造的。”
苏殿匣和老章又是一惊。
光闻味道就能闻出来?
而且余小渔说的一点都没错,这酒确实是用野果花草香露一起酿造的,取材于百越之地的深山野林之中。
在百越灭亡之前,专供于百越太子‘赤眉龙蛇’饮用,世间已再无人酿造,属于喝一坛少一坛的那种。
当然,苏殿匣和老章自然不能说出这种酒的来历,只是互相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这个年轻小余太不简单了!
扶苏起初只以为他不过是一个略微知晓推理推算的聪明人,未曾想,这个年轻人竟然只知晓各种驳杂的知识,当真是罕见!
可谓是博古通今,少年英才啊!
余小渔当下喝了几杯那赤眉龙蛇专用的酒,入口有一种回味的香气。
“唉,苏兄老章,你们两个也跟着喝啊,别愁眉苦脸的样子。”
余小渔看了一眼苏殿匣,只当对方心情不佳。
人难免会有愁苦郁闷的时候,况且当下秦齐两国交战在即,身为‘倒爷’的苏殿匣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苏兄,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别磨磨唧唧的,像不像个爷们啊。”
老章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苏殿匣。
白白净净的俊俏面容,在古代还真称不上是爷们,更像是权势老女人豢养的面首。
不过老章心里也知道,火候到了,要开始演戏了!
“唉,余兄,实不相瞒,我这几日心中确实是藏着苦闷。”
“但说无妨。”
苏殿匣自顾的喝了一口酒,沉声道:“余兄,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苏家在大秦虽然不是诸侯世家,却也算是殷实家庭,只是家父一生经营生意,常年奔波在外,留下我和胞弟独自在家中,而如今家父年事已高,我们苏家里里外外都得需要有人照应。所以……”
“所以你和你胞弟要争夺继承权?”
余小渔直接脱口而出,这不就是宫斗戏的典范吗?
“余兄果然料事如神,在你面前,我什么都藏不住。”
余小渔猜到结果让扶苏已经不足为惊讶。
接下来,苏殿匣开始绘声绘色的编瞎话。
“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老管家,势力颇大,而且此老管家乃是胞弟的授业恩师,师父提携自己的弟子继承家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我这个胞弟……唉,一言难尽啊,如今才四五岁而已,却显得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我担心有朝一日,苏家祖上传下来的家业都败在他的手上。”
余小渔闻言,想了一番,道:“苏兄,你这胞弟的师父明显是想要篡取你们家业,这世道上规定,长子继父业,你身为家族长子,自然是继承人的不二之选,只是相比于你来说,你的胞弟更容易被控制!”
“余兄所言极是,我和老章等人一早便是看穿了老管家的心思,只可惜现在还不能轻易赶走他。”
“那老管家这些年在苏家暗中经营,结识了许多关系网络,而且深得苏父的认可,想要赶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章叹息一声,愁闷说道。
“倒不如一刀杀了,一了百了。”
余小渔道。
“那万万不可!余兄。”
苏殿匣摆手说道,“一旦杀了老管家,苏家生意场的半边天都塌了,而且胞弟十分相信老管家师父,保不齐到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可就难办了。”
余小渔啄了一口。
自古以来,争夺家产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甚至兄弟反目更是不足为奇,苏家的这些事情弄不好,苏殿匣还真的就此落败了。
苏殿匣和老章闻言,面色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本以为这个掌勺的是个天纵奇才,可现在看来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
“听你这么说来,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挺巧,就发生在你们咸阳,和你们家情况也很像。”
哦?
苏殿匣眉头一挑,和老章一起疑惑的看向余小渔。
余小渔神秘的看了一眼苏殿匣和老章,压低口气说道:“你们知道咸阳宫中秦王的两个儿子?公子扶苏和公子胡亥,他们的情况就和你们家一模一样。”
吧嗒——
两双筷子此时不约而同的掉落在了地面上。
“我说,你们两个犯得着这样一惊一乍的吗?咱们现在是在齐国,说说秦王家里的烂摊子事情又不会怎样。”
余小渔随意瞥了一眼苏殿匣和老章,两人眼神之中除了浓郁的震惊惊骇之外,还掩藏着一抹警惕。
“余兄,我只是担心……”
苏殿匣犹豫说道。
“你担心个屁啊,激动个啥,你又不是扶苏,咸吃萝卜淡操心!”
余小渔数落道。
“抱歉,余兄,是愚兄唐突了。”
“老赢家的事情,无非就是赵高几乎要权倾朝野,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弟子,也就是公子胡亥上位,甚至不惜打压公子扶苏,而秦王却并不知晓,甚至到最后……”
说到这里,余小渔打住了。
赵高最后伪造圣旨,立胡亥为二世帝王,以至于赐死扶苏的事情距离现在为时尚早。
“余兄,最后怎么了?!”
说到这里,苏殿匣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这个余兄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说的不就是他家的烂事情吗!
老章此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殿匣一眼,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复又问道:“余兄,那依你所见,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对你来说很简单,对老赢家来说有些难了啊……”
这次,老章徐徐开口,道:“余兄,既然你说苏家和咸阳宫中有共通之处,那该如何下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余小渔低声说道,旋即,用手指在酒杯里沾了酒水,徐徐在案桌上用秦国小篆文字写下一个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