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拍卖会(一)
“十五号,两亿M币——”
一个模样四十多岁,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身姿笔直,穿着绅士服的男人,站在高台一个荧幕前面,手里象征性拿着一个黑色木头镶金小锤子,还有一个笔记本,放在他的面前。
嘴里不断吐着惊人的数字,每一个数字都说明一段资金从自己嘴中决定它的所有权,但却是面不改色,显然是个拍卖师,而且对此,也是司空见惯了。
四周能看得到的灯光都关了,只留几个“观众”,身边小桌上的台灯,发出昏暗,晕黄的一个小圈。
而每一个“小团队”,都会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像是手机一般的发光物。
这并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联络用途的任何东西,早在进入这里之前,都存放在外面等候他们的人那里,不被允许带进来,虽然这里有寄存柜,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将这种东西进行存放。
这里是个拍卖场,但是却是个私人拍卖场。
这里很大,每个“小团队”占据的地方大约就是一个几十平方的小空间,这样的距离,以他们“窃窃私语”的音量,足以不被其他人听到他们说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些手势,一些约定好的暗号,做交流之用。
人虽然是少得近乎可怜,但是从拍卖师的角度看过去,笔记本上却是不断跳跃着,不断攀升的数字,有些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看着左下角两位数的人数,似乎是很少,可是每一个都是来头不小。
这些人不仅是有钱,更是有势。
最重要的是,如果看到这次竞拍的东西,更明白其中的“微妙”。
“二十七号,两亿一百万M币——”
这场拍卖,每一次叫价,都是百万M币起步。
而这里所有竞拍者手中的发光物,上面只有一个软件,一个功能,就是输入自己的竞拍价格。
从上亿以后,台下不断有人窃窃私语,只是所有人知道,这才不过是开始。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台下,一张单人沙发,一个让人手够得到,在左前方的木制特质桌子。
这些人被黑色的,却像是瓷砖砌成的墙壁围绕。
却不知,还是藏在心里,这些墙其实是特制的玻璃,不仅是人的视觉盲区,再加上会场昏暗,不被察觉也是自然。
不过这些人也不会在意就是了,他们不用特意去找,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监视着。
他们这些人,若不是拍卖品太过诱人,偏偏指明邀请人亲自来,不能和外界联系,下属很难把握这样一个决定,也不会本人就这样过来了。
这场拍卖人数要求只要在五人之内,也不算太严格,这里很多人,看似助理,更多的却是兼任保镖。
他们这种人,多多少少都是染着点血的,随便报个警,都能招惹来一群国际警察。
一般人还真不敢举办这样一个拍卖会,这样几十个人,要是闹起来,绝对是历史上最大的一场世界大战。
说起来,这背后的人在他们之中,至少是说得上是“信得过”的。
不过,说来可笑,什么信得过,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他们也都是在外面部署好了一切,随便一个人背后就是几百人上千人,配备现在最先进的枪械武器,甚至还会在几里外,部署了几个远程武器。
不过他们真正保障不会是这么些“简单”的“小玩具”。
现在正好过了凌晨那个点,来到了第二天。
若是出了这个会场,就会发现,其实这上面是个有些破旧的小酒吧。
被擦得仍然闪着百年前光泽的留声机,放着百年前开始流行的爵士乐,与现代大多数的地方相比,只能用干净清雅来形容。
一些年轻人每次经过,都被那种古旧,有些格格不入的气氛吸引,那里仿佛就是个黑洞,让周围的光无所遁形。
可是,这样的氛围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越发烦躁,很多人去了一次,便不会去第二次了。
也不知何时起,这个地方被他们称作“老古董”。
有人问他们这个地方怎么样,他们却也是说不上来,虽然不去,但没有一个人说它不好。
只能说,“太安静”了,安静到无所遁形。
明明这家小酒吧没有做什么,但一进入,就有一种所有“面具”都会被揭开,自己所有的黑暗面,所有的腌臜,都暴露无遗,即将接受所有人的嘲讽,就像是脱去了所有“遮羞物”。
久而久之,这些人都会有一个疑问,占据这样一个黄金地段,没有什么人光顾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倒闭,也是一个奇迹。
后来隐隐透出了一种说法,这个酒吧的主人不好惹。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证据”。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有钱的“纨绔子弟”那么不信邪,喜欢到处给自己“狐朋狗友”展示自己是多么“不怕死”,全身暴露出“我爸是李刚”的气势。
这个酒吧“表面上”并不大,“挤在”一个小角落,若是哪个荒郊野外,大约是直接一瞥而过的。
偏偏它占据的是魔都市中心最繁华的东市街。
东市街是什么地方,所有魔都最有钱有势的那么一群人才会来的。
它仿佛镶了金子,说是寸金寸土,绝不为过。
就像是黑中的白,黑暗中的一抹光,这家店就从容不迫,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坚定不移,从不偏移半分,却没有敢在这里搞事情。
不对,也不是说从没有过,只是现在不大会有就是了。
那些闹事的人往往被打了一顿,严重点的被打断腿,这还是小事。
能来这种地方闹事的,一般都是做官做生意开公司的。
只是这些给闹事人撑腰的,不是生意被爆出什么食物质量出现问题,或是某个官员行为不端。
偏偏这些事还都是真的。
其中时间较近的,结果最奇葩的,要属一年前的那个张局长……
不对,现在是张副局长。
张……副局长张恒五十几岁的人了,眼看着就是时间到了,功绩也足够他往上升一升,要是再做出什么功绩,就可以进去势力中心,再不济也就可以光荣退休。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被人捅出了以前犯的错。
这错处就可大可小,只要没人说出来,那就是小事。
可这人的劣根性,其中一项就是扒高踩低,说的好听点,也就是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爬。
只不过是被人这么一说,上面都还没说什么,墙头草就已经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其实那个傻儿子还算是结果好的,只是因为喝多了,刚砸了瓶酒,嚷嚷了一句“我爸是张恒”,合着他的“朋友们”就被“扔”出去了,刚打电话想要“诉苦”,就被他爹骂得连滚带爬得回家了,也就没有真的出格到对方“不耐烦”。
傻儿子什么都可以不听,但是他爹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会听的。
这一点是傻儿子后来最最庆幸的,自己还好还是有个三观清正的爹。
这傻儿子也不算太过的,平常也就仗着他爹做事嚣张了一点,但绝对不会做真正“过”的事,像是某三样,他就是绝对不会碰的。
酒吧那事,也算是他最过的一次。
而他也是这个时候瞬间清醒了,看着自己通讯录上纷纷把自己拉黑的那些“朋友”,整个人都仿佛开窍了一般。
张副局长平日里做人不错,做事一般都不会留下什么定生死的把柄,又有着平日里的那些功劳,虽然因为傻儿子的事,间接受了惩罚,但也只是降职。
张副局长本身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自己努力考上公务员,当时正值飞速发展,自己也是有本事的,所以做出不小的成绩。
可以说,没有任何背景,能做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是因为能力有目共睹的。
只是,张副局长一直忙于工作,几乎没有去教育儿子。
张副局长和妻子是村里老人包办的婚姻,刚满国家规定的结婚年龄,就去领证了。
两个说不上有多么恩爱,但是都知道尊重这段婚姻。
妻子文化不高,无法在工作上帮助他,但是一直默默支持着丈夫,家中任何杂事都没让他操心。
甚至妻子担心自己和其他官太太出去会给自己丈夫丢脸,除了儿子的事,基本就是买买菜,整理家务,看看电视。
只是,虽然不缺钱,但是对于儿子,总觉得有些亏欠的。
妻子将两倍的亲情,连带着丈夫的那份也给了这个孩子。
结果就是这个孩子被过于溺爱。
张副局长被勒令休假一段时间,名曰“反省”。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大约这个时候已经急了,“哭爹喊娘”到处奔走,希望上面放弃这个决定。
张副局长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整晚,他的儿子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晚。
之后,张副局长不至于说是在工作上松懈,但是对于儿子绝对是晚来的“教育”,更加关心这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