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煮熟的鸭子

第二十章 煮熟的鸭子

第二十章

煮熟的鸭子

这家会馆是一幢独立建筑的七层小楼。

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上建这样一幢建筑,主人财力可见一斑的同时,也足以彰显其装13和脑袋抽风的程度。

最顶层是陈远衡的私人活动空间。这里他其实并不怎么常来,偶尔喝高多了,会上来休息一阵儿。屋子里收拾的干净整齐,一丝不苟。

陈远衡将安然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咳嗽两声不安分地翻了个身,胳膊随着动作抡起半圈儿,手刚好拍在了陈远衡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颇显突兀。

那一下没什么力气,也不疼,不过让陈远衡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拍他的脸,虽然这个女人是无意识的。然后,脸颊上的刺痒让他的心里忽然滋生出一种怪异的情绪。

“呵……”他轻笑着掐了掐她绯红的颊,“不安分的小东西!”说完边扯着衬衫的领口,边起身去了浴室。

这个澡洗的稍微费了些时间,等陈远衡出来,安然仍旧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只是她睡得并不很踏实。不知道是酒醉后不舒服,还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细长的眉头蹙在一起,快要拧成了一个结,瘦小的身子下意识微微扭蹭着,间或发出两声轻咳。

陈远衡在床边坐下,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端详了小片刻,然后抬起手,食指小心翼翼点上她的眉间,将那个小小的疙瘩抚平。

“水……我想喝水……”安然忽然哼唧了两声,声音涩哑。

闻声,他起身去接了热水。感觉温度有些高,又找出另外一只空杯折了几次,感觉温度正好后,才重新走回床前将她半抱起,端着杯子凑近她嘴边。

睡梦中的人应该是真的渴了,下意识地含住杯沿,一杯水几口就见了底,中间有两次还险些呛到。

陈远衡随手将空掉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视线落上她尤挂着水珠的双唇,眸色蓦地深暗。

那样的红润欲滴,那样的……引人犯罪。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俯下身,精准无误地含住了那两瓣诱惑他已久的红唇。

热烈绵长的一吻,让他一贯冷静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出现。

她因为窒息,在他怀中晃动挣扎起来。陈远衡轻笑一声,放开她已经微肿的双唇,利落地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墨林哥……墨林哥……”细弱的呻吟再次钻入他的耳中。

陈远衡高大精壮的身体顿时僵住。那种瞬间通体冰凉的感觉。寒冬腊月里被人兜头浇上一盆冰水,也不过如此。

他直起身子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盯着床上的人,漆黑的眸子里风云变幻。墨林哥……她以为和此刻和她亲吻的是谁?她以为自己是在谁的床上?

她这是吃准了自己舍不得一把掐死她?!

是,他的确是舍不得对她下手。可毁掉一个许墨林,却是是轻而易举。

“墨林哥……”又一声呼唤从安然口中溢出。

陈远衡眸光染上一层凛冽的寒霜。

一声冷笑自他的喉间发出:“妖精,看我怎么罚你!”然后,他再不温柔。

可当她白皙的皮肤上那大片大片的红色疹子,闯入他视线时,陈远衡有些懵住了。

“我难受……墨林哥……我难受……”似乎是冷,她抬起双臂环住自己瑟瑟发抖。

陈远衡心头升起一丝担忧,他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安然,安然?”

回答他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赶紧拍着她的胸口顺气,却发现手下皮肤的温度竟然烫的惊人。她在发高烧。

“安然,你怎么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自知的惊慌。

“我难受……咳咳……好冷……好闷……”

“你坚持一下!”说完,翻出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披在身上。以最快的速度大电话给助理,让他安排医院。而就在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安然的情况却已经更加严重,她的脸色已经发紫,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痛苦的喘息着。

陈远衡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将她抱了起来:“乖,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助理的办事效率很高。陈远衡一路飞车赶到医院的时候,那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年前这家医院在远大集团的赞助下刚修了一座大楼。院长得知是陈远衡要来,自然不敢怠慢财神爷。这个时间他早已经下班,亲自赶来必定要耽误时间,便给值班的负责人打了电话,细心交代了半天。

安然被医护人员放到担架车上的时候,人已经陷入了意识昏迷。

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对她进行了急救处理。15分钟后,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酒精过敏导致了高烧和红疹,严重的是同时诱发了支气管哮喘。

好在送来的快,不然真的性命堪忧。

陈远衡听见这句话时心头一松,长吁了口气。他抬手重重按上微疼的眉心,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迷糊的小丫头,竟然连自己酒精过敏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心里一凉:会不会是她因为许墨林和夏梦箫的事太过伤心,明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但就是不想好了。

可转念又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他不觉得安然是那种会因为感情问题自残或是自杀的人。这姑娘虽然单纯,但却也坚毅。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她这条小命儿给及时捡回来了。

提心吊胆地折腾了大半夜,陈远衡此刻惊魂初定,松懈下来后隐约感觉到一丝疲惫。他也没心情过多的客气,冲着今晚的值班院长和主治医人简单道了谢,便转身去了安然的病房。

VIP病房里面,有给陪护人员准备的小床。陈远衡看了一眼它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有些窄小的尺寸,扯了张椅子放到病床前坐了下来。

安然挂吊瓶,又用了激素,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微咳嗽,但却好了很多。

早上的时候,她的状况基本稳定下来。护士来量体温,发现她的高烧已经完全退了。只是一身的红疹不见轻,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陈远衡一直守在病房里没离开。天亮后,他吩咐助理去买了些清淡的早点。又猛然想起有两份文件今天中午之前必须下发执行。他原本是打算今天上午去公司批示的,不过眼前这样子他怕是走不开了,于是打电话给秘书让他把东西送到医院来。

助理和秘书在楼下碰见了一起上来的。

这期间安然一直睡得很踏实。

陈远衡怕打扰到她休息,简单吩咐就句就将两人打发了出去。他拿起自己那份儿早餐简单吃了两口,把文件夹摊开在腿上开始工作。

等安然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入眼是洁净的白色,环境陌生。耳边有沙沙的声响,似乎是纸张摩擦发出的。

身体的不适让她的的精神也有些呆滞,呆愣了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远衡一上午一心二用,边批示文件边时不时注意病床上那人一眼。此刻发现她醒了过来,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然后笑着倾过身,凑近她几分:“醒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安然闻声扭头,看着他的笑脸呆滞了几秒钟:“你……你怎么在这里?”

“真傻!”陈远衡被她呆傻的模样逗乐,“我送你来的医院,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医院啊……”安然虚弱地重复了一遍,眼神儿有些呆呆傻傻的。

陈远衡看她那副模样,眉头微皱了下,忽然有些担心这姑娘不是昨天晚上高烧把脑袋给烧坏了。他正想伸手去摁床头上呼叫铃找护士,就听见安然“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状……

“我昨晚喝完酒之后特别难受,我生病了是不是?”

“唉……”说到这里,陈远衡无力地叹口气,“安然,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情况有多危险。你都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的吗?”

“酒精过敏?”安然也有点儿惊讶,“没有啊!我以前喝酒都没有事的……”她忽然一顿,以前……以前似乎她每次喝酒,许墨林都看着她不让她多喝的。可是昨晚她也没有多喝啊,不过就是几杯气泡酒而已。

想起许墨林,安然不由一阵失神。她昨天当着他的面上了陈远衡的车,然后一宿未归,他应该会着急担心的吧。

过去的二十几年里,许墨林是对她最好的人之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也无法否认的。她是爱他没错,可没有谁规定了,爱一个人对方就一定要在感情上给予同等的回报。况且,他付出的,从来多过于她。

很多时候,怨恨其实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而已。而她和许墨林,就算两个人最后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可也不该是仇人的。

就算过不了多久,她的墨林哥可能便会会属于另一个女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欠他一个说法。就算是选择成全,她也应该认认真真,明明白白地和他亲口做个了断。

思及至此,安然轻咬了咬下唇,努力驱散那种心痛的感觉。然后抬眼看向陈远衡:“那个,你手机带了没?借我打个电话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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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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