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大结局,霍冰等到了他
剖腹产的手术很顺利,易北鸣一遍遍叮嘱缝合医生一定要把伤口缝到看不见,小娇妻醒来发现有疤痕,他要拆了这家医院!
总之这场手术就莫名进行得很热闹。
孩子生下来后,嘤嘤的啼哭声惊喜坏了易北鸣,他呆滞许久,一个那么成熟又稳妥强大的男人,苏绮竟看见了他眼底的泪光,一闪而过,此刻他胸中的那些情绪,大概只有他自己了解,他痴缠着一个小丫头,那么多年,现在他得到了回报,情意所至,深海不移,金石也开,易北鸣有孩子了,这是他的圆满。
医生抱了出来说是个女孩,苏绮有点讶异,满心欢喜看着那个粉嫩嫰的小东西,她不大,小脸还皱巴巴的,可是一双圆嫰的大眼睛异常的闪亮,骨碌碌地转了一下,小舌头伸出来,舔着舔着,嗷嗷细软的哭。
苏绮掀开了襁褓,看到她的小蛙腿,的确是个女孩。
易北鸣在孕期一直儿子儿子的喊,再加上安安的肚子圆润,大家都以为铁定是个男孩子的。
“易北鸣,你这是个女儿哟!”苏绮满心柔软,扬唇,盯着小婴儿看,很想抱一下,她到底没动。
凌嗣南站在她身后,男人居高临下瞟了一眼,薄唇淡淡勾了勾,刚生出来的就这个丑样子?
他则转头去看苏绮,看到她眼底飘着些红色,很激动又发呆的样子,凌嗣南静静启唇,声线低沉得异常,“想起了他们,是不是?”
“嗯,细节居然都记不清楚了,我醒来只看到一个,可乐就是这么皱巴巴的。那时候太苦了,身边没有人,我站不起来,想抱孩子都不可能。”
凌嗣南抿唇,深沉的情绪藏在最深的眼底,他侧目锁着她,沉默许久,忽而开口,“苏绮,或许……”
或许什么,苏绮没有听到男人再说话,而她的心思,也被面前推出来的担架床打断了。
孩子先抱了出来,可易北鸣只是看了一眼,眼神就专注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安安很快被推了出来,她床上挂着止痛棒,因为她麻醉醒得很快,此时那双眼泪乌乌地睁开了,麻醉让她瞳孔涣散,不能聚焦,还是疼,醒来更是剜心剔骨的痛,她直流眼泪,小脸苍白如霜。
易北鸣心疼不已,弯下腰身急忙忙的想抱她,又不敢,男人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修长的手指在床边上握着她的小手,都在轻颤,他眼神那么深,好像缀满了冷冷的雾气,抬手就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沙哑的说道,“安安,都是叔叔的错,真的,都是我错了,你疼你就打我。”
安安泪汪汪的望着他,一万吨的委屈和被及时抚慰的感动,令她沉默,一会儿就咬着苍白的小嘴,朝他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好累,易叔叔,哭也疼……”
“我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易北鸣轻轻捧着她的脸蛋,圆圆的,胖了不少,仔细听她这句话,娇嗔的抱怨里,他眉目舒展,是那么心动,激烈,又得意了。
再也不生了,那就是还能生,她也只想生他的孩子,这已经是对他们这段失效婚姻的承认了。
小孩嫁给了亲如爹地的大叔,她生了孩子,就愿意了,终归是他的人,死后也将是他的鬼,共筑一墓,永浴爱河。
易北鸣别开眼眸,眼睛深处,竟隐隐有了泪光,他抿着唇抚慰她的湿发,“辛苦了,宝宝。”
小时候,他老这么叫她,宝宝,安宝,大了,就不合适了,改成安安,长辈凌人的气势。而现在,当然可以改回来。
易北鸣的女儿,他取小名叫蓉蓉,大名易安,紧紧相连,是易北鸣的不放手。小名则是安安喜欢的‘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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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开春,易北鸣的蓉蓉小朋友有六个月大了,是个半岁的女宝宝了。
而此时,安安传出再孕的消息。
消息一出,男人沉默,女人愤怒。
苏绮忍不住偷偷的跟凌嗣南骂易北鸣,“他个老畜生。”
男人可能了解的不细致,可是女人怎么可能不懂,安安是剖腹产啊,就算易北鸣掐着医生的人头让他伤口缝合的再细致,可是六层缝合的伤口,再怎么细致,半年内保养好了,也不能再度怀孕啊,至少要一年吧,虽说安安年轻,身体恢复的特别好。
霍聿暗戳戳的凑了过来,和凌嗣南交换眼神,“易北鸣是真的还是假的?太拼了吧!这哥们不是还没获得他小老婆的原谅吗?”
凌嗣南表情没有波动,冷着一张素来面无表情的嘴脸,只是此刻有点冷峻的意思,他勾起唇冷笑,“一胎刚半岁,就二胎了,你品啊,你细细品,最拼的就是他了。老畜生。”
他难得波动情绪,跟着苏绮一块儿骂。
这一个又一个的小孩,凌嗣南心里痒痒,持续性发酸。
他深沉的眼眸又看向了苏绮漂亮的脸,这些年没有再孕后她一直保持婀娜绝色的身段,其实她身子高,纤细有力,肌肤充满弹性,白皙又粉嫩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如果再生一个的话,她一定不会受很多苦,何况这一次将那么不同,她有他的照顾啊。
第一胎三个,他不认识她,不在身边,根本没感受过作为人父那种易北鸣有过的潸然泪下的喜悦。
凌嗣南有点那样的心思,他那时候在医院里对苏绮想说的话,无非就是:老婆,不如我们也再生一个?
可是,不能。
谁都知道为什么。开玩笑地说,是他的实力不允许。
易北鸣都二胎了,无缝衔接的,霍聿看着也动心,再看了看成日浸淫于打副本升级的小娇妻,霍聿虽然很不想生蛋,阻碍他和老婆的甜蜜蜜,可是该死的,再不生,他老婆就要和游戏甜蜜蜜了,生个出来,让小东西累一累,激发了母爱,她的网瘾应该可以治愈?
关于能不能生,霍聿也在犹豫,他也是异能之躯,他有事没事儿地就跟凌嗣南旁敲侧击。
凌嗣南很沉静的给了他答案,“你复制我而来,我是初代,自发变异,你是复制,应该问题不大。想生就赶紧生,不用两次三番的来我这报备,就你能生!”
肿么回事?大堂哥这深沉的面上隐隐的不悦和烦闷?还有那一丝丝的怅然遗憾?
霍聿很大神经,但是苏绮明白,有一天夜里,苏绮把他那个东西扔了,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她娇俏而充满勇气,盘住他的长腿,在他失控时破防了他,喘息深深的男人呼吸里,苏绮埋在他肩膀上,呼吸着他坚硬肌肉散发出的麝香气息,苏绮说,“就当买个彩票,看会不会中奖,好不好?好不好嘛……也许未来的结果并没有那么坏,大不了,我们生下来后,带着他们,搬到更深的山里面,谁也找不到我们,找不到雪碧,找不到小四……”
小四……听起来那么动心呢。会是个男小四还是女小四,会是个窜天猴还是个小王者?凌嗣南深邃的眼底有了波纹与笑意,邃邃闪动,霸气凛然,他的女人比他更霸气,如果有美好的缘分,他和苏绮愿意为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关于易北鸣让凌安安迅速怀上二胎,霍聿很鄙视认为,一定是易北鸣重男轻女,第一胎是女儿,他其实心里不满意,所以着急着生男孩。
对此,易北鸣懒得搭理霍聿的挑拨离间,他也借口这个理由,堵住了安安的抱怨。
什么重男轻女呢?其实他根本只是想让安安生孩子,不停地生,最好生一个足球队,他深爱她,他也需要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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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古镇民风淳朴,宁静幽逸,这里依旧与世隔绝,整个村子里,依然只有那姓霍的一家人,从无外人的痕迹。
霍冰要外出,嫂子苏绮的二胎快生了,她奉堂哥的命令,带着她那对龙凤胎去市里的奢侈商场采购些婴儿用品。
她生的是一对龙凤胎,霍家有多胎的基因,堂哥的三胞胎就是先例。
生产时,危机重重,她走了一趟鬼门关,如今,孩子长大,芸芸三岁,可可爱爱软嘟嘟的在她腿腿边咿呀作伴。
霍冰的心境,随着这些年的时光月转,已渐渐清如明镜,淡如止水,她重获了快乐,性格里娇俏的部分回来了一些,这多亏了苏绮和凌安安的相依相伴,而孩子是治愈她最美妙的良药。
她喜欢逛商场,钱也花不完,她总是一买一大堆,和苏绮凌安安相比,她大概率是个购物狂了。
太无聊,这样的生活实在没消遣。
两个宝贝可不知道妈咪以前是走什么路子的,他们因为早产,小身子弱弱的,这两年苏绮把侄子侄女喂得很肥,软嘟嘟的像两个小肉团一样,可爱的要命。
霍冰开心采购了很多东西,女佣和保镖好几个人,帮她拿着,她只负责摘取墨镜,甩手付款,动作漂亮。
抱着妹妹,腿边跟着哥哥,霍冰踩着高跟鞋从商场的扶梯上下来,时值正午,她和孩子用餐完毕,车停在外面的广场上,她打算带着宝宝们回家了。
墨镜有些挡光线,她穿着一步裙,长腿白如蜜,翘臀将裙子撑得过于饱满紧绷,跨不出步子。
走到广场的中央时,小市区的路建并不好,有坎坷的地方,霍冰没有看见,当她摔下去时,只记得劈手护住怀里的孩子。
“妈咪。”哥哥朝朝叫了她一声,软软糯糯的。
妹妹在她的手臂下,吓得哭。
霍冰头痛,先把夕夕放上车,她的高跟鞋卡住了,白皙嫩腿擦出血迹,她回头看,身后的女佣和保镖居然没跟过来,他们抱着太多东西,也并不十分专业,她素来是大小姐做派,来到这里多时也没能习惯这里佣人的不周到。
霍冰皱了皱眉,女儿还在哭,她有些恼,红唇冷艳又不得不柔软,“夕夕,停止。”
小家伙怕妈咪,小手抬抬,软软的擦着眼泪。
“朝朝,你能起来吗?”
儿子摇了摇头,小背带裤卡在了石头缝里。
霍冰的脾气瞬间来了,回头,拧着细长的眉,缓缓盯着女佣,女佣看到她那阵仗,也吓了一跳,赶紧放下大小包东西,跑过来,“霍冰小姐,天呐,您和孩子没事吧?稍等一下,我马上扶小少爷。”
女佣把孩子扶了起来,霍冰伸手,松开高跟鞋,她抬起脚,玉色的足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淡粉的指甲色,看起来好像涂了晶莹的胭脂,她腿很长,又白又细又有力量,一下子就勾到车门边,单脚勾开车门,靠着坐上去。
漂亮的眉目,依然冷蹙着,霍冰背着女佣,没有回头说,“拿鞋子来。”
“哎!好!”女佣去捡鞋子。
却有另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那只修长无比手,捡起了那只银色的细高跟鞋,水钻奢侈高贵,很配她的脚。
来者把鞋子捡了起来,女佣跟着他脚上价值不菲的手工皮鞋,视线掠过他笔直的一双腿,一直往上抬,抬了很久,都看不到他的脸。
这人很高啊,女佣在心里惊诧,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衣,和西装外套,穿得有些散漫,透露着一股狠劲与不羁。当然,这些都埋在骨子里,轻易不能察觉,女佣只是被他那张惊人绝艳的脸庞给震慑得堪勘口哑。
他居然对她笑,很年轻的身体,很年轻的男人,只不过看起来绝不是常笑之人,那眼底的冷漠与嘴角长时间紧抿出的淡纹,都透露此人极度危险,眼睛像深海底下的冰川。
女佣顿了顿,脸红的抬头,“先生,这是我家小姐的鞋子……”
他点头,用他那张绝无仅有的好看嘴角说,“没事。”
走到车边,他高高的身躯蹲了下来,细看之下依然有少年修冽的竹影,霍冰刚好回过头来,看到单膝跪在她脚边的男人。
她一下子,失去了声音,周围很寂静,她大概掉进了寂静的深渊里。
他继续低着头,很漂亮的手有疤痕,见证着一个男人成长的残酷历史,用那只手他拿着那只高跟鞋,往她纤细莹白的足踝上轻套,笑了,“这些事,以前都是我做的……”
霍冰的浑身开始抖动起来,渐渐剧烈,像被他周身的冰川裹住,她不能呼吸。
眼神怔茫,她很快的扭过头,背身,收起那只被穿好鞋子的脚,足尖搭进车里。
她的表情有多冷,她的手攥着裙摆就有多用力。
男人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把呆滞在路边的小矮团子抱起来,抱着男孩时,他的双手全都是汗,修长的眼睑垂着。
那孩子送到对侧的车门里,小女孩已经哭嘤嘤的等待许久,抬头一看,一个留胡子的帅得人神共愤的叔叔抱着哥哥送过来了,夕夕大声喊,“朝朝!朝朝……这个大哥哥好帅呀,妈咪,他是谁呀?他是你的朋友吗?”
朝朝打断了妹妹的话,他也回头望着这个格外年轻的男人,他长相很迤逦,漂亮得有点妖冶了,形容一个男人,或许不该用妖冶,可他真的太帅了,短发很凌乱,越是这样,越是惊人,朝朝看了这个男人许久,回头对妹妹小声说,“他不是大哥哥,夕夕,他长得好像爸爸!”
向淮生面色沉深,他望着两个小东西,像可可爱爱的小绒毛,他的眼睑幽深,慢慢抖动。
他朝他们笑了一下,看了眼哥哥和妹妹相同的浅色眼瞳。
后座,静谧像被复盘的时间长河,那么死寂,霍冰被儿子的话震碎了,她把裙摆扯破了,脸色绷的越发如霜雪。
她一动不动。
直到她身后的车门,在午后的阳光里,慢慢袭来复杂又熟悉入骨的滋味,男人的气息很强烈,有馥郁而干净的味道,还混合着从骨子里飘出来的血腥。
他低头弯腰,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尾戒,遮盖那些野蛮的疤痕,他抿唇,终于是低声唤她,“大小姐。”
这一声,可能是他的轻描淡写,也可能是她的用尽力气。
太缠绵了。
缠绵到霍冰的眼泪,滚滚落下,冰凉的脸蛋,肤白如纸。
她没有回头看他,抿着红唇,她想逃跑。
可她,当然是不会跑的。凭什么?
眨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心脏疼痛如被绞碎了心窝。细细回忆,刚才匆匆一瞥,他棱角深阔,立体分明,妖冶的面庞退去了青涩的冷漠,还蓄起了青茬,是他。
他长大了。
他回来了。
还活着。也许成了一方霸主,另一个时代的王者。
其实,这四年的岁月长河过去,她越来越不记得恨他的滋味,她的心已经慢慢平静,从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在决定了吧,为他留着,为他等着。
长长的恨里,霍冰其实只记得,那一天他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他们结过婚了。她是他的妻子。
她攥着手,紧张的想,他还是很年轻,四年后他二十三岁,可他真的长大了。
霍冰慢慢地回头,这一生,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缠绵悱恻的叫她,“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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