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笔意外之财
被挖出的大瓮里面,赫然放着一个褐色的牛皮袋子,保存的依旧结实完好。
爷俩惊呆过后,平静了下来,有田一探身,将那沉甸甸的袋子提了出来。
老吴心悸有余的说:“老大呀,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右眼皮老是跳,人不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的吗,这袋子里该不会装的又是人骨头吧?”
有田迟迟没有解开系着袋口的绳子,摇摇头说:“爹呀,我看不像,刚才我从瓮里往外提的时候,觉得可沉了呢,要是人骨头,不会有这样的分量吧?”
“要不,咱打开看一下?”老吴战战兢兢的说。
“反正挖出来了,那就看看呗。”有田打量了一下周围,确信无人,伸手解开了牛皮袋。
“爹,你看这是什么?”
有田从袋子里,出一把像铜钱大小的东西来,递到了老吴的眼前问道。
看着儿子手里捧着白的、黄的、绿的,各色相杂的物件,老吴捻起了一个,放在太阳底下,仔细的瞧着,那物件泛出青幽幽的光芒,虽是七月酷暑,但那捏在手里,却带来一丝凉飕飕的感觉,特别的舒服。
“没见过,是扣子,可也不像啊,大衣上的扣子,也没这么大的,怎么上面还有个小窟窿呢,呵!儿子,还透亮呢,该不是水晶玻璃吧?”老吴迷惑不已。
“我见过水晶玻璃,不像。”有田也拿起一块。
“老大,把袋子里东西都倒出来,小心点啊,别让这些玻璃似的东西打碎了。”老吴好奇的催促着。
有田提起牛皮袋,呼拉一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在地上,爷俩吃惊的看着这一堆东西,什么酒壶、勺子、盘子、碗子,白的红的真是琳琅满目。
老吴蹲下来捡起一块黄澄澄的像火柴盒大小的方块来,手指不由往下一沉。
他惊喜的说:“老大,这东西咋这么沉呢,黄橙橙的,该不会是金子吧?”
有田抓起一块来,用牙一咬,出现了一道齿痕。
有田惊喜的说:“爹,是金子。”
老吴一把抢过来,放在手里,嘿嘿的乐着说:“老大呀,老天开眼了,快点,别让人看见了,赶紧的先埋起来。”
爷俩顾不得再说什么了,赶紧的重新埋好。
老吴又将那堆骨头埋到老槐树底,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念念有词的说:“祖宗啊,先人哦,您给俺的东西俺就领受了,您的大恩大德俺一定忘不了,逢年过节,俺到这里给您上坟烧纸,您就保佑俺吧。”
等忙完这一套程序,老吴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老大呀,你赶紧回趟家,带点吃的来,我在这守着,天黑以后,咱把袋子挖出来拿回家。”
有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老吴守在地里,满脑子都是金子,在烈日的曝晒下,那白日梦做得十分的香甜。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三阔的红砖瓦房,老大把漂亮的刘玲娶回家里。
他似乎看到了儿孙满堂,自己喝着小酒,孝子贤孙们围绕着他身边,唧唧喳喳,跑来跑去,孝顺的儿媳妇还给他端菜上酒菜,一口一个爹,亲热的喊着。
他是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许就要实现了,他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爹,你在想什么呢?”
有田提着馍和水来了,看到老爹的样子,好奇的问。
“嘿嘿,爹是想,今天我们挖到了金子,这是我们老彭家前世修来的福啊,也是你娘在保佑咱们呢,哎,我说,老大呀,你打算用这些金子做什么呢?”。
“爹,这金子能变成钱吗?”有田问。
“傻孩子,咋变不成钱呢,我听说,上个月你大爷爷家的孙女找了个城里的对象,定亲那天,男方给他买了一个金戒指,说是多少克的,咱也不懂,只不过像顶针那么大,就花了九百多元呢,你没看她整天戴着,现在见人就伸指头显摆吗,咱这一块黄金少说也得二两重吧,怎么着也能值个上千元吧,等天咱爷俩到县城里,找个卖戒指的,不就变成钱了吗。”
“嘿嘿,那咱卖了这金子以后,我三弟上大学的学费就不用愁了,我二弟不是眼馋城里的年轻人都有摩托车吗,咱也给他买一辆,然后吗,再买台电视机,爹闲着的时候,就喝酒看电视。”
“老大呀,你这孩子就这点好,老实忠厚,有什么先想着兄弟们,不过我想,还是先给你盖一套房子,把刘玲娶过来,那可是个好姑娘啊。”
“嘿嘿,我听爹的。”有田高兴的说,“爹,那现在就把我二弟和三弟喊回来吧,让他们一起看看咱挖的这些金子,也省的二子跑到城里打工了?”
“不行!我告诉你啊老大,你二弟脾气暴不说,弄点事好张扬,一旦让他知道了,他还不知道怎么祸害这笔钱呢。另外,也别让老三知道,免得分心不好好考大学了。”
“知道了爹。”
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爷俩也早就晒的满头冒油了,但这样热的天气,哪怕是坐在火熬子上,依旧遮挡不住他们的黄金美梦,因为那触手可及的美好生活,或许就在明天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了。
老吴估摸着,这时已经到晚饭的时候了,村里的人还不会聚集到街头上纳凉,正是回家的好时机。
爷俩又从地里挖出了牛皮袋,拔了一些青草,做为掩饰,鼓鼓囊囊的一同塞在里面。
有田背在身上,手里拿着农具。
爷俩像做贼似的,从荒地里出来,一路上东张西望,走走停停的摸进了村子里。
老吴刚走进村里的大榆树下,偏偏瞅见了一个他最不喜欢的女人坐在磨碾上。
村里有名的“大喇叭”,端着碗,里面清汤寡水的盛着蒸的萝卜条子,捏着两个馍,正吃得津津有味。
她早就看到从村头鬼鬼祟祟走进来的老吴了,十分好奇的盯着有田背着的袋子。
“哟,你们爷俩背着啥好宝贝?”
“哦,那个,没---没什么东西,就是割了点草喂牛来的。”
老吴心里更加发慌,边说边尽快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你个老‘鳏夫’,老‘闷棍’,一窝子穷鬼托生的,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不定偷了谁家的东西呢,我呸!”
张喇叭看到老彭并没搭理她,便在他的背后恶毒的骂了几句,又冲地下吐了一口痰。
回到家里以后的老吴,感觉这三里多地的路,像是走了两万五千里的长征,紧张、疲惫、却又不乏刺激。在得知吴翔已经返回学校后,心中一块石头更是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