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朝醒悟
颜薇依的话不多，却让白长安有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
夫妻二人没有过多的说话，颜薇依出了房间，径直往自己的卧室去了，她也很累。
白长安坐在苏怜儿的床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盯着苏怜儿看，静静地看着，要不是眼睛酸涩难忍，他估计不会眨眼睛。
等到后半夜，昏暗的房间里，白长安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苏怜儿。
他头一次感觉，苏怜儿始终在自己的心里，或者说，这一年多来，有苏怜儿在一旁围着，他感觉家还在，一如当年那个苏家。
他曾经心里一直有芥蒂，他曾经讨厌过苏怜儿，不止是她对自己的冷漠，更多的是苏怜儿曾经对林海涯有好感。
或者当时的自己是在吃醋，受原来的白长安的灵魂的影响在吃醋。
可如今坐在床头前，他发现曾经的一幕幕，年幼的那一幕幕，居然如此清晰的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怜儿，你快些醒来吧。”他轻轻说了声。
苏怜儿的眼角抖动了一下，接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了下来。
“怜儿！”白长安一直盯着她，见她泪水滑落下来顿知苏怜儿已经醒了过来。
慢慢睁开殷红的双眼，苏怜儿那张苍白、却充满满足与喜悦的脸上带着一丝娇羞：“我早就醒了，你一直坐在这里不说话，我也不好先开口。”
白长安喜极，将苏怜儿拥进怀中。
“疼！”苏怜儿喊了一声。
白长安忙将她松开，一脸的歉意。
将灯捻扯长，房间里亮堂了不少。
苏怜儿的脸上还有些娇羞的苍白，惹人怜爱、心疼。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苏怜儿看着白长安。
“你问！”
“你……你……愿意……愿意……”苏怜儿娇羞万状，低着头，红霞一直染到耳朵根：“你愿意娶我吗？”
白长安愣了。
见白长安的神色，苏怜儿顿时心如死灰，刚才的惊喜刹那破碎。
“算我没问，你就当没听见！”见白长安的态度，苏怜儿一颗心都碎了。
“我愿意娶你！”白长安忽然开口。
轰……苏怜儿的心海如一道惊雷响起，将所有的阴霾都给震散，她抬起头，盯着白长安的脸，忍着眼眶里的泪水问：“真的？”
“嗯！”白长安冲她点了点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苏怜儿捂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愣了许久，她才忍着疼痛扑进白长安的怀里。
“只是，让你做妾会不会委屈了点。”
“不不……我跟颜姐姐商量了，她答应了我，我进门的话她会以平妻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小姑娘，白长安很是心疼：“这一年多委屈你了。”
苏怜儿只是甜甜的笑着，看不出一丝委屈的痕迹。
将苏怜儿安抚下去，看着她慢慢睡着，白长安开始思考颜敬刚才说的那些。
颜敬说的是对的，这个时候不能焦躁。
如今自己在宁波商场搅动的风云已经够大，不需要再进一步逼迫那些手中有权力的商家，应该适时地放手，而且要当着那些商家的面将手缩回来。
这一方面是在示弱，让那些商家们看到自己因为两次的刺杀学乖了，这叫欲先取之必先与之。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这次开海事宜做最后的准备。
自己这边安排的各项人员已经招聘齐全，这个地方的人只讲利益，特别是张居正实行赋税改制后，大家对于金钱的追求更加迫切，不少读书人看到回报丰厚纷纷放下书本加入进来。
看来在这个地方，金钱的诱~惑永远比孔孟之道大。
翌日，白长安让岳小鹏将张居正请来。
张居正也是昨天半夜才听说白长安居然又遇刺，本想着昨夜就来探望一下，但一想这个时候市舶司衙门肯定忙乱，便没有来添麻烦。
见到白长安，见白长安面色正常，一点不像遇到刺杀的样子，他略有些诧异。
“长安，我听说你昨天在街上遇刺，没事吧？”张居正关切道。
白长安摇摇头：“不碍事。”
对白长安的淡定，张居正始终有些狐疑。
“叔大兄，我这次请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白长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眼看过两个月便是我二十岁加冠之时，我想请你来帮我准备礼仪大典的相关事宜。”
这倒是出乎张居正预料，他本以为白长安请他来是为了商量怎么对付那些商人的，没想到是这件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白长安今年就要二十了。
与白长安共事半年来，他一直将白长安当做同龄人，今天才反应过来，白长安还没举行加冠之礼。
“行，我到时候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张居正保证。
对于这样的保证，白长安还是放心的。
“叔大兄，这次之所以举行加冠之礼，还有件事希望叔大兄在典礼上宣布一下。”
“何事？”张居正问。
“我准备在加冠之后开放口岸，允许四方商人下海经商。”
白长安的这个决定将张居正给惊住了。
平日与白长安的探讨中，他知道，白长安对何时开放海岸格外的谨慎，生怕一个不好将全盘计划弄个鸡飞蛋打，昨天才遇刺，却做了这么大一个决定，他弄不明白。
对于张居正疑惑，白长安打算好好给他解释一下。
“昨天遇刺，我老丈人对我一通狠批，我清醒不少。”
“我昨晚想了一~夜，终于想通，叔大，你说我们开放海岸真的仅仅是为了赚些银子么？”
不等张居正回答，白长安已经替他回答：“不是！”
“开放海岸仅仅只是一个姿态，表示朝廷愿意支持江南的商业发展，为的是转移如今江南士绅与朝廷的矛盾，为的是彻底解决江南士绅勾结海盗、倭寇与朝廷作对的矛盾。”
“赚钱贴补国库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小利。”
“叔大，我想通了，我们开放海岸，允许海上贸易自由化，这些海商不是有实力吗，让他们去闯，让他们去外面与海盗、倭寇拼，与其让这些人看着我们与倭寇海盗流血厮杀，不如让他们去。”
“不关乎他们利益的时候，所有人站在一边看戏，这次我放开手脚让他们的商船下海，让他们冲在前面去跟海盗倭寇们拼，我们来坐收渔翁之利。”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