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幸福恋人

Chapter11

幸福恋人

这一天，终于迎来一场倾盆大雨。伍卓轩有一场雨戏已拖了很久，为追求效果的逼真，他坚持等下大雨，所以当天色逐渐昏暗，杨导就命人开始做准备工作。

伍卓轩早就习惯拍戏时的风吹雨打，但这场戏是和尹小沫一起，他不免担心起来，怕她支撑不住。他想要和杨导商量将戏改到凉亭中，尹小沫坚决不肯，“不用顾忌我，效果怎么好就怎么来。”

这场戏是尉迟公子发现被心爱女子欺骗，夹在爱情和家国中左右为难，柳姑娘看着他痛苦万分，感同身受。肯定在暴雨中演绎更具有震慑力。

尹小沫坚持，伍卓轩一来拗不过她，二来也希望拍摄更完美，便也同意了。

大雨滂沱，伍卓轩先冲进雨中，尹小沫紧随其后，却狼狈地摔倒在泥浆地里，伍卓轩停下脚步扶起她，埋怨道：“你跟出来做什么？”

尹小沫静静地看着他：“我不放心你。”

“我的事无须任何人操心。”尉迟公子受了打击，态度恶劣，神情冷漠。

柳姑娘轻轻道：“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两人在大雨中对视，伍卓轩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尹小沫愣了下，这好像剧本上没有。

伍卓轩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神迷人幽深，他用极轻的声音说：“明年，后年，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一直在我身边吧。”

心口瞬时漏跳一拍，尹小沫脱口而出：“这个世界如果只剩下一个人愿意留在你身边，那个人也会是我。”

这话为何听起来如此地耳熟，伍卓轩来不及细想，杨导做了个手势，示意这场戏圆满完成。

杨导对尹小沫的表现赞不绝口，但也隐隐有些担心，“小沫，你和轩哥配合太默契自然，感觉会抢了伊澜的戏份。”

顾伊澜丢了颗葡萄进嘴里，“我不介意啊，完全可以让尉迟公子最后和柳姑娘结为连理。”她心态好，全然不在意被尹小沫抢走风头。她也是真心喜欢尹小沫，最重要的是，现在伍卓轩和尹小沫的暧昧，是她目前最想八卦的事。

杨导自言自语，“留点遗憾似乎更好？”

伍卓轩不置可否。

这一天凌晨两点拍完夜戏，尹小沫帮着伍卓轩提东西，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吓一跳，“你的手好凉。”

伍卓轩虚弱地笑一下，“没事。”

“你怎么了？”尹小沫担心地去探他额头，一摸之下又是一惊，“你在发烧。”

伍卓轩笑笑，“小事。”他都习惯了，这点小病算得了什么，回去睡一觉，明天起床又是生龙活虎的。

尹小沫懊恼，怎么没早发现他身体不适。她这个助理做得一点都不称职。她情急之下早忘了她一直也在忙着拍戏，根本顾不到伍卓轩。

伍卓轩嘴上说没事，脑袋昏昏沉沉的，傍晚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感到不舒服，强忍着拍完戏，打算回去吃颗药，蒙头睡一觉，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尹小沫的关切令他胸中暖暖的，心底某种奇特的渴望此时越发强烈。

尹小沫把伍卓轩送回房间，心中不安，都是她坚持要拍雨戏，才导致伍卓轩病倒，而她这个女汉子却一点事都没有。她急于要做点什么补救，思索了会，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他。

伍卓轩微微一笑，“不用，你回房休息去。”

尹小沫怎么肯离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下，一副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伍卓轩好笑地摇头，“我要换衣服了你也待这？”

尹小沫俏脸通红，转过身，嘟囔，“你换吧，我又不偷看。”

“其实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尹小沫忍不住回嘴，每次都把她说得跟什么似的。

伍卓轩笑出了声，每天逗她一次已经成了种人生乐趣。

尹小沫撇嘴，她好心没好报啊。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伍卓轩扭头问。

“你先洗吧。”尹小沫挠头。

这对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诡异。

伍卓轩在浴室搞得动静很大，尹小沫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敲敲门，“你怎么了？”

里面沉默了一会，“难不成你要进来帮忙？”

尹小沫噎了下，“我可以喊天宇来帮你的。”

“不用。”伍卓轩发着高烧，嗓门还挺大，尹小沫便放心了。

伍卓轩打开门，但犹豫着没出来，“尹小沫，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尹小沫立马醒悟，浴巾什么的太刺激了，想想都要流鼻血，她触电似的弹起身，“我先回去洗澡。”

伍卓轩无声地笑了起来。他刚才在浴室里滑了一跤，蹭伤了膝盖，不想让尹小沫看到了担心，才把她骗走的。

尹小沫倒腾了好一阵，待发烫的脸平复，才拿了本小说，做好熬夜看护他的准备。她的房间就在伍卓轩隔壁，倒也不怕被人撞见。可偏偏刚打开门，就看见顾伊澜站在门口，她立刻心虚了。

顾伊澜问：“我来要点邦迪，你这有吗？咦，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有有有。”尹小沫把她让进屋，自动忽视掉后面那句。

顾伊澜暗笑，“我拿了就走，不会耽误你。”

尹小沫咳了几声，“再胡说就不找给你了。”

“哎哟，还恼羞成怒了！”顾伊澜才不怕她。

尹小沫说归说，还是拿给了她。

顾伊澜也很快闪人，得罪轩哥的事，她是坚决不做的。

尹小沫悄悄折回，敲了敲门，没人应，她便拧开门球自己进去了。

伍卓轩闭着眼，身边的柜子上放着水杯和一板感冒药。

尹小沫很满意，还挺乖的。她关掉了壁灯，只留一盏床头灯，坐到床头的椅子上，翻看小说。

伍卓轩睡得很沉，尹小沫每过一段时间探探他的体温，温度持续不下，她心中七上八下。她去前台要了冰袋，给他敷在额头上，伍卓轩却醒了，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陪你。”尹小沫被他抓住的手阵阵发烫，仿佛被他传染到了热度。

伍卓轩握着她的手，又听话地阖上眼。

尹小沫一只手被他大掌握住，没法再看书，她索性俯下身，仔细看他。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地近距离地观察过他。他的睫毛很长很翘，比女孩子的还要细密。他的五官很深刻，就像是被一笔一画勾画出来那样，常常有人觉得他是混血儿，其实他是再正宗不过的炎黄子孙。他的肤色很白皙，皮肤好得不像话，吹弹可破，肤如凝脂，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夸张。尹小沫颇有些嫉妒地看着他，凭什么他的皮肤比她还要好？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的面颊，细细摩挲，指尖的触感也好得不得了。尹小沫愤慨，好脸蛋，好身材，好皮肤，全被他占齐了。留一样给她多好。

她噘着嘴，鼓着腮帮子，可爱的模样，不经意全被伍卓轩看在眼中。他是很困，可哪舍得错过尹小沫丰富的表情。她可能比不了那些女明星漂亮，但她真实善良，她也许比不上那些女明星的好身材，但她聪明坚毅，和她在一起，总能感觉满满的正能量。伍卓轩没有办法考证出是何时喜欢上她的，可能是她每次遇上他都会出一些状况的傻模样，也许是知道她父母双亡以后她背负生活的重担还是微笑着前行，又或许是每回逗她娇羞的模样打动了他，又大概是在把她和薄荷柠檬茶统一起来以后。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他却可以轻易地列出她的优点。

尹小沫趁伍卓轩沉睡的时候吃他的豆腐，却不知他一直在装睡，且愉悦地欣赏她的神情。尹小沫心想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她咬咬牙，壮起胆子，俯身亲吻他的唇角。

伍卓轩哪里还按捺得住，手上稍一使劲，就反客为主地将尹小沫压在了身下。

尹小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唇上一凉，被他吻了个正着。尹小沫惊呼，心神全然涣散，身体也变得娇弱无力，伍卓轩轻啄她的唇瓣，那样温柔，那样细致，他微咬她的嘴唇，那样炽烈，那样缠绵。尹小沫本还有一丝抗拒的心，在他的耐心诱吻下，彻底丢盔弃甲。

伍卓轩无限眷恋地吻过她唇瓣的每一处，温香软玉在怀，他差点把持不住。总算在理智尚未完全消失之前，他离开了她的唇。尹小沫因刚才的缺氧，眼中泛着薄薄的一层水光，她急促地喘息，胸口一起一伏。伍卓轩忍不住又扣住她十指，与她缠绵拥吻。尹小沫双眼迷离，不能自已，伍卓轩再一次克制住，抵着她的双肩，将她扳离自己。

尹小沫此时神情娇媚害羞，红唇被亲得娇艳欲滴，白皙透明的皮肤泛红，如此惹人遐思的画面，伍卓轩费了好大劲才挪开视线。尹小沫喘了很久才恢复神志，她羞得说不出话，咬着下唇，不敢抬头。

伍卓轩把她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尹小沫终于有勇气挣扎了，但怎么都挣不开，不由娇嗔：“你一个病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虽然病了，但制伏你这只小野猫还是绰绰有余。”伍卓轩仍不忘调侃她。

尹小沫大窘，忙搜索言语反唇相讥，“你也不怕把感冒传染给我！”

伍卓轩淡瞥她，十分淡定地说：“你偷亲我的时候怎么不怕被传染。”

尹小沫神情呆滞了，他，他怎么会知道。半晌才反应过来，大怒：“你竟然装睡。”

伍卓轩当然不肯承认，无辜道：“我睡得好好的，是你把我吵醒的。”

尹小沫被他驳得完全说不出话，气呼呼地转身要走。

伍卓轩可怜巴巴的一句话就成功止住了她的脚步，“我还是个病人，你答应要照顾我的。”

尹小沫被他吃得死死的，但既然答应过他，她就必须做到，尽职尽责地再去探他的额头，惊喜地发现他的烧竟奇迹般地退了下来，她总算放下了心。“要不要喝水？”

伍卓轩点点头。

尹小沫接了杯温水给他，伍卓轩却不接。

“你手又没断！”尹小沫咬牙切齿。

“我手使不上力。”

伍卓轩可怜的样子让尹小沫又心软了，她在他脑袋下垫了个枕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还温柔地帮他抹了抹嘴。伍卓轩心痒痒的，趁她不注意，又偷了个香吻。尹小沫一掌拍在他胸口，“你给我好好睡觉！”

“是是。”伍卓轩忙躺下。

尹小沫忍着笑给他掖好被角，抱着双膝坐在床边。

伍卓轩不老实地睁开眼看她，尹小沫作势举起粉拳要揍他，伍卓轩装作害怕的样子把眼闭得紧紧的，引得尹小沫“咯咯”娇笑。

很快他又进入梦乡，尹小沫托着腮帮子凝视住他。想一阵，脸上红一阵，又想一阵，嘴角的笑意加深一些。不知不觉地，头一点，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猛地闭眼再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伍卓轩放大的笑脸。她语无伦次道：“我，我怎么会睡在床上？”

伍卓轩笑道：“我怕你着凉，抱你上的床。”

尹小沫颇不好意思，她是来照顾他的，不但睡了过去，还睡得那么死。她抬腕一看表，跳了起来，“九，九点了。”通告上是七点化妆，八点开工，现在都过了一个小时了，怎么也没人来找她。

“我放了所有人的假，今天休息一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伍卓轩抿了抿唇，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也对，他病刚好，脸色亦有些疲倦苍白，休整一天也无可厚非，他当老板的都不急，那她就更不急了。只是，再睡一会？睡哪？睡这？尹小沫脸皮再厚也不敢再爬上伍卓轩的床。

等等，尹小沫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是怎么通知其他人的，难道……尹小沫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确实睡在伍卓轩床上没错，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是被人误会她多亏。呸呸！她想到哪里去了！

伍卓轩像是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眨眨眼，“我打了电话给老杨，让他通知的其他人。”

尹小沫舒口气。

伍卓轩没等她把气舒完，又来一句：“不过，伊澜有来感谢这难得的假期。”

尹小沫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但我没开门。”伍卓轩声音没什么起伏。

尹小沫恨不得拿枕头砸他，“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

伍卓轩坦然道：“现在说完了。”

这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谁受得了，尹小沫丢了个白眼给他。

伍卓轩轻轻一笑，逗弄她，看她苹果脸上绽放的多样表情，真是人生最大的乐趣。

“那他们今天都怎么安排？”

“都出去玩儿了吧。”

尹小沫终于意识到：“今天剧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大概是吧。”伍卓轩不在意的口吻。

尹小沫若有所思。

伍卓轩抬头看她，“是不是也想一块去玩？”

在尹小沫心中当然是陪伴伍卓轩更重要，因而不假思索道：“我在想一会吃什么。”

伍卓轩揉揉鼻子，“我要喝鱼片粥。”

“好，没问题，我一会出去买。”

“我要喝你亲手熬的。”伍卓轩嘟嘴。

病人最大，尹小沫一口答应。

“我还要喝咖啡。”

“这个不行。”尹小沫才不会纵容他，生病本来就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

伍卓轩扁嘴，“那我也不吃鱼片粥。”

尹小沫闷了会，“那你要吃什么？”

“我要喝咖啡。”

“不行。”

“我要吃棒棒糖。”

尹小沫抹把汗。“除了这两样，还要什么？”

“我要喝咖啡。”

尹小沫怒了：“伍卓轩。”

伍卓轩缩在被子里，小声嘟囔：“还说病人最大。”

尹小沫被他气乐了，他不讲理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她软声软气地说：“病好了以后再喝，好吗？”

“三杯。”

尹小沫拿眼角扫他，“不要得寸进尺。”

伍卓轩郁闷道：“两杯总成了吧？”

“信不信一杯都没有？”尹小沫出言威胁。

“信。”伍卓轩噘嘴卖萌。

尹小沫此时很想立刻画下他的表情，并配上“嘤嘤嘤嘤”的文字。

“那就一杯？”

“成交。”尹小沫爽快道。

伍卓轩忧郁了，“尹小沫，你就下好了套等着我往里钻是吧。”

尹小沫不承认亦不否认。

伍卓轩眯着眼，凑过去就要给她点颜色瞧，尹小沫一蹦几米远，调皮地吐着舌头，“我去给你做吃的。”

尹小沫仗着伍卓轩助理的身份，在宾馆厨房放开手脚大干了一场，倒腾出一小锅色香味俱全的鱼片粥，端到伍卓轩床头，盛了一小碗，知道他必定不肯自己动手，便主动喂他吃。“乖，张嘴。”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伍卓轩细嚼慢咽地吃下去，其间一直注视着她，眼神仿佛别有深意。

尹小沫最不敢看他的眼睛，胸有小鹿乱撞，只得放下狠话，“再看就不喂你吃了。”

伍卓轩嘿嘿笑着，继续肆无忌惮地欣赏她娇俏脸蛋浮上的一抹红晕。

尹小沫咬咬嘴唇，迎上他的目光，看就看，谁怕谁。伍卓轩火辣辣地就吻了上去，尹小沫手中拿着粥碗，怕打翻在床，一不留神就被他抵在墙上，呼吸被他掠夺一空。强烈的男子气息令尹小沫头晕目眩，她不自觉地想要回应，却又无所适从。伍卓轩把她手里的碗拿走搁在床头，强势命令她双手勾住他的腰，这个动作使得两人愈加贴近，尹小沫的青涩反应和颊上的潮红，一丝不漏地收入伍卓轩眼中。他在她唇间吻得激烈缠绵，尹小沫身体里仿佛燃烧着一团陌生的火焰，身后的墙冰冷无比，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令她难受地扭动了下身体。

“别动。”伍卓轩哑声道。

尹小沫面红耳赤，果然不敢再动弹。

伍卓轩伏在她肩头低低喘息，他自制力向来出色，没想到尹小沫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简单一个吻就险些令他失控。他也不是恪守礼教的柳下惠，只是他深爱尹小沫，不愿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草草了事，这种美好的事必须要在最完美的气氛下才会最美妙。

尹小沫对这种事毫无经验，她看伍卓轩似乎很辛苦的样子，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

“别动。”伍卓轩再次警告她，恶狠狠地，“再动，后果自负。”

尹小沫从来没有如此听话，紧紧贴着墙壁，不敢轻易眨眼，连呼吸都很谨慎。

过了许久，伍卓轩终于扳离她的身体，眼神回复清明，见尹小沫还是一副乖巧站立的模样，好笑地搔了搔她的发顶。

尹小沫小声问：“我现在可以动了吗？”

“还不可以。”伍卓轩故意捉弄她，俯身亲吻她洁白小巧的耳垂。

尹小沫浑身一颤，双手抵住他胸膛，“那啥，不是饱暖才思那啥的吗……”她语无伦次起来。

伍卓轩一愕，随即大笑不止。他拉着尹小沫坐下，“那快点吃饱吧。”

尹小沫咬着嘴唇，让他吃饱了有力气干坏事！她才没那么傻！

“换我喂你？”伍卓轩戏谑道。

尹小沫忽然觉得再和伍卓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很大的危险。她趿着拖鞋，趁伍卓轩不注意，一溜烟跑到门口，扮了个鬼脸，“你自己慢慢吃。”她跑得很快，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伍卓轩一时大意，让她溜走，懊丧不已，但也没法，好在总算收获了她的真心，他这场病也没白生。

尹小沫马虎地解决了午饭，躲在房里看书。

伍卓轩给她打电话，言简意赅：“过来。”

尹小沫弯一弯唇：“就不去。”

伍卓轩撒娇：“我要喝水。”

“你腿没断。”

伍卓轩：“……”

尹小沫挂了电话，心情大好，让你欺负我！

伍卓轩继续想其他招，“尹小沫，你过来，我唱歌给你听。”

尹小沫眼睛发亮，唱歌！伍卓轩是歌手出身，可已经很久没出唱片，近几年很难再有机会听到他的歌声，尹小沫怎肯放弃大好机会，但又不肯就范，她眼珠子一转，“就在电话里唱。”

“你想得美。”伍卓轩收线，等她自动上钩。

尹小沫心痒痒的，这么大的诱惑，谁能抵挡得了。另一个声音又在和她说：小白兔就要落入大灰狼之手了。她挠头，左思右想，下定决心，脸上的郑重颇有当年荆轲刺秦王的气势。

她推开门，警惕地站在门口。

伍卓轩眯眼轻笑，就知道这方法管用，招招手：“站那么远干吗。”

当然是防他突然化身为狼喽！可尹小沫哪敢说出口，磨磨蹭蹭地移过去一些，再一些。耳边似有微风拂动，下一刻便有温热的气息覆盖上来，伍卓轩抱她坐到自己腿上，修长有力的手臂紧锢在她腰间。

尹小沫小脸红扑扑的，不太适应伍卓轩的霸道强势，心中又有些期待只会为她点燃的热情。

伍卓轩爱死她脸红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掐了掐她右脸颊上深深的酒窝。

尹小沫握住他的手，忽一脸严肃地说：“我有话想问你。”

“问。”伍卓轩手反包住她的。

尹小沫迟疑了会，虽然没有互相告白过，但他们的关系现在应该很明确了，有些事她不想不明不白下去，她不要胡乱猜测，她要伍卓轩亲口告诉她。“我……你……”可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

伍卓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他的话仿佛给了她勇气，尹小沫支吾嗫嚅，“飞鸿姐……”

伍卓轩顺势摸摸她的头，“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尹小沫仰头看他，眼中有光芒闪动。

“我和飞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确实很喜欢她。”伍卓轩淡淡道。

尹小沫神色一黯，想要把手抽回来，伍卓轩怎么都不放，“你听我说完。”他在尹小沫眼角亲了亲，“十五岁的时候，我向她表白，她没有接受。”他顿了顿，“从十五岁到十八岁，她总共拒绝过我八次，”想必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他皱了皱眉，“后来她说等我考上电影学院以后就给我机会，我欣喜若狂，可是……”他又停顿片刻，“在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发现她交了男朋友。”

不知为何，他在一个女人面前，讲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尹小沫并没有觉得不妥，心中也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她只是很心疼他，甚至有些愤慨，这么优秀的男人，沈飞鸿竟然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太没有眼光了。她就没想过，要是沈飞鸿接受了伍卓轩，现在还有她什么事吗。

伍卓轩半垂下眸子，“然后……”他捏了捏尹小沫的脸，对着她期待下文亮晶晶的双眼，笑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可她是喜欢你的。”尹小沫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灵敏，沈飞鸿对伍卓轩绝非无情。

“傻瓜。”伍卓轩亲昵地点了点她的俏鼻，“没有的事。”

“如果飞鸿姐现在告诉你她喜欢你，你……”尹小沫知道这个假设很无聊，但还是忍不住问。

“你以为我是人民币啊，人人都喜欢。”伍卓轩笑。

尹小沫从他腿上起来，郑重地说：“我亲眼看见她买了所有关于你的杂志收藏起来，她心里是有你的。”

伍卓轩一愣，这事他的确不知晓。

“她真的喜欢你。”尹小沫低喃，她对自己的事向来后知后觉，可对别人却很敏感。沈飞鸿对伍卓轩的情意绝不在她之下，如果伍卓轩只是因为沈飞鸿拒绝他多次而不敢再往前，那完全没必要。而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

伍卓轩狠狠吻住她，剥夺了她全部气息后，才咬牙切齿道：“尹小沫，你非得亲耳听我说那三个字才不无理取闹了是吧。”

她无理取闹，尹小沫气笑了。她这不是为他好吗，她牺牲够大了。

伍卓轩叹口气，用力揽住她，再也不松开，“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和飞鸿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管她现在对我是什么想法，都与我无关。尹小沫，我的心很小，装不下第二个人。”

尹小沫的脸顿时像抹了层胭脂。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三个字。尹小沫拽着他的衣摆摇了摇，“你要说哪三个字？”

伍卓轩的脸竟也红了红，他不好意思地轻咳。

尹小沫才舍不得为难他，何况这话也未必说出来才动听，有时朦朦胧胧的，反而更美好。她仰起头，红着脸亲上伍卓轩的唇，她主动献上的樱唇如甘甜的丁香，伍卓轩捧起她的脸专心致志地拥吻她，狂烈强势如暴风雨一般将她席卷吞没……

后来，尹小沫才想起，那天她是要去听伍卓轩唱歌的，可为什么完全忘了这事。

再后来，伍卓轩给她一个允诺，一定会选择一个时机，为她唱一首只属于她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