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是结束也是开始
他们鼓捣良久,聚魂的法阵终于完成。
五子手握着手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盘腿坐成一圈,均背对着站在圈内的清虚道人。这一次聚魂不仅是运用祝由术还融合了道术,成功的几率大大提升。
清虚道人双手结印,小小的人参果泛着淡淡的绿光浮在手上——它是一个希望。随着他的咒语念起,五子心神合一,彼此的力量通过手臂交汇。五彩斑斓的灵光从他们的头顶升起聚于人参果,这时清虚道人的木葫芦的塞子忽然自行掉落,那令雪傲牵肠挂肚的灵识缓缓地靠近人参果。
雪傲抓紧拳头,雪冥时刻提防雪楼突袭,不过她并没这么做,她恍恍惚惚,似乎还在思考雪傲之前说的话。
洞~穴内部暂时一片和谐,但洞外却传来阵阵的打斗声,估计是纪家和雪狼一族余众正在开战。雪傲皱着眉头扬起手,在云霏布下的树枝外又加一层厚厚的寒冰。
灿烂的光华笼罩施法的六人,一道金色的聚魂符若隐若现,随后光华渐散,生机勃勃的绿光照耀着一张张惊叹的脸孔。雪傲愣愣地走近,他伸~出手想抚~摸那玉质般的翠绿胚胎但又缩回来,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打扰她的安睡。
胚胎只有一截手指的长度,实在是微小得很。
五子乏力地擦擦汗水,清虚道人小心翼翼地托着胚胎,凝重地说:“法术尚未真正完成,要发育成正常的胎儿还需要三年时间,这三年需要每天吸收大自然纯净的精华,否则胚胎沾染秽气前功尽废!”说着,他让他们仔细地观察胚胎,因为死亡森林妖魔密布,纯净之气早不复存在,胚胎的翠绿有点变深了。
“师公,哪里有纯净的精华?再拖延下去法术会失败!”小牙急道。
清虚道人思忖片刻,说:“回青城山,那里集山水之钟灵,又有结界屏蔽外界的秽气。”
雪傲瞄了瞄烬的肉~身,斩钉截铁地说:“待我三年平息一切后,我要上青城山亲自保护莲。”闻言所有人皆吃惊,“灵胎的气味会吸引其他的妖魔来争夺,我不认为青城山的结界能够保护她。放心,我不会对云星观出手。”也对,他不也是曾经破坏过那里的结界吗。“它们来了——”
未等他们发问,混杂的妖气和魔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们脸色巨变。“你们赶快回青城山。”雪傲盯着小墨。
“等等,义父他们还在外面!”
雪傲挥挥手,寒冰融化,云霏也撤走封死的树枝。还明白发生什么事的纪家和雪狼一族余众冲进洞~穴,雪鹰向雪傲汇报:“主公,有大批的妖魔朝这边赶来!”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公,雪狼一族的事由雪冥做主。”雪鹰还没反应过来,雪冥便接过话头:“小牙,你们先离开死亡森林,那些来送死的交给我们对付。”
“什么?”雪狼一族和纪家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保重!”彼此的心意心照不宣。
燃眉之急容不得他们再三解释,小墨扭曲空间打开了传送的入口,他们携手步入青城山。入口关闭,一切是非恩怨暂且落幕。
“老子就说灵胎的气味从这传来!咦?怎么突然没有了?”一个牛头的魔怪领着妖魔大军赶到山洞,它们本以为能参加一席饕餮盛宴,岂料迎接它们的将是一场屠杀。
一片带雷的强光淹没了它们最后贪~婪的面孔。
另一头当清虚道人等浩浩荡荡、突兀地出现在云星观的大殿时,正在打坐的弟子和青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们也顾不上解释连忙带着胚胎赶去炼丹房,好奇的弟子伸头张望、交头接耳,青行呵斥一番后跟了上去。
清虚道人将胚胎放在造成莲花模样的灵器上,然后又摆放五朵小金莲环绕。他一符祭出,六朵莲花瞬时相连,并散发着青气,胚胎恢复玉般的翠绿。“三年后莲就能如一般婴儿长大成~人了。”
“她还会是昔日的莲知子吗?还会保留三百年前的记忆吗?”云霏问。
“精神不灭,她还是她。至于记忆,可能要等她十八岁成~人时才复苏吧,这一点贫道也不敢确定。”
末了,众人离开炼丹房。清虚道人跟青行和纪家边走边解释,小牙则担心小墨的手来。“抱歉小墨,我替莲聚魂几乎消耗了所有法术。你先跟我回纪家吧,义母一定能帮你聚魂。”
小墨笑了笑,“能阻止一场浩劫,就算是失去一臂也值得了。”
“什么话,我一定不让你失去一臂!”她顿了顿,问道:“然后你有什么打算?空青的所在可能已经广为人知,你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小牙姐姐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能创造空间藏起空青,那么我们再次匿藏也不是问题。”小墨看向雾辰他们的方向,叹道:“虽然舍不得但终须与君别。”
“如果有哪一天你们想我们了也可以来探望,心里有彼此何须介怀距离。”她最后一次摸~摸小墨的脑袋。不知不觉间他跟着他们也有两年,她这一摸才发现他其实长高了不少,青涩的男孩开始有少年的侠气了。时间真如白驹过隙,一瞬间她泪光闪闪。小墨急了,雾辰到她身旁安慰。
云霏和星霭也向纪风颂、纪雅鸣道别,相处虽短,但有过命交情等同手足。男人之间无须过多的话语,一个约定便足够。而霄风却对着清虚道人吞吞吐吐:“师父,早前弟子曾经答应过一人……弟子能不能……”
清虚道人朗声大笑:“星月自明却互相辉映、与孤云相拥;河川自流却与土壤相濡以沫;禽兽自生却血脉相连;大爱容易得道,但不懂小爱何懂大爱?道并非孑然一身,而是尝尽悲欢离合、人生百味后的领悟和感悟。你去吧,记得时而回云星观探望便可。”
霄风哽咽难言,双眼通红。
该是时候分道扬镳了,但彼此的羁绊不会就此斩断。小牙、雾辰和小墨先跟着回纪家,云霏和星霭回月府,霄风则兑现承诺去找那刚烈如火的女子。
雪傲提出的三年转眼便过,当初准备攻打烈凌国的两国军队一听闻太子烬回宫就犹豫了。本来他们就是想乘人之危,可是烈凌国的“危”渡过了,他们如期攻打可能只会三败俱伤,如果联盟突然变卦……其中的曲折只有当权者才能明白了。这三年里太子烬稳住了局势并逐渐退居幕后,并推举了另一位能力不俗的皇子成为太子。
三国继续互相牵制。
又过了四年,同样是一个花香幽幽的清晨。
茁壮的杏树漫天映红,落花遍地,又有青草作伴,春意盎然惹人羡。昔日令人望而生畏的兰虚阁如今成了问剑门最美丽的风景。
“娘~亲好了没,爹快回来了!”一个六岁的男童焦急地催促树上的人儿。“娘~亲快点,被爹知道我偷懒又得去挑水了!”
“快好了,你别催我……”她一手抓紧粗~壮的树枝,另一手伸去抓取卡在花丛里的风筝。“好了,让你见识一下娘~亲厉害的轻功吧!”她得意洋洋地蹬着树干,轻巧地一转身便飘然落下。“嘿嘿——咦?”她并没有落地的感觉,反而依然凌空。“怎么回事?”
男童捂着双眼,蹑手蹑脚地想离开。
“若阳,你的晨练完成了吗?”
她和男童的神色瞬时万变。她转头笑嘻嘻地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说:“我今天心血来~潮想放下风筝,辰你也一起吧?”
“好啊,等若阳去挑完水我就陪你一起放。若阳——”雾辰回望,但男童早就跑地没影了。他怀里的小牙偷偷地张望,他一回头小牙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玩风筝。雾辰勾起微笑,说:“不如我先罚你吧。”
“为什么要罚我?”
“你纵容若阳不晨练,你也要受罚。”
“咳,有这种事吗?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教若阳轻功而已……咦,你看树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她指向杏树,雾辰却不为所动。她嗔道:“为什么你不上当?”
“因为我更想看着你。”
小牙脸蛋非红,雾辰见她如此骄羞忍俊不禁。小牙气得捶打,“你这个坏人!翠儿来了,快放下我!”
“又想骗我?”
“这回是真的!”话音刚落,翠儿的声音从后响起:“哎呀你们呀,老大不羞的,让若阳看见多不好呀!”她拿着一封信件走来,雾辰尴尬地放下小牙。“这是你们的信,刚刚从驿站送来的。”她放下信抿嘴笑了两人一番就离开了。小牙红着脸拆开信件看了看,兴奋地说:“是师父寄来的!他和飞如在烈凌国找到了一个疑似魔迹的地方,他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他也同样寄信给了云霏和星霭。”
“你想去?”雾辰挑起剑眉。
她转转眸子,瞄瞄雾辰,“你作主吧,我很久没见过飞如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一副委屈的样子。
“若阳怎么办?”
“他可以留在云星观!我都想好了,我们可以先回云星观探望师公和莲,顺道看看雪傲有没有违背诺言。若阳留在云星观既可以学学道术又可以修心养性,一举两得!”她眉飞色舞,他无可奈何。
就这样,一家三口轻装出门。
云星观一如从前的灵气环绕,青山苍苍,祥和又充满生机。好动的方若阳第一次来道观,他玩性大起趁着小牙和雾辰跟清虚道人叙旧便到处闲逛。可惜这里的人除了练功就是上课,简直跟问剑门没有区别,他失望地来到一处莲花池,看着娇~嫩的莲花发呆。
“哥哥,莲花漂亮吗?”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在方若阳的耳边传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回答了一句“漂亮”。旁边的孩童似乎很高兴,“我也觉得好漂亮,哥哥也喜欢花吗?”
这时方若阳才转头看去,一个水灵灵的女~童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他想了想,回答:“喜欢吧,我家里有一棵很大的杏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开很多很多的花。”
“真的吗?我可以去你家看吗?”
她如此期待,方若阳不忍拒绝。“外面有很多坏人,一点都不适合莲。”一个巨大的黑影靠近并抱起了女~童,方若阳只看清那头在日光底下熠熠生辉的银发。女~童很是失望,委屈得快要哭了。来人点点她的鼻子,手里凭空变出一朵冰晶凝结成的花儿,她一见又喜笑颜开。
方若阳也看得神奇,这个男人莫非是神仙?他瞧瞧这个男童,说:“听说没有神仙的允许,碰女孩子会遭雷劈的,今天好像会下雨……”他抱着女~童渐行渐远,方若阳却一阵颤抖。
“原来你在这里,一出门就到处乱跑。”小牙疑惑地打量发呆的方若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娘~亲,今天会下雨吗?”
“应该不会吧,阳光明媚。若阳,娘~亲跟你说一件事,爹和娘~亲要出一趟远门,你能暂时留在这里吗?这里会有很多大哥哥陪你玩哦。”
“什么?留在这里?”他一脸见鬼的表情。
“是啊,若阳最乖了……”
方若阳一阵晕眩。
安顿好方若阳后,小牙和雾辰再度启程。
一切是结束也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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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已完结,但并非真正的完结,还有一些谜题没解开。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五人被选中?当中有什么缘由?
续集《灵镜之都市猎魔录》已经某点连载,五人的旅程尚在继续……